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陵皺眉,“你倒是說說看問題在哪裡。”
他倒是挺欣賞這個女子的膽識,知道他的身份之後竟然還是這樣的淡然鎮定,不知此女是什麼身份。
其實宇文昔心裡一點都不淡定她很抓狂,說好的低調呢?說好的隱蔽呢?都是被宋揚那個蛇精病給害得。
“在場的各位可以給我評評理,覺得是我錯了還是那位姑娘錯了,你們可以先不用急着做判斷,我先來個假設,王爺,只是假設,不要對號入座。”宇文昔頓了頓後繼續說道:“若是有一天王爺起兵謀反,但是失敗了,沒有傷到皇帝的一根毫毛,然後皇帝將王爺你殺了,王爺覺得是誰錯了?”
這一番話說得可謂是大膽至極,在場的衆人紛紛倒吸一口冷氣,這樣的假設已經夠有勇氣了,還將陵王作爲主角,這姑娘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來的吧。
秦陵的臉色大變,他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假設,他和皇帝的關係本來就有些微妙,這女子到底是什麼來歷,是故意舉出這樣的例子還是無意的?
就目前來說,他無法對這個女子做什麼,只能怪宋揚活該,惹上了不該招惹的人,至少在這樣的場合下是不能計較什麼了,只能以後再說。
然而,他還沒開口說什麼,就有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
“自然是陵王錯了。”
秦陵看向來人,臉色沉了沉,但很快便扯開一抹笑容,“想不到丞相也在此船上,只是丞相不是向來都喜歡安靜嗎?怎今天來湊這一番的熱鬧?”
宇文昔愣住,這不是就是剛纔看到的那一雙眼睛嗎?此時看到整個人,宇文昔的腦子就就只有一句話來形容眼前的男子。
月出皎皎,星辰渺渺。
他一出現,好似所有的光華都出現在了他的身上,其餘人都顯得暗淡了幾分,就連秦陵也是如此。
一身白衫,金線滾邊,將他的氣質襯得更爲清冷和高潔,正如空中的皎月,散發出清冷的月光,微寒,卻無法忽視他的光亮。
他看着秦陵開口,“王爺錯了,我不是不愛熱鬧,我只是不愛無趣的熱鬧,若王爺是這臺上的戲子,我便會來湊這熱鬧。”
秦陵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沒有想到東方卿會在這種場合嗆他。
宇文昔嗅到了一股濃濃的火藥味,覺得這個時候還是撤比較好,一不小心就遇上了兩個大人物,王爺和丞相?
這個丞相有點年輕啊,看起來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在她的印象中,丞相向來都是白鬍子的老頭,稍微年輕一點也就四十歲左右的那種,像這樣年輕的她倒是沒有看到過。
“姑娘請留步。”秦陵叫住了宇文昔,宇文昔想當做聽不到,但是擋在她前面的人好死不死地拉了一下她,“姑娘,王爺在叫你呢?”
宇文昔深吸一口氣,強忍住咆哮的衝動,緩緩轉過身,皮笑肉不笑地看向秦陵,“不知王爺還有何吩咐?”
“今天讓姑娘受驚了,是我們不對,我們想給姑娘補償,一會拍賣會,姑娘便坐在我們旁邊,如何?”
“啊?不用了吧,王爺你太客氣了,其實我就是來看看人,現在看得差不多了,我該走了。”幹嘛突然轉變態度,是做給東方卿看的嗎?
“姑娘是不給本王這個面子?”秦陵的聲音下壓,帶着一絲警告的意味。
宇文昔皺眉,如果秦陵好好說話的話,也許她就留下來了,但是秦陵這麼說話令她很不爽。
你以爲你是百里夜冥嗎?這樣的威脅對我沒用!
對於爲何會想到百里夜冥這件事,宇文昔不去深究,對於這個人,她是真心有點怕,不知道爲何,也許是他的氣勢,也許是他的強大,也許是他的桀驁。
她看向秦陵,覺得可笑,便忍不住笑了出來。
“我不覺得要給王爺你這個面子。”
此話一出,不只是邊上的人震驚,連宋揚都變了臉色,她再囂張跋扈也不敢在陵王的面前猖狂,這個女子是怎麼回事,怎麼感覺句句在針對王爺?
