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章無名記憶――那些我們不知道的過去
1,煙的溺醉安靜的邂逅
黑色絕望的海水已經將他淹沒,寒冷透過肌膚深入骨髓,他想,他要死了。
她是個感覺敏銳地女子,一首歌,一段字,一句話,都可以讓她感受到他人的心情。因此她常常活在別人的快樂,痛苦裡不能自拔。幸福着別人的幸福,憂鬱着別人的憂鬱。這看似善良。其實她亦無可奈何。
接觸他不算久,因爲朋友。大家經常聊天。她是個安靜的人,不喜歡熱鬧。他亦然。酒吧,昏暗,喧鬧,音箱震耳欲聾,朋友在臺上宣泄着失戀的痛楚。她低着頭,感覺麻木。愛情?她嗤之以鼻。許久,他起身,我累了。出門。氣氛變得更加壓抑。歌聲越來越傷感。指尖在隱隱作痛。
“我走了。”
她亦起身。
門口,他斜倚着石柱抽菸。幽黃的街燈,把他的身影打得細長而濃重。
“怎麼還不回去?”她上前。
“等你。”他微笑,女子一樣妖嬈。
2,夜的沉迷過往的溫柔
無月星稀。大朵大朵黑色的雲掠過天空。她在窗口,端一杯淡酒。
喜歡晚上的感覺,黑色,可以掩蓋一切瑕疵。即使不夠美好,也能塑造一個完美的外表。
我喜歡黑色,因爲他能包容一切。他在身邊,撩起她的長髮,親吻了她的頸。身上有極淡古龍水的香氣。
“你是個妖媚的男人。”她轉身微笑。
他無語亦然。
深夜,他給她看他的字。寂寞,安靜的男人,總是很容易被扼殺在憂鬱裡。他的文字,簡單,乾淨。像寂寞的潮水,逐漸淹沒身體,喉嚨,口鼻,最後帶你去死亡。故事沒有死亡。他說死亡是人生最大的解脫,可是活着就有希望,即使痛苦。
煙燒到手指的時候,她並沒有發覺,只是站在他的故事裡,看着主角分分合合,沒有眼淚。所有的人都是倔強的孩子。離開了,就不再回頭,任憑疼痛侵入骨髓。故事就像一盤棋局,他就是控棋者。操控的他們的命運。殘忍的讓愛人分離,讓一個人寂寞,掙扎,漂泊,流離,最後讓他們自生自滅。他說人生最大的痛苦莫過於相愛可是不能在一起。
包紮傷口的時候,他格外溫柔。眼睛閃過心痛的痕跡。動作輕柔。彷彿面前的是他最心愛的女子。
只是一點點疼。她微笑,心很暖的感覺。眼睛有一點潮。她總是容易被很細微的事情打動。眼前的男人讓她心痛。
睡覺的時候,他把她抱在懷裡,僅僅是擁抱。像迷路的孩子尋求的幫助。空虛的靈魂渴望着慰藉。他說我想保護的女子在很久以前就離開了。那天有很蒼白的陽光。她走得決絕,甚至沒有回頭。而他早在那裡哭的像個孩子。她緊緊地回擁他。親吻他的眼睛。發現它早已潮溼。
你懂我。他親吻她的耳垂,脖頸。午夜他是飢渴的獸,他要的不是**上的愉悅,還有心靈的撫慰。他是個孤獨的男人。想要抓住什麼,卻什麼都抓不住。
他無助,恐慌。眼前全是她的幻影。她的溫弱,嬌柔。他們相擁的溫暖。她安靜的蜷縮在他胸口。淚水滴進他的懷,如熾熱的蠟油灼燒着肌膚。黑暗裡他叫她的名字。心一點一點的撕裂。恍惚間,他看見漫天飛舞櫻花花瓣。街上,一貫的清冷。刺眼的陽光蒼白,尖銳。像玻璃的碎片,落進眼睛,疼痛使他睜不開雙眼。她在街角,微笑,然後消失。他痛得倒在地上。
眼前的一切變得清晰,身下的女子也逐漸陌生。他的淚落下。伏倒在她身上。身體不住地顫抖。她擁抱他,沒有言語。
早上,她穿好衣服。他還未醒。骨頭有些酸楚。倒一杯冰水。點一支菸。跪在牀頭,他睡的安靜,眼角還有未乾的淚跡。想起夜裡,他呼喚過的名字。心裡一陣疼痛。她親吻他的脣。讓我保護你。
他醒的時候,她做好早餐,微笑招呼他吃飯。他聽話的下牀,穿衣。乖巧如孩子。陽光射進窗戶,柔和的弱黃色,溫暖,曖昧。他坐在桌邊,安靜的吃飯。早餐,清淡。她支臂看他吃東西的樣子。他的心多了些暖意。黑色的海水,逐漸褪去。漏出血色的沙灘。吃過飯,他上班,她送到門口。臉上有淡雅的微笑。宛如溫柔的妻。
音樂安靜,淡如清水。她快樂地收拾房間,整理他的文稿,跪在地上擦地板,洗他的衣服,簡單地只想要他幸福。大片大片的寂寞荒野他站在其間,周圍空闊無物。她要進去,保護他。代他疼痛。但這不是愛情。她知道。或許僅是宿命。
