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之內,沈峰靜靜的坐着,輕握手腕上的千年奇楠香,慢慢靜了下來。
第一次,李秋月拿莫白下手。第二次,李秋月引開自己對林月溪以及沈星下手。而此刻,乃是第三次。本來沈峰並不確定,當他見到卡片的那一刻,他知道李秋月在怕他,怕他看破,否則不會如此送出卡片。
沈峰一次次提醒自己冷靜下來,可是心卻依舊劇烈的跳動。他怕,他怕司家的一切真的會發生,他怕面對發生一切後的司家弘。司家弘跟着他,唯一需要他來做的只是幫助守護司家。
吱呀!
門開了。沈峰看着白玉清的眼神,不禁閉上了雙眼。而外面傳來了蕭程風的怒罵之聲,更加證實了消息的可悲性。
白玉清輕步上前,深吸了一口氣,將信封交到了沈峰的手中,輕聲彙報道:“司家弘沒有事。司家莊受到攻擊,絕大多數人都活着。只是司誠老家主和……”
“謝玲嗎?”沈峰沒有去看信封,微微閉上了眼。他可以猜測到死的人會是誰,發生了什麼事。當初他在司家參加司家弘和謝玲的婚禮,見證了兩人成爲夫妻,也保住了司家。而現在,司家弘也因爲他,失去了陪伴自己一生的人。
白玉清微微點頭,口中又繼續道:“徐豐殿下等人明日就應該到了。至於李秋月的資料,都在信封裡。或許,你應該看一看!”
黑色的信封,總不會有好事。
沈峰輕眯雙眼,深吸一口氣,直接撕開了信封,打開裡面的資料,一行行看着,一句句記在了心裡。在他眼中,李秋月慢慢從一個乖巧的女孩,一步步走向了可悲的人生,最終成爲了一個令人憎惡的人。而其身世,也的確如同她自己所說的那樣,有着純正的華夏血統。父輩乃是華夏人,母親乃是臺灣人。
“李秋月人已經消失了,三千小鬼在追查中。如果奴婢所料沒錯,此刻她應該在離開華夏的途中。”白玉清口中低語,繼續道:“我已經派人跟着司家弘了!他正在前往司家莊!”
沈峰緩緩站起身子,對白玉清交代道:“安排飛機,我現在就前往司家莊。徐豐這邊的事你來安排,將佐藤會社所有在華夏的據點交給他們,全部清剿!”
“明白了!”白玉清輕輕點頭。
……
上一次舉族搬離的司家莊還沒有完全恢復人氣,此刻卻是極爲慘淡。裡面的人神色落寞,顯然都處於悲傷之中。而司家大宅的廳堂之內,兩具屍體靜靜得趟在那裡,一名眉宇方正的年輕男子靜靜得跪在地上,神色呆滯,面容慘淡。而一旁,不過只有三歲多的小男孩同樣跪倒在那裡,眼睛上掛着淚水,口中的抽泣聲依舊不斷。
孩子不動生死,卻知道自己的母親此刻永遠不會在起來了。而更加可拍的事,自己的母親就是在自己面前倒下的。
司家上下奴僕,一片落寞。司龍同樣跪在一旁,就連司青山也第一時間趕了回來,跪倒在司家老家主的面前。馬尾辮女孩根花跟着司青山回來,靜靜得站在一旁,神色憂傷。
噠!
沈峰在踏入司家莊的那一刻就已經感覺道了司家莊的悲痛之意。而當他踏入司家大宅那一刻,也深切感覺到了自己內心的悲傷。
司家許多人都見過沈峰,在沈峰踏入司家大門的那一刻,就已經有人恭敬行禮。司龍經過人提醒,轉身看向沈峰,面色黯淡上前迎接。
“不用迎接。我來拜祭老先生和弟妹!”沈峰哀嘆一聲,來到兩具屍體前,恭敬跪下磕了三個頭。當他看見司家弘呆滯的雙眼時,也沒有上前打擾,而是起身靜靜得站在一邊。
一連兩日,司家弘就靜靜得跪在那裡,沈峰也靜靜得站在那裡。司家弘沒有動,沈峰也沒有動。按照老祖宗規矩,死者三日需入土。而此刻司家家主乃是司家弘,其它人誰也不敢逾越半分。
夜深人靜!
