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個永遠不想失去你的人,未必是愛你的人,未必對你忠心耿耿,有時只是這種腦袋不清的強烈佔有慾者,他們纔會做出各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還如此理所當然。在心中如果有“曾經擁有就永遠不要失去”的偏執狂與佔有慾,越想要獲得愛的永久保證書,只會越走越偏離。
“原來一切都是你佈下的局,是嗎?”
“你在說些什麼,我聽不懂?”
“你利用了我賣給你的秘密,是不是?”
“呵呵,你賣給我的秘密那麼多,你說的是哪一個?”
“……關於那個牛郎的**……”
“噢?你有告訴我這件事嗎?”
“我有!我那時爲了要求你幫忙,你給我選擇LOVE和FAME的時候,我告訴你的……”
“你說的是愛情遊戲的籌碼?”
“對……你那時說我必須告訴你我心中藏着的最難以啓齒的秘密,你纔會幫我……”
“呵呵,可是那件事我早忘了!”
“是嗎?但是我並不這麼認爲……”
“你的意思是?”
“我現在知道那個牛郎是誰了,我也知道是誰冒充了我騙得了他!”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木村,你知道你最大的優點是什麼嗎?那就是很會裝傻充愣!可是裝的太過反而讓人覺得質疑,這也是你的缺點!”
“我很高興你能如此瞭解我,可是我怎麼不知道自己有這麼好的優缺點呢?安源,你高估我的水平了!還有,既然你知道了這件事,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麼處理的!”
“我不打算處理這件事,因爲它已經不重要了!現在倒是另一件事情令我覺得煩憂,我相信你也知道那是什麼事了!”
“莫非你查出什麼結果出來了?”
“你應該去問問你那個牛郎,他告訴過我惠子死之前曾找過他!”
沒有可以說話的人,其實每個人都是寂寞的。在夜裡自己組嚼着自己的傷痛,用刺心的痛證明自己的存在。或在黑暗中用麻木的心看着那鮮血一滴滴的涔出,發出略帶嘲笑的光澤,無聲的、重重的濺落,卻激不起漣漪,被無息的吞沒。直到死去得到解放。
2,
如果說一輛勞斯萊斯從早稻田大學學生公寓的A區駛到C區,並不覺得奇怪的話;那麼數十輛清一色的勞斯萊斯在C區停下的話,那絕對是一條爆炸式新聞。衆人看着一羣穿着黑色西裝的男子在一個穿着銀色西裝的墨鏡男子的帶領下,走向了狹窄的樓梯口。
他們的步伐在三樓405的門口停了下來。
“咚咚咚……”
門裡傳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喀嚓”一響,開門的是村下。
“請問松井秀明在嗎?”發話的是銀色西裝男子。
村下疑惑地看着門外黑壓壓的一片,問道:“你們找他什麼事?”
“不關你的事,我只找松井秀明!”男子的語氣很冷。
這時,鬆井從房裡邊走到門口邊說道:“誰呀,怎麼站門口那麼久還不進來?”
男子見到鬆井,摘下眼鏡,露出魅惑的銀灰色光芒,他微笑道:“是我,喬治!”
“哦,喬治,你有什麼事嗎?”鬆井下意識地挽起村下的胳膊。
喬治看在眼裡,而臉上的微笑卻維持的很僵硬。
“我想問你,關於惠子的事情……我聽安源說,惠子死之前曾找過你,是嗎?”
“是的……可是你怎麼認識安源的?”鬆井疑問道。
喬治頓了一秒,立即解釋道:“哦,我們是商業上的合作伙伴……我們昨晚吃飯的時候,他跟我談到過你……”
“可是,他昨天晚上是跟我在一起吃飯的……”鬆井懷疑地看着喬治的眼睛,他感覺得到喬治說謊的嫌疑。
喬治卻大笑道:“那小子還騙我說是跟克里斯在一起吃飯呢!其實,我們昨晚吃的是夜宵,我們暢談了很久,這你就不知道了吧?”
鬆井低頭想了一下說:“他跟你談到我和惠子了?”
“是的……所以我想來問你,惠子死之前是不是曾找過你……”
“可是問這一個問題,需要你帶那麼多人來嗎?”鬆井看了看門外一羣西裝男子問道。
“哦,你還不知道,最近警方在重新調查惠子一案,這些都是配合警方做事的人……”喬治依舊保持着微笑。
“好吧,那你進來,我跟你一個人講,然後你再傳達給協助警方的那羣人吧!”
3,
“所以你是在一家叫‘優的靜’酒館的地方最後一次見到惠子小姐的?”
“那還不是最後一次……”
“那最後一次跟她見面是在哪裡?”喬治直勾勾地看着鬆井。
“夢裡,最後一次是在夢裡……”
喬治吁了一口氣,“原來這樣!”
“是的!”鬆井低聲回道。
“那麼在酒館,惠子有跟你說了些什麼嗎?”
“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比如說?”