他下班回家,她坐在電梯口。安靜的睡着,臉上有淡淡的倦意。他抱她回家。親吻她的眼睛。略略的心痛。她微笑。
飯在桌上。
3,哀至離合動物感傷
夜,安靜,充斥着霓虹燈的城市早已看不到原本的夜色。明亮的街燈把天空染上一層紅。他在燈下聽寧靜憂傷的音樂寫字。這是他的習慣。她收拾好餐具。不想擾到他。於是倚在牀頭看書。安妮的書,他喜歡,她亦然。那些奔走在寂寞荒原的靈魂,飄無定所。他就是其中之一。
日子平淡,清幽,一年,時間從指尖緩緩流過,似水。九月,所有靈感突然之間全部蒸發,他面對空白的紙張,卻半個字都寫不出來。他感覺可怕。拿筆的手指顫動。音樂在耳邊張揚。憂鬱像一根琴絃,勒住他的喉嚨。他不能呼吸。沒有文字,所有哀傷無處宣泄。
於是他整夜整夜失眠。終日抽菸喝酒。她的存在讓他覺得更加煩亂。他們爭吵。他打她。似乎只有這樣才發泄內心的煩鬱。當一切發泄完了,安靜下來。他的心陷入劇烈的恐慌。他擁抱她,親吻她,你不會離開是不是?他的聲音近乎哀求。什麼時候,她開始恨他,面對他的脆弱,她的心猛烈的**。她點頭。淚水劃過面頰。
黑暗裡,他們**,他瘋狂的要着。如飢似渴。她疼痛的呻吟。他熟視無睹。一切結束,她蜷縮着背對他抖動像風中的枯葉。他擁抱她,心疼她,卻又忍不住地要折磨她。他從未覺得自己如此可怕。思想裡潛伏的邪惡,像猛獸吞噬着他的理智。
凌晨3點,他們又開始爭執,沒有原因。他打她,表情因爲憤怒變得扭曲,恐怖。他的話尖銳刻薄。她感到從未有過的絕望。她掙脫他的手,衝出門。身後,他驚恐的喊着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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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燈已經暗了,昏黃,哀怨。夜呈現出原本的顏色。她坐在公園,冷風呼嘯而過,穿過單薄的衣衫。淚水早已流乾。她抱住自己,寒意彌散。五點,她決定回家。她還是放不下他。
開門,房間很黑,沒有燈,藉着走廊的燈光,她看見雜亂的紙張散落一地。空氣裡瀰漫着濃濃的煙香。牀頭菸灰缸已經溢出。牀上紙筆交錯。他靠着牀坐着。頭深深地埋在臂彎裡。聽見開門聲,他擡頭,呼喚她的名字,聲音沙啞的令人心痛。她俯身擁抱他。他倒在她懷裡哭得像個小女生。不要離開,求求你,不要離開。他一遍遍重複。字字敲進她的心裡。淚大顆大顆的滴落。他們相擁着,直到他睡過去,直到一縷陽光偷過簾子射進房間。他混沌的叫着一個名字。一年前他亦如此呼喚這個名字。那麼溫柔。那麼沉痛。她輕蔑的嘲笑着自己。想起身。他驚醒。又將她攔在懷裡。不要走。
“我餓了。”她添添乾裂的嘴脣,彷彿什麼都沒有聽到。
他點頭默許。也起身。坐在沙發上看她忙碌。
“不要拉開!”看見她扯窗簾,他阻止道。什麼時候,他討厭一切光線。肌膚習慣了黑色,便恐懼光的感覺。他覺得自己更像一隻吸血鬼。他心痛,他在吸食的是她的快樂。可是她不能走,沒有她,他連活着的勇氣都沒有。現在他有的也只是她。
她聽話的做飯,收拾地板,不再想跟他說話。心裡充斥着一種厭惡和鄙視。但更多的還是心痛。這就是她不能離開的原因吧。她是不愛他的。她想。
4,純白的陰影叛離後的傷情
入冬,他變得更加神經質,每天服用大量的抗抑鬱的藥物,失眠,酗酒,抽菸,脾氣更加的暴躁。
她默默收拾着房間,他拿起桌上喝剩一半的啤酒,朝她丟去。然後歇撕底裡的大聲罵她。
他們爭執,他怕她離開,把她鎖在浴室裡。聽着她大聲地哭泣和尖叫,用力拍門的巨大響聲,他覺得安全。她是在的。他微笑安慰自己。淚水已經落下來。聲音漸漸消失。他迷迷糊糊的睡去。
醒過來,已是午夜。房間,安靜得彷彿沒有第二個人。他打開浴室。血水沿着地板流出來。他從進去,她躺在浴缸裡。面色蒼白。血從手腕一直往下流。與浴缸溢出的水混在一起,呈蓮花一樣的淡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