“叮咚，北山第一中學站到了，下車的乘客請從後門下車，上車請站穩扶好，下一站……”
楊燁（ye）焦急的等在公交車門口，在車門打開的一瞬間便衝了下去。
今天是第四次摸底考試的日子，昨夜的宿醉到現在還一陣陣噁心反胃，頭也疼的厲害。
前三次摸底考試，每到臨考就出岔子，考出的成績都不足平時的三分之一，每次都被老班點名批評。
結果今天又是這樣的狀況。第一科馬上就要開考了，自己卻連學校的大門都還沒進。
一路狂奔中，他分神掃了一眼手錶，心中默唸：“還有五分鐘，時間還來得及。”
可誰知剛一擡頭，‘啪’一張不知從何處飛來的紙張正好糊在臉上。
楊燁頓時覺得眼前一黑，腳下不知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身體飛了起來，然後用臉與地面進行了一次超長的滑翔降落。
“我@#你個#￥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楊燁只覺得全身無處不痠痛，好半天才緩過勁來。
在地上翻了個身，一臉怒氣的撕掉還粘在臉上的金色紙張。
紙張已被他的臉和地面磨破了一個大洞，破洞的邊緣還粘着些許血跡，臉上更是一陣陣火辣辣的疼。
他拿着紙張隨手翻看，只見整體金色格調的紙上，用紅色縱向書寫着幾列大字，字跡很工整，是一種有些古老的書法。
紅色的字跡加上金色的紙底，看着尤爲刺眼，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楊燁學過古文，對這種字體也能勉強辨認，只見上面寫到：
“問蒼天！何人長存於天地！誰又超脫於天宇！如果人間只是一場遊戲，那又是誰在書寫最終的結局！”
“苟且中生存與悲寂的湮滅。我們是否該慶幸還可以選擇？簽下血色的契約，踏足不歸之路……”
“特麼的！這誰家的遊戲傳單？”楊燁沒在傳單上看到遊戲名字，或許正好在被磨破的那個部分。
他顧不得去詛咒那個亂扔傳單的傢伙。從地上一躍而起，用傳單幹淨的部分，擦拭了一下臉上的血跡，將其攥成紙團投進了學校門口的垃圾桶裡。
然而就在他刷卡跑進校園後不久，垃圾桶中的紙團，竟然緩緩展開，散發出柔和的光暈，而後又分解成無數螢光般的碎片。碎片交替閃爍、最後熄滅，金色紙張也悄然消失。
此時楊燁也剛進入校園不久，他忽然覺得校園中安靜的有些過分，甚至還聽到了自己心臟噗通！噗通！的跳動聲。
整個校園都彷彿都被定格下來。沒有一絲聲響，沒有一絲喧囂。
匆匆路過的學生，門口憊懶的保安，以及大路上行駛的汽車，一切都被定在那裡，如同一幅寫實的全景畫卷。
“我這是酒還沒醒？楊燁拍了拍腦袋，能感覺到一陣陣疼痛。
他站在原地沒敢再動，跨出去的一隻腳也悄悄收了回來。
就在這時，不知從何而來的灰色霧氣開始在校園裡瀰漫。灰霧越來越濃，遠處的教學樓，操場以及操場上學生的身影，都在灰霧中緩緩消失，楊燁轉身，他身後不遠處的校門已經開始模糊，能見度不足十米。
灰霧不僅遮蔽了校園，甚至還在向整個城市蔓延。
‘噠…噠’‘噠…噠’輕微的高跟鞋踩踏地面的聲音漸漸傳來，校門口方向的灰霧似被什麼東西干擾，一個朦朧的黑影投射在灰霧之中。
楊燁有些緊張的凝視着這個黑影，在這個寂靜的世界中，高跟鞋踩踏地面的聲音尤爲清晰，既不急、也不緩。一步步保持着之前的韻律，只是聲音越來越近。
黑影逐漸凝實，一個窈窕的曲線逐漸清晰起來，來人身着黑色皮衣皮褲，年紀大約二十左右，上身飽滿，腰身纖細，曲線極其誘人，下身黑色皮褲，襯托着兩條修長的美腿。
她容顏清純中帶有一點嫵媚，黑亮的秀髮簡單的束成馬尾。
“咦，你就是新晉的試煉者嗎？”少女聲線甜美，上下打量了楊燁一會，然後單臂抱胸，似有些失望的用手指點着自己誘人的脣瓣，自言自語道：“還是個學生啊！感覺糟糕透了。”
“……”
楊燁知道自己被對方給鄙視了。但此刻他的形象也確實好不到哪去。臉上帶着傷，校服上都是泥，褲子也被磨出個破洞，看上去要多糟有多糟。
