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煙強微微一笑:“有什麼不妥?”成柳紅琢磨半晌,這才提醒道:“聽聞齊正道寶貝這個兒子很緊,我們……咳,你如此這般折磨他,要是讓齊正道知道了,恐怕事情就不會輕易的了結了。”趙煙強冷冷一笑,頗不滿意成宗老這樣的態度,“他齊天閣膽敢挑釁我合歡宗,有沒有照顧到我的感受?既然他寶貝這個兒子很緊,那這小畜生的生死遠比現在的處境更重要,只要他是活得,就是一個大大的籌碼。他想輕易的了結此事,老子還不想呢?我就是要借這件事大做文章,讓他知道我合歡宗不比以前。”段飛龍沉默不語,在思索着此舉的得失,周青旋一臉興奮,暗暗地對着新宗主一豎拇指,這個小男人,好樣的,敢作敢爲,老孃喜歡。趙煙強在屋子內度着步,慢慢地開口說道:“近百年來,我合歡宗受到的欺負還少嗎?不止齊天閣一個門派敢公然地挑釁我合歡宗,更有原本和我合歡宗脣齒相依的門派倒陣相戈,又或者對我派處境不聞不問。師出無名恐被修仙界中人排斥,此次錯不在我們。我就是想借這個時機狠狠地打擊一翻齊天閣,齊天閣這隻帶頭的老虎被拔了牙,我倒要看看,在他的羽翼下那些爪牙會有什麼動作。”成柳紅心頭一凜,有些震驚卻又興奮地看了看新宗主,這個小男人是想殺猴敬雞啊,齊天閣這隻亂跳的猴子一除,那些雜七雜八的小雞們誰還敢連鋝合歡宗的虎鬚?只不過,此舉實在太過大膽,大膽到一旦失敗的話,合歡宗的處境將要被置於一個極爲不妙的境地。這是一場豪賭,賭桌上壓着合歡宗的全部身家。由不得成柳紅不慎重的思考。“宗主,您是想拿此人要挾齊正道?”段飛龍疑問道。趙煙強點點頭:“既然這個人對齊正道很重要,那我們提出的條件他也不可能不掂量掂量。”“但是宗主,一個齊天威恐怕不足成事。”段飛龍提醒道,“齊正道即使再怎麼心疼這個兒子,也不可能將整個齊天閣脫手相送。”不管是成柳紅、周青旋還是藍玉舫,聽到段飛龍這大膽的猜測皆下了一跳,宗主的目光居然放在整個齊天閣上?趙煙強微微一笑:“誰說要他整個齊天閣了?”段飛龍一愣,難道自己的猜測錯了?“只要這次將齊天閣狠狠地打壓一翻,那我合歡宗以後的日子就好過多了。齊天閣再怎麼說也是一方之尊,豈是這麼容易被被扳倒的?往後的日子長着呢,慢慢算以前的舊帳也不遲。”成柳紅心頭稍微緩了緩,宗主有此見識,就不需要自己等人多做操心了。齊天閣非一日而成,也不可能一日就扳倒。趙煙強摸着下巴,咂巴着嘴,眼神中透着回味的神采來:“各位宗老,在凡界,有一種動物叫甲魚,其背有硬殼,堅硬無比,刀劍不能裂,一遇危險的時候就會將四肢和腦袋整個縮進硬殼之中,任憑別人如何誘惑也不露出腦袋來,你們知道凡界如何烹調這種動物的嗎”三位宗老對望一眼,皆不知新宗主到底要說些什麼。趙煙強微微一笑接着說道:“有兩種方法,一種是以絕強的硬力破開它的硬殼,再加以烹調;另一種方法就是將甲魚駕在石頭上,然後在石頭底下慢慢地用溫火灼燒它,再在它的面前放上一碗調治好的作料湯,等到甲魚熱得不行的時候,它自然要喝水,等到它把作料湯都喝完了之後再烹調它,那味道,一個字——絕!”成柳紅微微一笑道:“宗主,你想將這隻甲魚慢慢地溫死?”“非也。”趙煙強整整臉色,“這甲魚其實是我合歡宗現在的比照,早些年,如果硬碰硬,我合歡宗固然會消亡,他齊天閣也不會好過,所以纔會慢慢地消磨我合歡宗的實力。現在我合歡宗的處境就象是熱到不行的那隻甲魚,只等露出腦袋的那一剎那,齊天閣的屠刀就會落下。”成柳紅心中一驚,望了望段飛龍,蘇宗老嚴肅地點了點頭。趙煙強走到齊天威的身邊,蹲下身子來,溫柔地替他理順頭上的亂髮,輕聲道:“少閣主,我問你點東西,你老實配合呢,我就放你回去見你爹,你要是不配合,我這人的手段你也見識過,少不得要動用一點慘無人道的東西來。”齊天威目光呆滯地緊緊盯着前方,神色動也不動。趙煙強微微一笑,拍拍他的臉蛋:“少閣主,何必呢?逞強的話,對大家都不好,咱們心平氣和地說說話不好嗎?”齊天威依然不爲所動。趙煙強嘆了口氣,流星劍瞬間出鞘,劍峰直指齊天威的跨下,屋子內四個女人皆扭過腦袋,不好意思再看。趙煙強輕聲在齊天威的耳邊道:“少閣主,你說我要是再把你這玩意割下來,然後弄點白玉續身乳上去,等它長好了,再割下來,你說說看,到哪一天,你這玩意會長不上去?”齊天威臉面抽動了起來,表情駭然地望了望蹲在他面前一臉笑容的趙煙強。趙煙強笑咪咪地回望着,屋內的氣氛一時沉寂了下來。良久,齊天威才咬着牙問道:“你想問什麼?”“乖。”