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對於李星宇的獻媚絲毫不見,只是淡淡得看了一眼唐啓生,眉宇間沒有一點波瀾。
“不知唐先生找我何事?”白衣女子語氣清淡,看不出情緒,連正眼都沒有多打量唐啓生。
唐啓生略顯尷尬,剛纔的傲氣早已不在,本身他也是想找個值班經理什麼的理論一下,沒想到這一招呼直接把這裡的主人給招呼來了。而看李星宇李大少的言語,眼前的白小姐多半不是能夠自己能夠得罪的。唐啓生索性將目光看向了李星宇。
李星宇感覺到那一絲目光,心裡有幾分不滿,但是剛纔自己的話已經說出口,也不好收回。便對白衣女子笑道:“白小姐。沒想到這一點事居然把你給驚動了。這裡的包房需要維修,而且二進門的地方已經滿了。我想和白小姐商量一下,三進門的地方還有沒有房間?”
白衣女子看了李星宇一眼,直接回道:“李先生的來歷我也知道。三進門的地方,如果李老先生在這裡或許我會破例一次,至於李先生恐怕還不夠資格。更何況三進門的地方也已經被人定下了,所及今天不得不委屈幾位哪兒來哪兒去。當然,如果幾位願意在廳堂裡,我也可以讓人給你們安排個位置。”
沈峰第一次見到做生意如此傲氣的。不過看李星宇的面容似乎沒有絲毫不滿,只是一旁的唐啓生早已赤紅了臉,滿是怒氣。
“白小姐!”唐啓生上前一步,略顯怒容道:“我知道白小姐的來歷不凡。但是這家會所是開門做生意的,既然我早已經定了包間,人也已經來了。你們包間出了問題,那自然是你們的事。怎麼能……”
唐啓生話說一半,硬生生得被李星宇給拉住了。李星宇生冷得瞪了唐啓生一眼,剛準備和白衣女子道歉,卻見白衣女子身後走近一名身穿旗裝的女服務生。女服務生在白衣女子耳邊低語,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李大少?”唐啓生一臉不解得看向李星宇。
李星宇眼神微怒低聲道:“我爸都不敢在白小姐面前動怒。你算個什麼東西,想死也不拉上我?”
唐啓生聽了李星宇的話,目瞪口呆。李星宇的樣子沒有騙他,如果連李氏集團董事長在白衣女人面前都不敢放肆,那對方的來歷得有多大?唐啓生突然感覺自己的認知有些不夠用,李氏集團在華夏甚至全世界都有極大的名氣。誰能比李氏集團董事長李國坤的地位還高?難道是京都的幾位太子爺小公主?可是縱然是這些人,也不至於讓李氏集團董事長李國坤不敢動怒吧?唐啓生第一次感覺到了一絲驚慌,如果對方的來頭真的可以完全壓得李國坤不敢動怒,那他這一次闖得禍恐怕就算他大伯唐明華也未必能說得上話。
道歉?唐啓生反應不慢,第一時刻想到了道歉。當他擡起頭,剛準備開口,卻見白衣女子已經和身後的女服務生說完了話,一雙眼睛正看着他。
白衣女子將目光在沈峰身上停留少許,最終看向唐啓生,隨口便對一旁女服務生交代道:“既然有貴客到。星竹你招呼一下,安排在三進門的正房。一會我親自上門賠罪!”
李星宇和唐啓生對視一眼,兩人面容詫異,還未來得及開口問緣由,白衣女子已經微微行禮轉身離去。
貴客!什麼時候自己這邊有貴客了?唐啓生跟在女服務生後面,面容疑惑,顯然白衣女子口中的貴客不會是李星宇,畢竟白衣女子已經先是說了,就算李國坤來也不會給太大的面子。不是李星宇,難道會是自己?唐啓生突然感覺有寫飄飄然,剛纔自己對白衣女子發了那麼大脾氣,這一轉眼白衣女子絲毫沒有動怒,而且看意思還要主動道歉?當然,唐啓生不會認爲自己有這麼大能耐,讓李國坤都不敢得罪的人給自己道歉。或許是自己家長輩?大伯唐明華?或者自己父親唐明波?唐家老祖宗是不可能的,唐家發跡也是從他父輩開始發跡的,而現在的唐氏集團董事長也是自己的大伯唐明華,可以說唐氏集團算是唐明華一手打拼出來的。
三進門!唐啓生走進三進門的宅子裡,鼻尖瞬時聞到一絲檀香氣息,頓時眼前一亮,這裡面的調調確實比外面要高雅得多,就連裡面的旗裝女子也漂亮了許多,帶有幾分高貴的氣質。
三進門的宅子中間是一處荷花池,這個時節便是荷花滿池的時候,在加上那特意點綴的水下燈光襯托出一條條金色魚兒,讓任何進來的人都感覺一絲心情舒暢。
荷花池中間還有一個亭閣,裡面正坐着一名女子彈着古琴。
“早就聽到大宅子裡有琴聲,一直沒有看見有人彈琴。沒想到原來在三進門的宅子裡。”李星宇聽着那琴聲,點頭稱讚又對林月溪笑問道:“不知道林小姐的琴技和亭中琴師的琴技相比,誰的更動聽一些?”
