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需要面對選擇。傑森·蒙德現在便是如此,作爲一名獨行俠殺手,他選擇了接受這一次任務。但是很顯然任務已經失敗,這時候的他需要做出一個選擇,是繼續追殺目標,還是逃離這座叫做南門的城市。
這是一片廢棄的工廠,就處於南門市富山區中心部位,看日子過不了多久就要拆遷重建了。傑森·蒙德臨時將暫住地選擇在了這個地方,作爲一個見不得光的殺手,他時刻保持警惕。
南門市幾乎沒有什麼寒冷的天氣。傑森·蒙德依舊裹着毯子,手指夾着香菸,蜷縮在骯髒的角落裡。
“華夏古武者!”傑森·蒙德回想起剛纔的那一幕,夾着香菸的手不盡有些顫抖,那雙寶藍色的瞳孔中透着一絲不安的情緒。
回憶起剛纔的一幕,傑森·蒙德全身感覺有一絲陰寒。從開槍那一刻,只持續了十幾秒的時間,他就有了一種被鎖定的感覺。而這種感覺還不是來自於一個方向,就好像鋪天蓋地的蜘蛛網,瞬間向他襲去。作爲一名狙擊殺手,對於被鎖定的感覺是極其敏感的。如果不是感覺過於強烈,傑森·蒙德甚至會認爲自己出現了錯覺。
第一個出現的是一名保安,除了身材略顯壯碩以外和其它的華夏人沒有絲毫區別。傑森·蒙德在見到那名保安向自己走來的那一刻,心裡本來還有中不屑一顧的感覺。然後,當他將狙擊步槍對準那名保安開槍的那一刻,整個人驚呆了。
短短不足五十米的距離,由上而下。恐怕就是經驗最老道的殺手,也無法躲避這一刻子彈,更別提阻擋。可是本來不可能發生的事卻發生了,那名保安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變出了兩根鐵棍,其中一根鐵棍直接擋住了他所射出的子彈。而那名略顯壯碩的保安所付出的代價只是身體震了一下。
居然有人可以在五十米的距離擋住狙擊步槍的子彈。傑森·蒙德沒有絲毫猶豫,瞬間跨上了一旁的摩托車選擇了撤退。也不知道那名保安是因爲被狙擊步槍震了一下,又或者其它原因,並沒有選擇追擊。
事情至今已經過去足有一個多小時了。傑森·蒙德還是無法理解那名保安到底是怎麼擋住自己的子彈的。而至於目標人物居然能夠在千米外發現自己的殺機,那已經不再重要了。
“米拉!等着爸爸回來!”傑森·蒙德看着胸口懷錶裡隱藏的小女孩照片,面容變得慈祥,同時選擇了放棄這一次任務。雖然東島國僱主哪裡不好交代,可是他還有孩子,對於現在的他來說,見到自己的孩子似乎更加重要。
呼!
傑森·蒙德做出了選擇,心情也放鬆了許多,將懷錶塞進懷裡,突出了最後一口菸圈,準備收拾東西離開這座擁有傳說中華夏古武者的城市。而當他站起身子的那一刻,整個人再次有了一種被鎖定的感覺。
“一個人?”傑森·蒙德握緊了懷裡的奧地利格洛克手槍,這把槍是他從軍隊退役時專門保留下來的東西,精確度高,重量輕,持續火力好,彈夾可以裝十七發子彈。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傑森·蒙德習慣了這把槍!
四周寂靜一片,只有遠處街道傳來一絲汽車的鳴笛聲。空曠而略顯骯髒的廠房裡,幾乎看不到任何生物的身影。傑森·蒙德環顧四周,精神已經緊張到了極點,對於自己危險感知能力他非常有信心,只要其它人接近自己一百米範圍內,同時對自己有傷害意圖的情況下,他才能感應道。這種能力是天生的,傑森·蒙德甚至有時候懷疑這種感知能力是一種變異基因的超能力。而現在,那個人明顯就在自己的周圍,可是他卻無法發現對方。
一股奇異的香氣在空曠的廠房中蔓延,傑森·蒙德順着這股香氣,向左上方看去,只見一個身穿血紅色長裙的女人飄然落下。女人容貌冷漠,紅脣妖異,再加上雪白的肌膚和血紅色的長裙,給人一種冷豔妖嬈的美感。
傑森·蒙德握緊了槍,看着血紅色長裙的女人落地。如若這裡不是華夏,恐怕他會認爲自己遇見了吸血鬼。
“你要做什麼?”傑森·蒙德話出口的那一刻,感覺自己問了一個極其白癡的問題。
血紅色長裙的女人面容冷漠,一步步走向傑森·蒙德,用近乎極其寒冷的口吻反問道:“我想知道你這一次任務的僱主是誰。華夏人?又或者是東道人!”