東方卿深深看了一眼宇文昔便收回目光,他找了一個位置坐下,等着拍賣會開始。
宇文昔也在自己的旁邊找了一個位置坐下,“王爺,我坐在這裡便好,你身份高貴,我不敢高攀,否則那姑娘該不只是想廢了我的雙腿了。”
一旁的青未暗暗地給宇文昔比了一個大拇指。
覺得老大實在是太帥了,竟然絲毫不給南風國王爺的面子,不愧是他的老大,這霸氣,這淡然,絕對不是普通女子可以比得上的。
“不知姑娘怎麼稱呼?”秦陵看着宇文昔的目光帶着探究,心中有着思量。
“無名小卒,不足掛齒。”
宇文昔的回答淡淡的,不過她還是衝秦陵笑了笑,接着便沒有再看秦陵,只是目視前方一臉平靜。
秦陵在東方卿的身邊坐下,臉色很差,一旁的宋揚已經被帶走了,她傷勢不輕,需要好好治療。
拍賣會很快就開始了,賣的東西的確都還不錯,宇文昔只是淡淡地看着沒有太大的興趣,至少沒有很吸引她的東西,她有無色劍,有不錯的功法,至於藥材什麼的,她不是很懂,所以一直很安靜坐着。
東方卿也沒有出聲,至於秦陵,只是出過幾次價格,但都出得很隨意,沒有志在必得的模樣,倒是別人一個個都砸錢砸得很厲害,整個拍賣會上氣氛很是火熱。
“不知大家可識得這一株?”司儀的手中出現一株火紅的草,草的形狀猶如鋸齒,如果離得近了,還能看到淡淡的紅光。
此時有人喊了一句:“烈焰草。”
“對,識貨的人,這便是烈焰草,練武之人都應該知道烈焰草可以增強內力,特別是修煉至陽內功之人。”
話音剛落就有不少人競價,無論是練武的還是沒有武功的都爭着要,沒有武功的可以買了到時候再賣出去又可以賺一筆。
秦陵也參與了其中,加了兩次價,比之前的幾次要上心不少。
“這烈焰草還是忘塵丹的解藥的重要一味藥材。”司儀聽着不斷上漲的價格補充說道。
聽到忘塵丹頓時引起了宇文昔的注意,這一次回來不就是爲了尋找忘塵丹的解藥嗎?現在這裡就有,不拿下的話有些可惜,看大家這麼狂熱,烈焰草肯定比較稀少,她立即吩咐青未去找言青奚和駱顏,自己則是開始競價。
如今烈焰草的價格已經到了五百兩。
秦陵開口,“八百兩。”他一出話,證明了他就是要,別人就算有錢也不敢和他爭,畢竟權勢擺在那裡。
“九百兩。”宇文昔開口。
大家一愣,紛紛看向宇文昔的方向,宇文昔沒有迴應大家的目光只是看着臺上的烈焰草,真的猶如一簇火焰。
“一千兩。”秦陵繼續出價。
“一千一百兩。”宇文昔面不改色,甚至連看都沒有看秦陵一眼。
秦陵皺了眉頭看向宇文昔,目光更是充滿了探究,覺得她很不簡單,一個其貌不揚的女子,身邊沒有帶着什麼人,武功不錯,財力也不錯,到底是什麼人?
“王爺,您還出價嗎?”司儀問秦陵。
“一千兩百兩。”
“加一百。”宇文昔此時的氣勢就和在現代參加拍賣會一樣,完全不管和自己競爭的人是誰,誰有錢誰就能得到。
秦陵突然低笑了一聲,好像一點都不生氣,“將烈焰草讓給那位姑娘吧,本王就不參與了。”
他這話說了之後哪裡還有人敢和宇文昔爭,連陵王都想讓了,這烈焰草自然就是屬於宇文昔了。
事實也正是如此,最後烈焰草歸了宇文昔。
恰好這個時候言青奚過來了,他走到宇文昔的身邊,宇文昔看到他立即展開笑容,“把你拿下烈焰草了。”
“多少成交的?”言青奚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一千三百兩,到時候記得還我。”
言青奚差點沒站穩,“你那麼有錢就不要坑我的錢了。”他是知道宇文昔有錢的,但是也不至於這麼砸錢吧,一千三百兩買下烈焰草,這已經超過了烈焰草本身的價值。
“言青奚!”突然有人叫了一聲,宇文昔看過去就注意到東方卿和秦陵的臉色有些奇怪,那樣子明顯便是認識的,但是他們兩個都沒什麼反應,臉色變化很快,難得有了一致的行爲,那就是默不作聲。
“你先走吧,到時候我拿了烈焰草給你。”宇文昔覺得有太多人認識言青奚了,還是讓他離開比較好。
“無妨,我在這裡和你一起等吧。”雖然他不知道這裡的人如何,但也知道應該有大人物在,拍賣場上容易動武,他留下來可以幫襯宇文昔。
坐在前排的秦陵和東方卿開始交流。
“丞相,你可看清了,那不是言青奚嗎?”
“嗯。”東方卿應了一聲。
“算起來他是你們的功臣。”這話多少有些諷刺。
東方卿冷笑一聲,“王爺這是將自己置身度外了?”
“我何曾參與其中?有些話還是不要亂說的好,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皇上信你,寵你,可本王和皇上纔是親兄弟,你要明白這一點。”
秦陵臉上的笑容有些微妙,特別是在說“寵”字的時候,語氣帶了些許的曖昧。
東方卿的臉色沉下去,“王爺還記得皇上是你的親兄弟便可。”
此時秦陵擡頭看了一眼,脣邊的笑意更深,“丞相,這個女子本王買下來送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