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峰把馮三兒從地上扶了起來,看着他臉上毅的表情,點了點頭道:“我理解你想殺馬匪的心情,大漠的人們,誰又沒遭遇過馬匪的攻擊呢?可是,你要知道,馬匪是十分兇殘的,我們就要比他們更兇殘,我們要以殺止殺。你能吃得了苦,受得了折磨,面對可能帶來的傷痛和死亡嗎?”
馮三兒點了點頭,堅定地道:“大人,只要是你能帶我們殺馬匪,就是讓我把頭割下來,我也不害怕,也永遠不會後悔。”
馮靖忍着身體的劇痛,也過來對沈峰鞠躬道:“大人,這是我的小兒子,他叫馮三兒。大人從他的名字就可以知道,其實我原來還有兩個兒子。我們一家本來是生活在沙漠中的一個小小的綠洲上,過着貧窮但是安定的生活。”
後來有一股大漠裡的流匪經過我們那裡,燒殺搶掠,我的大兒子和二兒子就在和他們抗爭的過程中被殺死,兒媳被他們侮辱後殺死,我的老伴也被馬匪一刀砍翻,只有我們父子二人逃了出來。
我們之所以出來行商,一方面是養家餬口,另一方面希望遇上當初破壞我們村子的那夥馬匪。如果能遇到他們,我們拼了兩條性命,如果能拼死他們幾個也算是爲家人報仇了。
大人,你看看我身後這十二個弟兄,他們哪一個沒有和馬匪有着血海深仇?
如果說大漠是我們的父母的話,馬匪就是這個身體上的毒瘤,只要有馬匪在一天,大漠上的人們就沒有辦法過上好日子。
“所以我們父子請大人帶我們去殺馬匪,就算粉身碎骨也不怕。”
他們父子身後的那些駝隊成員,都紛紛跪下道:“大人,請收下我們吧!”
沈峰看着他們,似乎看到了馬匪這無數年來犯下的數不清的罪行。
看了眼這些人,沈峰微笑開口:“大家都先站起來,不瞞大家說,我們的這個組織也是剛成立,現在只有我們五個。既然大家有心殺賊,那我們就聯合起來,擴大我們的組織,把爲禍大漠的馬匪統統殺光,還我們大漠居民安定的生活環境!”
話語說完,沈峰雙眼微眯,淡淡道:“馮老伯,我想請教一個問題,這個問題困擾我很久了。”
“大人請問。”馮靖躬身開口說道。
“以各個城池的實力,聯合周圍各個城市的守衛,也許蕩盡所有馬匪是有難度的,最起碼可以組成一個巡邏隊保護自己城市周邊不受馬匪侵擾,爲什麼他們不這樣做呢?我原來也做過沙馳衛,發現他們沒事時就在城裡呆着訓練,卻從來不主動出擊,有駝隊求援時才被動救援,往往他們趕到馬匪早就跑掉了。”
馮靖道:“此事其實很好得知,這些城主們,雖然把持了一個城市裡的所有資源,他們要求城裡居民交稅,爲他建造城市出力出錢,可是他們卻從來沒有把居民的利益放在心上。”
城市裡的居民,在城裡做什麼都要花錢。房子貴,消費貴,爲什麼還要留在城裡?就是因爲城外有馬匪,在城外生活得不到安全保障。
換一句話說,大家就是花錢買一份平安。城主用高大的城牆保護那些居民,那些居民向他交保護費。
可是這些城市的建築,這些城主大人也沒有出過一點力?城市是居民自己建築的,城裡的每一間房子,每一條街道,都是居民建成的,最後使用這些東西卻要向城主交錢。這不諷刺嗎?可是有什麼辦法呢?
“可以說,城外的馬匪和妖獸,就是這些城主大人們的幫兇,或許是這些城主大人們在暗中飼養它們。”
沈峰這才醒悟過來,怪不得當初在沙馳城一戰自己會被當成棄子出賣。其實以沙馳城的實力,加上堅固的城牆,對抗蜥龍當時帶去的妖獸並不困難。如果那一戰把妖獸殲滅,最起碼能保證沙馳城五百里以內的安全,可是老城主最後寧願和蜥龍達到協議。
原來他是擔心把妖獸殘滅了,那些居民就會陸續搬出城市。
於小帥在旁邊聳聳肩道:“大哥,我說過,政治都是黑暗的。這些城市裡的城主,那些世家,就像吸血鬼一樣吸這些居民的血。在沙馳城裡,真正想要剿滅妖獸馬匪的,也許只有十大人明秋月了。別的人都是天天想着怎麼發財,怎麼享樂,哪有人會把心用在剿匪上?”
沈峰看着馮靖等人,沉聲開口道:“以前也許沒有一股勢力關心過這些平民百姓的死活,沒有人想將一個安定的生活給這些可憐的人們,任他們在妖獸的爪下和馬匪的刀下掙扎呻吟。現在有了我們,我們閻羅殿,現在就向這些馬匪妖獸發出拘魂令!”
