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昏暗中傳來熟悉的聲音,我轉過身去看見,孝翰站在不遠處笑着對我揮手。本來在這個莫名的空間裡有些害怕的我,看見他就如同突然看見陽光一般安心下來。
孝翰站在那裡對我招手,我也趕緊往他跑去。但是這十來米的距離我卻怎麼努力奔跑也還是沒法跨越,而孝翰就這麼一直站在十米開外沉默的看着我。
我在努力跑着,而背後突然伸過來一雙纏繞着繃帶的手抓住我的肩膀,我轉過頭驚恐的發現那神秘男子此刻正站在我背後,他的臉被一團黑暗包裹,裂開一條縫隙如同張大的嘴巴一般。
他的眼睛盯着我,讓我有股寒意從腳下直衝頭頂,我整個人站在那裡動彈不得,只能用求助的眼神望着孝翰。
“你真是沒用啊。”孝翰無奈的搖了搖頭,繼續說到。“都是沒用的你,纔會讓我這樣。。。”
正說着,一柄閃着寒光的刀刃從孝翰左胸穿透而出,鮮血順着刀刃泊泊流出,孝翰神色冷漠的看着我。而他太陽一般溫暖的視線,卻在我眼前失去了聚焦。我被那神秘人抓住,看着孝翰慢慢的倒下去。
卻又無能爲力。
“啊!孝翰!”我一下子從那個可怕的夢中醒來,卻因爲動作過大跌下了牀。左肩的傷口似乎又被扯動,劇烈的疼痛讓我靠在牀邊齜牙咧嘴的抱着左肩,動一動都困難。
“哎。。。。你還真是笨手笨腳。”旁邊傳來讓人安心的聲音,我側過頭看見孝翰整從門口快步走進來,扶着我幫我躺回牀上。
“真是的,睡覺也會掉下來。”他敲了敲我腦袋,搖了搖頭說道。“真是一刻不在身邊就會出狀況啊。”
看着孝翰的笑臉,我視線往下拉到左胸,現在孝翰換了一件衣服,完全看不出那裡曾經被刀刃穿透過。但是饒是如此,卻仍然讓我難過不已。
眼前似乎又浮現孝翰被利刃刺穿的場景,眼中發澀只好低下頭來,免得讓他看見我快要流出的眼淚。
“對不起。。。”我咬着牙忍着情緒,儘量平靜的說道。
孝翰沒有說話,走了過來輕輕給了我右肩一拳。“我們還說這個呢。而且如果不是你,我都已經死了。要說對不起的話,恐怕是我對你這個傷者說呢。”
“如果。。。”我還要繼續說,他卻伸手將我耷拉着的頭給拉起來,滿臉淚痕的我想要別過頭去不讓他看見,他卻笑起來伸手將我的眼淚擦去。
“好了好了。有人來看你,我先出去了。你們聊聊。”聽孝翰這麼說,我側過頭去望向房門,看見之前胡思玥帶我見的那人。孝翰對我揮了揮手,然後就轉身走了出去。
而我看着他的背影,手卻不由自主的握緊。如果我有更強的力量,那孝翰也不會有事了。
“我們又見面了。林夕。”那人坐着輪椅到了我牀前,望向我的眼睛說着。
“我們這次見面你也預見了嗎?”她那彷彿看清一切的語氣讓我不爽,開口的語氣也變得生硬
起來。
“你是在說我沒有提醒你徐孝翰的事麼?”那人沒有在意我的語氣,笑了笑平靜的說着。“未來有太多種姿態,我沒辦法全部一一預見的。”
即使知道,我卻也沒有能力改變吧。我看着她輕輕嘆息一聲,沒有說什麼。
那人看着我這樣,又開口說道。“徐孝翰之前將情況和我說了下。如果我沒有判斷錯誤,你們遇見的那人恐怕是四靈將的後裔。”
我望向那人,沒有說話,她看了我一眼之後繼續說道。“魘在人類出現之前便早就存在了。雖然這些古老神秘的生物擁有世界上最強大的力量,但是卻毫無智慧憑藉本能生存。
爲了能夠在它們統治的世界下生存,人類去學習去借用魘的力量,以求存於這個世界。這類人被稱之爲魘師。
有了力量就會有渴望,魘師通過運用魘的力量而獲得了近乎神的權利,久而久之心中再無對世界的敬畏,運用魘的力量來謀求自己的利益。
爲了避免世界被那些野心勃勃的人毀滅,一位未被記載名字的魘師召集了散落在世界各處的大部分魘師,成立了一個組織。
而四靈將則是這個組織內類似執法者的職位。那聚集衆人的魘師,藉由自己強大的力量召喚來了四種強大的魘,並且將這魘種入四靈將的血脈中,讓他們的後人世代繼承這力量,並且運用這力量來懲治那些濫用魘的人。
根據徐孝翰的說法,你們遇見的應該是南方統領朱雀的後裔。因身上寄生的朱雀血脈,他們擁有數倍於我們的壽命,受到再如何致命的傷害也會癒合。所以即使是心在被刺破也可以存活下來。”
那人停了下來,看着我,好像在等我開口。而我想了想,說道。“孝翰呢。。。孝翰也是因爲身上有什麼東西讓他復活的麼。”
她搖了搖頭,望着我的眼睛說道。“徐孝翰身上雖然寄宿着異種之魘,讓他擁有超乎人常的敏捷和力量,但是卻不是讓他復活的原因。而讓他死而復生的力量,是你。”
“我?”我下意識的摸了摸右眼。
“我曾經說過,你擁有比任何人都強大的力量。如今。。。你終於讓這力量甦醒了。”那人嘆了口氣,“你的右眼寄宿着的異種之魘擁有時間的力量,藉由這個力量你干涉了徐孝翰的命運,讓他躲避了死亡的未來。”
“我嗎?”我聽着那人的話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但是卻又突然想起夢中那巨人來,似乎這眼睛並非只是如此。想到這裡,我又試探的問起來,“這個魘。。。和其他的魘不一樣嗎?”