司家弘依舊跪在那裡,沈峰終於走出一步,來到其身邊,再次恭敬跪下對兩位死者恭敬磕了三個響頭,隨後冷聲開口道:“這件事,是我沈峰連累了你們司家,是我沈峰對不起你們司家。但是,司家弘你是個男人,難道你要一輩子都如同行屍走肉一般跪在這裡,一言不發嗎?難道你不想報仇嗎?你要知道,你還有一個三歲多的孩子。你還是一個父親!”
噠!
一滴血淚由司家弘干涉的雙眼中滑落,司家弘靜靜得閉上了眼睛,癱倒在地上,口中第一次發出嘶啞的哭泣之聲。沈峰深吸了一口氣,扶着司家弘,就這麼一直扶着。司家弘哭了一夜,直到清晨,東邊旭日初昇之時,他才慢慢止住了哭泣。
在衆人的送別之中,司誠老先生和謝玲被安葬在司家不遠處的祖墳周圍。那裡埋葬着司家一位位亡去的老者,年輕人卻是極少。
又是一天,衆人消散,只留下了沈峰和司家弘。而此刻,司家弘的身體已經極爲虛弱,幾乎僅僅憑藉意志強硬撐着自己的身體。
噠!
一名血色長裙的女子出現在兩人身後。白玉清看着兩個嶄新的墓碑,輕動嘴脣,深吸了一口氣,沒有開口。
“事情怎麼樣了?”沈峰從墓碑上收回目光,轉身對白玉清開口問道。
白玉清恭敬點頭,彙報道:“少主。佐藤會社在華夏的已知據點,都已經有人前往。剛次啊傳來消息,絕大部分已經被消除了,只有少部分還未到達預定地點,不過應該很快就結束了。”
“繼續審查,最近三年內,每一位踏入華夏的東島人,追查他們的行蹤。如果和佐藤會社有關係,不要放過!”沈峰聲音冷漠,此刻他已經沒有了當初的憐憫,更多的是一身殺戮的氣息。沈峰吩咐完,又對白玉清開口道:“還有,把在東島的小鬼聯繫方式都給我,順便給我準備一個身份和護照。我要前往東島!”
白玉清眼神一驚,對沈峰開口道:“少主,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不用了!”沈峰深吸了一口氣,冷漠道:“事情總是要解決的。既然她那麼想要我去東島,那我就去看看,佐藤會社到底能把我沈峰怎麼樣。”
司家弘聽到沈峰要去東島,瞬間清醒了幾分,睜大了赤紅的雙眼道:“老大。帶我去!帶我去東島,我要報仇。老大,帶我去報仇。我要跟着你,我要親眼看着佐藤會社滅亡。”
報仇。此刻司家弘唯一想到的正如沈峰所說的那樣,就是報仇。
“三天時間!”沈峰輕眯雙眼,開口說道:“給你三天時間,如若你的身體能夠恢復體力。我就帶你去東島,我會讓你看着東島佐藤會社一個個據點滅亡,我會讓你看着李秋月在你面前死去。如果三天時間內,你沒辦法恢復,我就自己出發!”
司家弘此刻已經是古武宗師的實力,這幾天的時間裡沒吃沒喝,一直緊緊靠自身體力和意志強硬扛着。他聽到沈峰口中所說的話,默默點頭,搖搖晃晃得衝向了司家莊的方向。
墳地之前,沈峰靜靜得站在那裡,看着司誠和謝玲的墓碑,慢慢蹲下了身子,將一捧土,堆在了墳頭之上。東島之行,他必須去,不僅僅爲了司家報仇,更是爲了自己身邊沒一個人的安全。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解決佐藤會社的事,今天有司家,明天就會有蕭家,後天很可能就是莫白或者林月溪、乃至小心若。他已經無可選擇,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在自己前往陰陽界之前,將自己身邊人的所有威脅都一一掃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