林月溪微微皺眉,被人當面問琴技如何,說高了顯得自傲,說低了便是自謙。更何況林月溪自認爲華夏當代琴師內購讓她甘願認低的還真沒有。
“李先生一會聽了就知道了!”林月溪跟隨着女服務生走向了房間。
三進門的宅子裡一共只有三間房,分別面南、面西、面東。面南朝陽爲正,也是規格最好的一間房。女服務生進門淡然介紹了幾句,讓李星宇再次動容,沒想到自己居然進了這座宅子最好的房間,再加上眼前一片金絲楠木雕琢的傢俱,恐怕就算古時候的王爺也就是如此享受了。
李星宇心中一直納悶,白玉清白小姐口中說的貴客會是誰?難道是唐啓生?如果真是唐啓生,恐怕自己在唐啓生面前也得謹慎幾分。當初老爺子可說過,就算把南門市的人都得罪了,也千萬不能得罪大宅子裡的白老爺子和白小姐。李星宇只是心中那麼一想,感覺又不可能是唐啓生,唐啓生那一點背景他還是知道的,平時在自己面前連大氣都不敢喘幾分,如果唐啓生真有那麼大能耐,恐怕早路人皆知了。
不是唐啓生!難道是眼前的琴師林小姐?李星宇已經本能得把沈峰給過濾掉了。一個連唐啓生都看不起的人,根本不需要放在眼裡。再加上沈峰先前被唐啓生嘲諷,連大話都沒說一句,想來也就是個沒見過什麼世面的普通人。
“看來真的是林小姐!”李星宇將貴客的身份安在了林月溪的身上。這也是最合理的解釋,畢竟林月溪是唐啓生親自去接的,而且因爲這件事還來遲了。李星宇這時候完全沒想到唐啓生只是因爲貪念美色,所以纔來遲了一點。要是知道唐啓生心中的真實想法,李星宇這時候的心情恐怕不會好到哪去,同時也不會把沈峰完全從貴客的身份上過濾掉了。
唐啓生邁着大步,滿臉傲氣得走進了三進門大宅正房,又將李星宇安排在上座,隨即將目光看向了沈峰不屑笑道:“沈先生,你今天運氣真是好的狠!難得有機會進大宅子一次,就能來到三進門的正房。一會我和李大少有些私事要談,你就在一邊的藤椅上坐會。如果着急也可以先走,林小姐我會親自送回去!”
“我就坐着等吧!”沈峰淡然一笑,對於唐啓生這種無知無畏總是挑釁人的公子哥,他感覺有幾分可笑。至於唐啓生讓他走,他還真不會走,既然唐啓生看他有幾分不順眼,他還就故意處在唐啓生眼前,讓唐啓生全身感覺不自在。沈峰性格向來吃軟不吃硬,對方越是對自己挑釁,他便越會對着幹,這時候的他不光把林月溪看成了私有財產,就連唐妙妙也劃在了自己的名義之下。到時候他還真想看看唐啓生的表情到底會是什麼樣。
林月溪面容微怒,見到沈峰已經坐到一邊,本來想開口警告唐啓生的話語也收了回去。本來她只是想看看唐啓生一再挑釁之後,沈峰會怎麼對付唐啓生,可是她沒想到沈峰脾氣要比自己認爲的要好得多。這時候的她甚至懷疑自己昨夜聞到的一絲血腥味是不是一時的幻覺。
唐啓生安排李星宇坐好,便對林月溪笑道:“林小姐,正好房間裡有張琴桌。還請林小姐撫琴一曲,也好讓李大少知道到底是林小姐的琴技更妙,還是外面的琴師略高一籌。”
林月溪輕輕點頭,擡足來到琴桌前,打開琴盒取出一把極其古樸的七絃琴,古琴琴軫上有一道白色細紋。林月溪輕撫古琴,低聲介紹道:“此琴白溪,爲北宋琴師知白所留。北宋文學家歐陽修聞其琴聲,曾在詩中道‘豈知山高水深意,久已寫此朱絲絃’。因爲知白是保國寺慧日大師夷中的弟子,所以他的琴聲中伴有一絲佛音。此琴是知白最鍾愛的一把琴,據傳此琴波動琴絃時,能夠讓人感覺到一絲佛意,可以起到精心養神的作用。今天我就以此琴給兩位彈奏一曲高山流水,以祝兩位酒興!”
李星宇聽了林月溪的介紹,面容頓時驚訝了幾分。頓時心中對於白玉清白小姐口中的貴客也有了幾分肯定,眼前的林月溪居然隨身帶着一把北宋古琴,這種東西可不是有錢能買得到的。雖然他不知道林月溪口中的知白到底是什麼人物。但是歐陽修在上學的時候那可是耳熟能詳的人物,能夠被歐陽修寫到詩中的人物肯定是一代名家。一把北宋名家的古琴,恐怕就是讓他去找,也未必能找得到。
唐啓生也感覺幾分詫異,更多的是新奇。他的心思沒有李星宇想的那麼多,只是稍稍驚訝林月溪人長得漂亮,沒想到在古琴方面真的如此在行。本來他還只是以爲林月溪光是憑樣貌賺錢的女人。
林月溪擡起手,剛準備輕撥琴絃,卻是輕輕皺起了眉頭。門外也漸漸想起了一絲吵雜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