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還是放了豔娘,只因千葉說留着她還有用處,但爲避免其繼續禍害他人,千葉抽走了她的所有靈力,如今只是個任人都能夠棄婦的女鬼而已。
不過豔娘還是感恩戴德離去,還沒有從這世間消散總好過魂飛魄散,她還要等着他醒來,無論怎樣她都要存活再去,就算是天理不容。
青玉收起了捆仙繩,欲前往玉虛宮將其歸還,但想到自己原先拿它的用意,就放棄了前往的念頭。將其留在身邊,總歸是有好處的。
“千葉,過去的事兒我跟你沒完。今兒個我算是賣了你一個面子。”
千葉脣角露出一抹魅惑衆生的笑容:“過去的事兒,什麼事兒?我不記得有欠你什麼,若硬要說有的話,也該是你欠我不是嗎?我都沒有找你算賬,反而你找我的麻煩了?”
青玉輕哼一聲,甩過頭就不再去理會這個妖孽,衝着一旁笑得頗是無奈的融墨擺擺手:“融哥哥,融樂莊園的事兒可是處理的如何?”
融墨頷首,淡笑着開口:“都好了。有老伯他們在,不會有事兒。”
雖然他們早就死了,但因爲迦大人用酒將他們的魂魄拘在那兒,便也成了不死不生之人。
他也想過,若是一切事兒都能夠了卻,也該是將他們放了,讓他們去重新做人,只要他們樂意。
眼下,他們都還不願意離去,而他也不好逼迫,再者出於一些私心,他還是希望他們能夠留下來陪他,幫他守護着融家的家產。
聽聞,青玉的心微微寬了些許,那就好。
然而,正當青玉思索着接下來該是怎麼與溫鬱周旋的時候,竟是收到了一封飛鴿傳書。
她原以爲是誰家的信鴿不小心落在她的肩頭上,想要趕它走,它卻依舊繚繞在她的頭頂,直到千葉快速的將其抓去,從腳下拿出一張小紙條,裡邊赫然寫着青玉,方纔曉得這是給她的傳書。
一小行字跡,卻是蒼勁有力,很難想象是出自一個女子的手。
此信正是從洛明手中傳來。
青玉,離開京城,京城有變。
信是三天前傳來,那時候正是她捆走豔孃的時候,莫非那日如此輕鬆能夠將其帶出,並非是青衣故作不知的功勞,而是他們將計就計?
“你們怎麼看?”青玉一時間有些不明白狀況,爲何不在京城的洛明卻能夠知曉這些事兒,還是說這洛明壓根兒就沒有離開,只隱在了他們誰都不知道的地方?
千葉躺在搖椅上,眯着雙眸,望着浩瀚的天空,幽幽道:“與我沒什麼關係,你們自個看着辦!”
聽聞,青玉眉頭倏然蹙起,神色冷然的望着千葉:“你當真什麼都不說?”
“有什麼好處?”千葉討價還價道,“我可不願意做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你……”
融墨打斷他們兩人的爭吵聲,神情嚴肅道:“當真確定這信兒是洛明傳來,如若是的話,那麼想必洛明是得到了什麼消息,而她取得消息的途徑除卻端王,怕別無其他。”
青玉點點頭:“然後呢?”
“端
王,小玉,你可是有想過端王是個怎樣的人?”融墨擡眸凝視着青玉,“且他對洛明又是怎樣的態度?”
青玉抿脣,皺着眉頭思量着端王這個人。
至從與洛明認識,她與端王接觸的時間也不少,這幾次來,端王給她的感覺便是大智若愚之人,且心機頗深,但人又不失善良正義一面。只不過,他對洛明的感情,這一點,她不好把握。
誰都說身在帝王家的人沒有幾個是真感情,那麼端王呢?怕也是逃不出其中之一吧?
然而,反過來又說,這端王似乎又挺關心洛明,是因爲洛明對他有用嗎?
想了好久,青玉終還是搖搖頭:“我猜不透端王是怎樣的人,對洛明是怎樣的感情。”
“既然如此,那你會相信洛明嗎?”融墨再度詢問道。
青玉踟躇片刻,最終點點頭:“相信。我相信洛姐姐。”
話落,一陣笑聲劃過耳畔,千葉遙望着天空,精緻如玉的面容上竟是讓人琢磨不透的笑意。
青玉蹙着眉頭,伸腳踹了下搖椅,道:“你在笑什麼,說來聽聽。”
“沒什麼。”千葉斂下笑容,“相信的話,那就離開京城,畢竟現在你若是出事了,可就沒有人來救你了。”
青玉不解,有誰會來救她?