傑森·蒙德直接將槍口只想了血紅色長裙的女人,用不太標準的華夏語反問道:“說出僱主。你會放過我嗎?”
“我出現的那一刻,你已經註定要死了!”血紅色長裙的女人平靜得回道:“不過你說出來。或許對我對你都有好處!”
砰!
傑森·蒙德毫不猶豫得開了槍。在血紅色長裙的女人說出他註定要死的那一刻,他唯一的選擇就是殺了眼前的女人,然後飛速逃離華夏這個地方。只是他心中有一絲驚慌,那就是對方面對自己槍口的冷靜。今天他遇見的怪事太多了,一個可以近距離擋住狙擊步槍子彈的保安,再來一個可以擋住手槍子彈的妖異女人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發生的事。所以,在傑森·蒙德開除第一槍後,隨後的十六枚子彈被他毫不猶豫得全部射了出去。
砰……
空曠的廠房內,子彈聲響起了一片。而就就在子彈射出的那一剎那,血紅色長裙的女人雙手幻化出無數道虛影,一把把寒光閃爍的匕首瞬間疾射而出。子彈和匕首交織在一起,本來略顯昏暗的廠房內立刻激起了一片火星。火星點燃了地面上早已乾涸的汽油,一片火焰燃燒帶瞬間將兩人隔開。
十七顆子彈射出,傑森·蒙德同時瞪大了眼睛,當他發現眼前的女人似乎一點傷痕沒有時,感覺腳底升起了一絲寒氣瞬間凝固了整個身體。本來不該再感覺意外的事,留給他的只有全新的恐懼。
火焰燃燒。傑森·蒙德感覺到了一絲希望,當他剛準備轉身的那一剎那,不可思議的一幕再次發生了。血紅色長裙的女人擡手射出一把匕首,匕首帶着激起一股氣流,直接穿透了火焰,在火焰中間形成了短暫的真空袋。血紅色長裙的女人看似緩慢,實則極快得穿過,已經站在了傑森·蒙德的面前。
呼!
閃爍這寒光的匕首停留在傑森·蒙德喉嚨處,那呼吸出的水氣出現在那把寒光四射、薄如蠶翼的匕首上久久沒有散去。
“你的僱主是誰?”血紅色長裙的女人話語依舊冷豔。
傑森·蒙德吞嚥着口水,緩緩閉起了眼睛回道:“我只知道對方是東道人。其它的事我並不知道。”
噗!
一股寒意由脖子處瞬間傳遍了全身,傑森·蒙德沒有睜開眼睛,任由這股寒意侵蝕着自己的身軀,直至失去了所有的知覺。那一片血花噴灑在灼熱的空氣中,慢慢滴落在女人血紅色的長裙上,彷彿本來就是長裙的一體飛速得融入,看不出一絲痕跡。
噠!
在血紅色長裙女人準備轉身離去的那一刻,一個帶着白色小鬼面具的黑衣人飄然落地。黑衣人沒有任何話語,只是一點頭,隨即上前將手中的一個血紅色信封交到了血紅色長裙女人的手中。
血紅色長裙的女人輕輕拆開信奉,見到裡面的資料,眼神多了一絲怒意冷言命令道:“蕭家居然敢打少主的主意。看來是活得不耐煩了。通知下面的人,將南門市所有蕭家的暗釘全部拔出。至於蕭家的兩位長老先不要去管他,這種事殿主不允許我們插手,還是交給少主自己解決得好!”
帶着白色小鬼面具的黑衣人一點頭,隨即走出了廢棄的工廠。
血紅色長裙的女人靜靜得站在火焰旁,看着廢棄廠房頂端縫隙射出的那一抹陽光,嘴角掛起了一絲笑容自語道:“沈峰啊沈峰。既然義父說我白玉清註定要成爲你的女人,不管你以後是否垂青於我,我都會站在你的身後,幫你掃除所有的障礙。哪怕有一天萬劫不復,我只希望你有一天會記得我的存在。”
白玉清,除了擁有超凡脫俗的容貌以外,卻極少有人發現她還擁有蛇蠍美人的妖異。她是一個相信天命的人,又或者從她跟隨白寒星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有一天要追隨自己的天命。白寒星一直教導她,長大後她將遇見自己的真命天子,一個需要她付出所有去愛戴的人。那時候她不明白什麼是真命天子,又或者什麼是愛情,但是她相信義父的話是真的。而她卻不知道這句話就好像是一個魔咒,註定要纏繞她的一生。可是她不會後悔,在她九歲點頭的那一刻,在她拚命苦練絕學的那一刻,在她知道沈峰的那一刻,在她決定一切的那一刻,她從來沒有會後果。
因爲決定,從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