但出於謹慎考慮，他並沒有出聲，只是有些奇怪的盯着眼前的少女。
“唔！你不認識我嗎？”少女瞪着大大的眼睛，身子微微前傾，似乎想讓楊燁看的更清楚些。
“……我應該認識嗎？”楊燁感覺眼前的少女有些自我感覺良好。
她身上沒穿校服，又是從校外進來，應該不是這個學校的學生……不、肯定不是。她這個顏值不管在哪個學校，都是妥妥的校花級別，本校肯定沒有這個人。
這時，楊燁腦海中突然有個畫面閃過。
“這歌不錯，誰唱的，聲音挺甜的。”
“少裝傻，你們男人的女神你會不認識？”
“我心中的女神只有你一個。這人誰啊？！又不比你漂亮……”
“你真不認識？”
“真的。”
“……大傻子一個！鑑定完畢”
“……”
楊燁後來專門搜索過那首MV，所以隱約記起這段畫面。
“你是......你是那個唱歌的明星什麼熙……哦，瓏熙！”楊燁逐漸想起了曾經在手機上看到的畫面。
那時的她是穿一身黑色連衣裙，演唱着甜美的歌曲，在聚光燈下傾情舒展着曼妙的舞姿。與此刻一身皮衣的裝束差別很大，再加上楊燁並不追星，所以能認出她來已經很不容易了。
“呼！”女孩不由的輕噓一口氣，這傢伙也算沒讓她太過丟臉，不過看他那一臉勉強的樣子，自己以後還是低調點算了。
於是她急忙岔開話題道：“小朋友，你好。恭喜你成爲問天組織的‘種子’人選，我是你的‘指引人’趙瓏熙。我知道你腦子裡有很多問號，不過不着急，先等我問完。中間儘量不要插嘴，OK？”
楊燁不由的看向對方水潤的紅脣，又快速將視線移開。點頭道：“可以，在回答你的問題後，我能不能也問幾個問題？”
趙瓏熙毫不在意的說道：“問題交換而已，當然可以。那麼能不能先告訴我這是哪？”
“北山中學！你不是剛從大門口走進來的嗎？”楊燁有奇怪的回道。
“我當然知道這是個學校，我是問你這是哪個城市。”
“北山市唄。”楊燁真懷疑這女人是不是腦子有點問題，就算在霧中迷了路，也不至於連自己所在的城市都不知道吧，難道她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趙瓏熙還真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但這小子那鄙視的眼神是怎麼回事啊，怎麼感覺那麼欠抽吶。
“算了，你先問吧，你想知道什麼？”
楊燁掃了一眼四周的灰霧道：“能先解釋一下眼前的狀況嗎，還有你所說的‘問天組織’和‘種子’是什麼？”
趙瓏熙微微一愣，眼中一絲疑惑閃過。
她反問道：“給你邀請函的人沒告訴過你嗎？問天組織的邀請函不是你籤的？！”
又是‘問天’，難道是那張遊戲宣傳單？
他一臉怒氣的說道：“有人把遊戲宣傳單拍我臉上就跑了，是不是你們的人？！”
“什麼遊戲宣傳單？！你說的應該是邀請函吧！”趙瓏熙也是第一次當引導者，對邀請函的發放情況並不熟悉。
況且選拔新人這種事一般也不會出錯的，眼前這小傢伙身上確實有邀請函留下的氣息，否則自己也不會被傳送到他身邊。
略微沉吟後，趙瓏熙回答道：“我並不知道送邀請函的人是誰。我的任務只是引導你通過選拔，雖然你已經加入了問天組織，但目前還不算正式成員，我也沒辦法告訴你過多的組織信息。”
“如果通不過哪？抹除我的記憶？”楊燁想起電影裡都是這麼幹的。
“不，你會死！而做爲你的‘指引人’，我也會受到很嚴厲的懲罰。”
說完，趙瓏熙又很嚴肅的重複道：“不僅你會死，所有人對你的記憶，照片，影像以及你所存在過這個世界的痕跡都會消失。”
“這怎麼可能！”楊燁第一反應就是，這可比殺了他還難。但此刻這詭異的灰霧和定格的時間，又確實超出了他的認知。
“不是可能，而是百分之百的確定。至少我就見過幾個失敗者。順便說一下，問天成員的記憶是不會被抹除的，所以我們纔是見證那些失敗者存在過的唯一證據。”
“試煉的內容是什麼？”楊燁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