“背叛與被背叛!”鬆井直直地看着喬治,“惠子小姐跟我談的時候,我尚不能理解,但是我現在懂了,而且明白的很清楚!”
喬治有些可以躲避鬆井的眼神,“爲什麼?”
“現在想來,我之前太過於幼稚無知,我總是抱有太多幻想了,我想我越是渴望幸福,越容易絕望,就如那時的惠子小姐一樣!可是絕望的過多,會堆積成仇恨。她的確死了,可是她的仇恨還未消,所以她的靈魂還活着!”
喬治突然覺得鬆井的一席話有如冷箭,箭箭穿心。但轉眼又覺得很是荒謬。他想,鬆井可能是被那噩夢嚇的無語輪次了,所以他悻悻地站起身來,戴好墨鏡,說道:“今天打擾了,真是不好意思,那麼我先走了!”
正當喬治要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鬆井卻叫住了他。
“喬治,你想知道惠子小姐怎麼死的嗎?”
喬治轉過頭,眼神裡充滿着狐疑,他止住腳步,走回鬆井的面前。
“你知道?”
“是的,我知道!”鬆井站起身來,踮起腳尖,眼睛平視着喬治的嘴脣說道,“有人害死了他,而且那個殺人犯就在我們周圍!”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喬治有些驚慌地看着鬆井。
“或許,你應該跟你的合作伙伴安源介一仔細談談惠子的事!我想你們應該會討論個所以然來!”
4,
關上門的村下皺着眉頭,走到呆坐在牀沿的鬆井的面前,問道:“你昨晚一整夜都是和安源在一起的吧?”
“是的!”
“這麼說,那人在撒謊!”
“是的……很顯然,他和安源的關係並不是合作伙伴那麼的簡單!我感覺,他在隱藏些什麼!”
“你說他們是情人關係?”
“不是……商業上的極致利益關係,極致到我們無法想像的地步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太恐怖了!可是你昨天晚上和安源……”
鬆井握住村下的手,說道:“我們沒有做什麼,就只是喝酒……我把他灌醉了,我套到了我想聽到的一句話……”
“是什麼?”
“準確地來說,是一串數字……一個保險箱裡的密碼……”
“爲什麼?難道這跟惠子的死有關?”
“我不知道,我只是猜測……你還記得那晚我做惡夢了嗎?”
村下點點頭。
“我夢到了惠子,她跟我說了真相……”
“可是那畢竟是做夢啊,怎麼能當真呢!”
“我相信那是真的……我一定要搞清楚這件事!”
你們全都一樣,就像毛茸茸的大飛蛾,在一塊透明得眼睛看不到的玻璃後面,爲了追求一團令人眼花的火焰而撞得粉身碎骨,而假若你們真的飛進了玻璃之後,便落在火中燒死了。
5,
走在幽深而寧靜的小道上,喬治卻並不在意空氣中瀰漫着的梅花香,他踏着急促的步伐走向那處黑色的門簾。
撩起門簾,房間的中間擺放着一張紅木長方桌,桌子的北邊盤坐着一位古稀老人。喬治面目冷峻地坐到老人的對面。
“你知道惠子的消息嗎?”
“惠子小姐不是死了嗎?”老人端起桌上的茶盤,呷了一口,說道,“這是從中國買來的地地道道的鐵觀音,口感特別好,你可以嚐嚐!”
喬治並不理會老人推來的茶杯,冷冷地問道:“談到惠子的死,你怎麼一點的感慨都沒有?”
“悲傷已過,我沒必要再去糾結過往!我也是一把老骨頭,對於生死也早已看開了!”
“也是!不過死者在天之靈得不到安穩,這是不是應該要感慨一下呢?”喬治瞥了一眼正在喝茶的老人。
老人依舊一臉的平靜:“如果真有這樣的事,我覺得那些讓惠子小姐在天之靈得不到安穩的人才真正地需要感慨吧!”
放下茶杯,老人狠狠地盯住對面的人。
“我想,你應該知道我此行的目的!”
“可惜我並不知道!”
“惠子是在你那邊吧?”
“我這裡又不是神社,不收死者的魂靈!”
“可是有人在這裡最後一次見到的惠子!”
“這裡也是惠子最後一次來的地方!”
喬治此時心中有團怒火越燒越旺,銀灰色的眼睛閃過一絲殺意,他慍怒地看着老人,而老人卻貌似沒有在意坐在他對面的人的表情變化,仍然微笑地再次倒茶啄飲。
“你就藏着她吧,我遲早有一天會查出來的,到時候,我看你能怎麼辦!”喬治奮力地起身準備離去。
“你憑什麼那麼肯定惠子小姐沒有死呢?”
“因爲我沒有見到她的屍體,所以我不相信!”說完,喬治壓着怒火離開了古房。
前門關上了片刻,後門便開了。走進一位中年男子,他恭恭敬敬地走向老人,鞠躬問道:
“老爺,有什麼吩咐?”
“……準備一個面目全非的屍體……”
老人的眼中射出一道寒光,眼角深深的皺紋乍一看像是幾道利劍,鋒利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