馮靖父子只有他們兩個相依爲命,其餘的駝隊成員有的有朋友在沙馳城,有的有家人在沙馳城。在問好沈峰他們現在在天賜綠洲以後,他們就回沙馳城收拾然後再趕去天賜綠洲,馮氏父子直接跟着沈峰去了天賜綠洲。
天賜綠洲的空閒土地甚多。像這裡這樣方圓二十多裡的綠洲,在別的地方可以養活近百萬人,而在這裡卻只有幾萬人。
沈峰在天賜綠洲的南面劃出一塊五里方圓的地方,給了原來在這裡耕種的居民一些補償,把這裡作爲閻羅殿的地盤。
駝隊的那些人回城池告訴家邊的家人朋友在大漠裡有一片綠洲,水草肥美而且沒有城主的管轄,大家到了那裡可以不用再交稅了,而且還有高手保護那裡的安全,竟然有數百人跟了他們來到天賜綠洲。
在他們出城時,守衛雖然也懷疑他們的行爲,可是沒有理由阻止他們。有些得知他們竟然是去一個這樣的天堂一樣的所在,竟然有兩三個守衛也偷偷地跟了來。
看到竟然有守衛跟隨這些人們來到天賜綠洲,沈峰也感到很是奇怪。
其實這些人也都是和馬匪有深仇的,加入守衛本是想爲自己的家人報仇,但是加入其中以後才發現一年裡倒有三百六十五天在守城,根本沒有機會和馬匪作戰,城主也不出兵去剿賊,大家早就想離開了。
隊伍發展的速度遠遠超出沈峰的預料,天賜綠洲這邊沈峰他們預想的基地建築還沒開工,已經有幾十人通過各種方式打聽到了這裡有一股專門剿賊的組織,三三兩兩地趕來加入沈峰他們。沒有辦法,只好安排他們在居民家裡先住下。
當下最重要的就是先建造基地,沈峰把這些趕來的人們中的青壯年全部劃入了於小帥的第三分部,當前第三分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安排人手籌備基地的建築。
在沙漠裡建大型建築就需要開採大量的石頭,這需要很多的人力。
沈峰把小火鼠和妖蛇都派了出來,讓它們到地下去找礦,很快就找到了一處金沙石礦。金沙石,石塊中佈滿金星,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甚是漂亮。而且這種石頭堅硬異常,尋常的刀劍砍在上面只會留下一道火星,連白印都無法砍出來。
整個天賜綠洲的一萬多壯年,加上閻羅殿先加入的這些成員,都投入到了火熱的建築工作中。
天賜綠洲原來的居民展現出了讓沈峰一行人吃驚的熱情,他們數百年以來的贖罪心理,使他們得知天賜綠洲要成爲剿馬匪的基地以後,全部毫無保留地支持。
可是沈峰既然要把閻羅殿建成一個和那些城主府不一樣的建築,就不能和他們一樣無償地使用這些勞力。他給建築基地的人們每人每天三個銀幣的工資,還管飯,飯菜頓頓有肉。
沈峰他們在殲滅沙暴時,從他們的屍體上搜到了幾萬的金幣,可是這些金幣對於建築一個這麼大的基奪來說實在是杯水車薪。開工當天,被沈峰任命負責後勤的馮靖來找沈峰了。
“沈大人,我們的資金不足。而且現在還有一個問題,綠洲中居民家中的糧食和肉類,雖然還可以讓我們食用一段時間,但是現在每天加入我們的人也不少,這樣下去也總有吃盡用盡的一天。”
“所以我想,我們還是要組織一隻自己的駝隊,到周圍的城市去採購。在這天賜綠洲有一種花,叫碧藍香妃,其實是一種蘭花。這裡的人只是把它當成一種普通的花兒養着,可是這種花,在江南時我見到一株能賣數千數萬金幣,爲江南的世家官府女人追捧。”
沈峰道:“哦?你的意思是我們組織一支往江南的商隊?”
馮靖點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可是去江南太遠了,而且沙漠裡也太危險。”
沈峰想了一會道:“馮老爹,你對大漠比較熟,你印象裡有沒有哪裡有飛行妖獸?最後是體型大能負重的那種。”
馮靖眼前一亮:“沈大人的意思是要組建一個飛行商隊嗎?這個我倒是知道,西南方所在,有一處綠洲,和天賜綠洲一樣沒有城市,因爲那裡生活着一種猛禽,叫‘撕虎雕’。撕虎雕據說可以輕易把一把老虎撕裂,所以得名。每頭成年撕虎雕翼長三米,可以負重數百斤。”
話語說完,馮靖卻是又凝重的看着沈峰:“撕虎雕傲骨很重,若是沒有能夠打動他們的東西,怕是寧死不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