趙煙強滿意地點點頭,但是流星劍卻一直未收回,冰冷的劍鋒抵在齊天威的跨下,讓他不敢有一絲枉動,齊少閣主慘白的臉更加蒼白了,額頭冒出了絲絲冷汗。“你告訴我,齊閣主這些日子不在礦脈上,去哪了?”趙煙強直入正題,開口問道。齊天威嘴角抽了抽,喘了喘氣,開口答道:“我爹回閣內處理事物去了。”趙煙強手上的流星劍往前一探,一朵血花綻放在齊天威的跨下。“不要!”齊天威可是受夠他的苦,上次命根子被割下之後,幸虧有靈藥敷上,這才能重新長上,但是自己身體內靈氣一點都動用不了,光那份痛入骨髓的苦楚就讓他抱着身子抖動了幾日,直到現在,那裡還未完全地長好,如果再被這麼一劍割下去的話,很有可能再也長不上了。“少閣主,你就配合一點,說謊話的話我的手抖得厲害,說不定一不小心就將劍往前遞了幾分,到時候傷了大家的和氣就不好了。”趙煙強嘴角一挑,繼續恐嚇着。齊天威神色閃爍,吞吞吐吐地答道:“我爹真的回閣內處理事物了,啊……不要,我說,我說。”趙煙強面上獰笑道:“少閣主,我這人雖然有時平和,但是脾氣不太好,我建議你不要挑戰我的忍耐性。否則即使你不說我也可以廢去你的修爲,直接從你的記憶中搜索出來,哦,你不知道採夜玫瑰那個老不死的有一項密術可以搜索別人的記憶吧?嘖嘖,這個法術好啊,只不過施展完了之後,被搜索的人就會腦袋壞掉,徹底變成白癡。”趙煙強信口胡掐道。三位宗老和藍玉舫忍不住打了個冷顫,看不出啊,新宗主的手段居然如此殘忍。成柳紅卻在想,這小子以後要度的仙劫肯定也會兇險無比,這人,實在太歹毒了。“我說,我都說。”齊天威原本就精神憔悴了,靈氣更是動用不了,被趙煙強這一連串的恐嚇,哪有不害怕的道理。趙煙強滿意地點點頭,收回流星劍以示誠意。“我爹,他去聯合天墉門的人了。”齊天威怯怯地看了趙煙強一眼。“天墉門?”趙煙強疑惑。周青旋迅速拿出她記載着爭鬥的那塊玉簡,元神在裡面搜索着,片刻之後睜開眼說道:“宗主,四十年前我宗下十位弟子和天墉門八位弟子發生衝突,當場殺死天墉門三位弟子,我合歡宗也死了兩個弟子。”段飛龍踏前一步:“宗主,天墉門是離我宗最近的一個比較大的門派,一直和我合歡宗不合,時有衝突發生。”趙煙強點點頭,轉而問向齊天威道:“齊閣主去聯合他們幹什麼?難道真想攻打我合歡宗?”趙煙強也被自己這個猜想嚇了一跳,齊正道到底吃了什麼熊心豹子膽?難道會做出這種事情?齊天威縮了縮脖子,沒再答話,弱弱的攤倒在地上。“你他嗎的。”趙煙強一腳踢向齊天威,“齊正道還真有此打算?”自己還真的小看了他,他難道真有如此的魄力?眼見着齊天威的神態,趙煙強迅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如果真的這樣,那合歡宗必定要以一己之力面對兩家的敵視,我去他孃的!趙煙強一把抓起齊天威的衣領,表情猙獰地吼道:“再問你一句,齊正道是不是有這打算?”齊天威帶着哭腔道:“你都知道了,還問我什麼?我爹要我們在此拖住你,然後讓天墉城和門下長老帶着其他的弟子前去攻打合歡宗。”看着那近在咫尺的猙獰面孔,齊天威忍不住竹桶倒豆子將所有的實情都說了出來。“日你媽!”趙煙強一腳將齊天威卷飛,撞倒了好幾張桌子椅子,然後渾身蜷縮成一團匍匐在地。段飛龍表情驚恐地說道:“宗主,怎麼辦?”趙煙強焦急地度着步,老子就說齊正道怎麼好心突然前來造訪合歡宗呢,原來當時他的打算並不是拜訪,而是去聯合合歡宗比鄰的天墉門。礦脈之中,今天才發生異常,也就是說,齊正道今天才來到礦脈之上,這也意味着齊正道和天墉城的聯合時日不多,不管他們有沒有聯合成功,現在在時間上還來得及。師出無名!天墉門大可藉着四十年前的破事前來侵犯合歡宗,而齊天閣,自然也會樂於助人,本着同道的心思,前去幫襯一把,趙煙強瞬間明白了齊正道爲何敢明目張膽地侵入合歡宗的礦脈和他的所有計劃。這裡的礦脈一發生事情,自己身爲宗主,而且是剛上任的宗主,自然要帶着精銳的力量前來探察一翻,以安撫人心。齊天道再將自己拖延在此,讓天墉門帶着自己剩下的長老和弟子前去攻打合歡宗。這樣一來,自己兩頭都要失去,合歡宗必將滅亡!但是,讓齊正道沒想到的是,自己在上任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內就將合歡宗整理的煥然一新,防禦能力和往日早已不同,這是自己隱藏的一個籌碼。讓齊正道更沒想到的是,自己居然有能力將他的寶貝兒子抓過來,稍微一點疑心,讓自己榨出了這麼天大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