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擇路而逃,沒想到這個陰陽師突然停下了腳步,原來又有一陣鈴聲從遠處傳來,我心裡暗想,糟了,只怕是黃子花到了,果然,陰陽師丟下了我,立刻向銀鈴聲音傳來的方向跑過去,我也趕緊跟了上去,等我快跑到的時候,銀鈴的聲音已經戛然而止了。
我心裡一陣恐懼,黃子花不能是出了什麼事情了吧,這個時候,殺鬼咒的聲音再次響起,我心裡暗喊,子花,快跑,我越過這一片樹林,向殺鬼咒的位置探過去,只見黃子花就站在樹林的中央,和那個陰陽師四眼相對。
這陰陽師有四十多歲,一身雪白色的長袍,上面若隱若現着微弱的光芒,那並不是尋常的光芒,而是咒文,很多陰陽師都將咒文寫在身上,這樣真的遇到了無法抵擋的厲鬼,只要將陽氣積聚在周身的長袍上,就能都抵禦大多數厲鬼的攻擊。
陰陽師看着黃子花,嘴角露出一絲輕蔑的微笑,果然,這個傢伙如法炮製,喚醒了符文和那殺鬼利器的火花,黃子花也一樣輕蔑地看着對方,甚至當火花一起襲擊向她的時候,她連躲都沒躲。
“黃子花!小心!”我大喊。
可黃子花只是歪了歪頭,挑釁地看着對面的陰陽師。
那些火花落在黃子花的身上,竟然沒有對黃子花造成任何影響,而是瞬間就融化在了黃子花一身血紅的長裙上,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對方有些驚訝,瞪大了眼睛,只怕這還是他平生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景象。
這個時候,我忽然意識到,剛纔這陰陽師襲擊我的火花應該是高純度的陽氣,因爲我現在是離魂的狀態,就相當於陰煞的厲鬼,這種高純度陽氣形成的火花落在我身上定然會對我造成極大的影響,可是黃子花不一樣,大多數驅鬼的手段對於黃子花來說,非但不好使,反而是增加了她體內陽煞的力量。
果然,當這火花徹底融化消失,我明顯感覺到黃子花身邊驟然增加了一層陽煞的力量,黃子花淡淡一笑,猛地釋放出陽煞,這個力量完全是來自剛纔襲擊她的火花,這陽煞實在犀利,直接將陰陽師掀翻在地,不省人事,只是他永遠也想不到,這將他一招擊昏的力量其實就來自他自己。
黃子花搖搖頭:“不自量力。”然後她焦急地問我:“怎麼樣,沒傷到吧。”
“沒事沒事,我們趕緊去齊家族墓。”我手上的魂鈴剛纔就已經響過一次了,這會兒又響了一次,只怕是桓爺催促我們趕緊行動了。
齊家的族墓並沒有刻意隱藏,沿着山間一條溪流一直向上走,走到半山坡,繞過一片突兀的岩石地帶,到後面背陰的窪地中間就有一座墓,這墓修建的挺大氣的,露在地面的部分是用上等的花崗岩石精心打磨和雕琢而成的,看上去倒像是一個小型的石廟。
四周圍着八隻石頭雕刻而成的異獸,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就是齊家的守護神獸,一想到這裡,我腦子裡就想起了我們胡家的神獸黑子,也不知道這傢伙現在在家裡呆的怎麼樣了,和胡彬相處的好不好,我好不容易入住了胡家,好不容易和黑子剛剛有些交情,沒想到就出了這麼多事情,心裡倒是真的有點惦記那個不知好歹,性格高傲的傢伙。
我們走進了石廟,石廟裡是一個巨大的墓碑牌,上面刻着葬於此地的齊家人的姓名,這裡居然已經葬下了四十三名擁有齊家血統的人,也就是說,我們一旦進入這裡,還將遇到四十三個已經完全瘋狂了的厲鬼。
繞過墓碑牌,就能看見進入齊家族墓的入口,只是外面有一扇石門,不過這對於我和黃子花來說並沒有什麼用處,畢竟我們倆是鬼,不說有什麼奇門遁甲,這種石門只要跨過去就可以了。
我們進入了齊家的族墓,很快,我們就看見了桓爺說的那面阻止魂魄進出的牆——困魂陣。
困魂陣與其說是牆,更不如說是圍欄,因爲困魂陣中間有很多間隙,然而這些間隙更加危險,間隙只見不但是削弱鬼力的咒陣還有很多我也看不太懂的法術,這個困魂陣從外向內並不算堅韌,可一旦進去了,幾乎沒有什麼出來的可能了。
黃子花走上前去,她的陽煞可以直接溶解一部分咒陣,我跟着她很輕鬆地就走了進去,可是當我們回過頭,只見原本被黃子花陽煞溶解的咒陣就好似有生命一般,再次凝聚在一起,整面牆再次嚴絲合縫,而這個時候我在走過去,就明顯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將我推了出來。
我們已經不能夠輕易地走出困魂陣了,黃子花拿出了之前桓爺給我們的地圖,地圖上寫的並不算詳盡,但開始的一段路還是非常清楚地標註了出來,我們按照地圖的路一直向前走,齊家的族墓修整的非常乾淨整潔,可不管怎麼說,齊鍾依然無法成爲是一個孝子,畢竟齊家的祖祖輩輩的魂魄都在齊家的族墓裡,這本身就是不孝了。
我們兩個沿着族墓中間的這條走廊向族墓的深處,這會兒是深夜,外面都是漆黑一片,可是族墓裡卻並不黑暗,族墓兩邊的石頭能夠吸收和反射一定的光線,雖然族墓裡只有幾盞微弱的長明燈,可是看上去要遠比這幾盞長明燈發出的光線亮很多。
齊家的族墓很大,兩側是不同的墓室,位於外側的是齊家偏房的子女,而並不是所有的齊家的女人都可以葬於齊家族墓的,早些年齊家娶的多房姨太太是都沒有資格葬入齊家族墓的,只有正室的髮妻死了之後纔可以和齊家的人同葬。
這也就是爲什麼李詠昭一直沒有被齊鍾帶入齊家族墓祭掃,那是因爲在齊鐘的心裡,李詠昭即便是生下了齊家的繼承人,也依然不是自己的髮妻,而葬入齊家族墓的依然是齊佩雅的生母宋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