那人點了點頭,說道。“你身上的魘和徐孝翰的都是一種被稱呼爲異種之魘的生物,或者又叫禁忌之物。
我們不知曉這這異種之魘從何而來,但是現世存在的異種之魘可以分爲四部分——雙手,雙眼。
每個部分的魘都擁有不同的力量,比如說徐孝翰右手的魘擁有的破滅之力讓他擁有難以想象的破壞力,並且這個力量隨着異種之魘的熟練運用而無
限制增強。
但是每當你使用這力量,沉睡的魘都會復甦一些,當它完全甦醒的時候你也會被它給吞噬,然後它們又會出現在別人身上,等待那人被吞噬。
所有寄宿着異種之魘的人的結局,都是這樣。”
我摸了摸我的右眼,原來我身體裡面也有這麼危險的東西。
“而我建議你最好是不要使用你眼睛的力量。”那人沉默了一會開口,“你的眼睛裡寄存着最強大的力量,而越是強大的力量,越是難以掌控。”
我聽了她的話,沒有回答。而她突然又開口說道。“而且以前從未有人覺醒過右眼。”
我疑惑的看着她,“別的異種之魘在歷史上也有覺醒的記錄,而右眼卻是第一次覺醒。你擁有的操控時間的力量太過於匪夷所思,完全是神才能掌控的力量。
你想想看,藉由你的力量,理論上你可以回到過去去改變歷史,而若你這樣做了。。。相對於你回到的過去,存在於未來的世界都將不復存在。這樣強大的力量只能招來災禍,我希望你能理解我說的話。”
我點了點頭,開口說道。“說了那麼多,我卻對你還不是很瞭解呢。”
那人笑了笑,“你好。還沒做過自我介紹,我是危幽瞳。三苗後裔。”
後來她又和我說了一些關於她的往事,然後看着我有些疲憊便離開了。
我躺在牀上想着她說的話,心裡卻不平靜。從未想過我擁有這樣強大的力量,到底對於這個力量我應該怎麼去使用呢。難道和她所說,假裝它不存在不去使用嗎?
可是如果我好好的用這個力量去幫助孝翰,不是更好嗎。
我躺在牀上胡思亂想,孝翰又走了進來坐到牀邊,遞給我削好皮的蘋果,“誒,你們聊了些什麼。”
“沒什麼,和我說了下她以前的事。”看着孝翰有些質疑的眼神,我趕緊又說道。“她說自己是三苗人,也就是苗族的嗎?”
“三苗?”孝翰想了想又說道“記得山海經上說,三苗國位於赤水的東面。自古便是巫術之鄉,那裡的人天生能預知生死,占卜吉凶,擁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強大的感知能力。
傳說三苗人擁有來世之眼,上古之時當位者因爲害怕他們的力量將他們誅滅,所有族人都被剜去雙眼而死。只有少部分逃到三危山中躲過了災禍。
沒想到今日也能見到一個三苗後裔。難怪她操控魘的力量如此純熟,恐怕和她的奇特的血脈有很大關係吧。”
說完孝翰將我吃剩下的果核丟掉,擦了擦手,將被子給我拉上來蓋住。“有什麼明天再說吧,你也該好好休息下。運用異種之魘的力量很傷身體的,我看你的樣子怕是還沒緩過來。”
說完也站起身來走了出去。孝翰將門關上之後,房間裡面暗了下來,我看着模糊的天花板心裡糾結着對於力量的運用。
模模糊糊的,又睡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