千葉彷彿是看透了她的想法,輕笑了聲:“真是個沒良心的丫頭,枉費有人爲了你耗盡兩次修爲。”
青玉驚愕,她自是明白千葉說得是誰。
兩次,她以爲迦大人只救了她一次,耗盡修爲。
身爲神仙,沒了修爲,一文不值,而且那千年以上的修爲不是說練成就能夠練成,定是受盡磨練纔可以,而迦大人爲了她,竟然可以一次又一次的如此爲之。
她終歸是欠了他最多。
只是……
“若是想要他爲你少擔心點,那麼做事兒就悠着點,聽他的話,不要莽撞。還有你手上的手鐲可不是爲了好看才讓你戴着的,你難道都沒有進去看看,裡邊有着怎樣的乾坤嗎?”千葉將視線落在那一隻碧綠的手鐲上,迦離竟是將這好東西都送給了她,可見是有多麼寶貝這個少一根情筋的酒。
青玉愕然,她以爲這手鐲只能夠保住她的性命,別無他用了。難不成還有更多的用處?
她望着千葉,希望他能夠說得更多一點。
哪知,千葉卻是閉上了雙眸,一言不發。
青玉擺弄着玉鐲,想着迦大人與她說過的話,一遍遍的試着,哪知也不能看到有何乾坤啊?
一時間有些氣餒,他們可真是夠討厭,都是說話只說一半,就算她很聰明,也怎得可能想到任何事情麼。
想着,她噘起了嘴巴,視線落在融墨的身上,希望他能夠猜到什麼。
融墨無奈的對着她搖搖頭,他身爲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又怎曉得這些仙界的東西呢?
青玉無奈,只長嘆一聲,待得有空之時慢慢的摸索,該是能夠發現這其中的奧秘。
哼,不說就不說,有什麼了不起。
如今的月神可真夠
臭屁的,全然沒有當初的模樣,那時候可是溫柔的很。
果然,時過境遷,物是人非。
忽而,外頭響起一陣喧譁,青玉當即蹙起眉頭望着籬笆外的動靜,而閉着雙眸的千葉也睜開了眼睛。
他淡漠的掃了眼青玉二人,道:“你們先進屋子裡去,容我去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青玉二人頷首,快速的躲進了屋子。但卻在暗中注視着周圍的動靜,生怕有個萬一……
千葉悠然的從搖椅上坐起身子,側首望着高高的竹籬笆,上頭的枯藤與枯葉在秋風中颯颯作響,好似在訴說着時間的變化。
“你們擋什麼路,難道是要違抗聖命嗎?”威嚴的聲音在外頭響起。
“千葉大夫是好人,他不會窩藏朝廷欽犯,更不會對不起大家的事兒,他一心都是惦念着我們,定然是你們搞錯了。”人羣中響起激烈的反駁聲,但七嘴八舌之聲無不是在說千葉是好人。
“你們是在說皇上不分黑白嗎?好大的膽子!”
“草民(民婦)不敢。”
“諒你們也不敢,還不快讓開,要是你們再這麼攔着,可是知道你們的人頭也將落地。”
……
院外的聲音聽了個大概,千葉脣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但在他站起身子,收拾妥當自身有些凌亂不羈的衣裳後,就恢復了一本正經的模樣,他徐步向着門口而去,繞過門,推開籬笆,掃了眼外頭排成長隊的官兵和齊齊跪倒在地上的百姓,神情露出一絲慍色:“官大爺,你們這是做什麼?難不成要因爲我這麼個大夫,殺了這些百姓?”
“千葉大夫,他們說窩藏朝廷欽犯。”
千葉微頷首,視線落在爲首的將軍身上:“說草民窩藏朝廷欽犯?不知你們口中的欽犯是誰?我這兒倒是的確有那麼個人在,就不知道是不是你們口中所言之人。草民身爲大夫,爲受傷之人醫治,自是草民的職責。但是他是怎樣的身份,草民沒那個通天本事知曉。如若這般,你們隨意扣草民一個帽子,草民也是無可奈何。”
“大夫就是給人醫治,他又怎得有閒暇功夫去了解那人是怎樣的人。”
“就是,難不成你們宮裡的御醫瞭解宮中每個人的身世、家譜、所做之事?”
……
千葉話落,周圍就響起附和之聲,一聲接着一聲,弄得那將軍頗爲無奈,雖然一個命令就能夠讓這些百姓閉嘴,但得罪了百姓……他深知若想要走得遠,還是需要有百姓和上頭之人共同的賞識。
“千公子,請恕我等冒昧,我等也不過是奉了皇上的聖旨前來。”這一回兒,他說話的語氣好了許多,“如若你這兒當真是沒有欽犯,想來皇上也是會還你一個公道。”
千葉點點頭:“那你便領着士兵去搜尋。不過切莫弄亂藥草,畢竟這些可都是救人命的東西。”
“是。”
一行人整整齊齊的踏入小院子裡……
躲在藥圃裡的兩人,瞧着這麼多的人進來,相視一眼,飛身一躍,離開了這院子。而屋子裡只留得還在養傷的葉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