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澤連忙快步走到車旁,衝着侯爵夫人笑道:“夫人大駕光臨,真是讓蔽舍蓬蓽生輝啊!”頓了頓,又補了一句,道:“不過房子是譚將軍家的,夫人一來,便宜他老譚家了!”
侯爵夫人微微一愣,隨即放聲大笑,她是貴夫人,向來講究的是舉止端莊,從來不哈哈大笑的,可楊澤這話太逗人了,從來沒有人和她這麼說話過,更不用提這還是句奉承話,一下子就把她給逗樂了,忍都忍不住!
譚松鶴在後面又想開了,看來楊澤真是會討女人喜歡啊,他這麼個逗人法兒,以後會不會娶公主,當駙馬啊?嗯,不會的,公主們都太老了,最年輕的公主當他娘都行了!想到這裡,譚松鶴忽然一驚,京裡的公主個個風騷無比,情夫無數,楊澤要照這麼個討人愛的路子走下去,他會不會成爲公主的面首啊,給某個公主做個小情人兒啥的?這個可是極有可能的!
楊澤尚不知在別人的眼裡,他已經和京裡的某個公主勾搭上了,他還在繼續討着侯爵夫人的歡喜,和裡面的小魏徵說話,邊說邊走,一直到了大門口,親自打開車門,放下踏板,讓侯爵夫人抱着小魏徵下車!
侯爵夫人對楊澤的看法,那是好到沒邊兒了,不過是短短一段路的距離,她就快把楊澤當成自家子侄看待了,甚至還問了一句,楊澤有沒有定親,話裡話外,竟然有當媒人的意思!
魏元成和吳有仁在旁看着,都是呵呵輕笑,兩人互視一眼。心中都有感慨,現在真是年輕人的天下了,眼看着楊澤這麼會討女人的歡心,而現在又是女主天下,他要是進了京。沒準兒以後咱們這樣的老頭子,還真得他來照應呢!
一行人進了大門,院子裡早就站滿了人,文官武將們一起向魏元成和吳有仁行禮問好,由於不是在公堂上,大方帝國的官場又不講究見官就跪。所以大家也只是拱手抱拳,魏元成和吳有仁也是如此進行還禮,全然沒有後世大官一到,下官們便呼呼啦啦地跪倒一片的那種場景。
主客一到,自然是立即開席,譚家的僕人先端上來開胃的小菜。還有帶着淡淡甘苦味道的開胃湯,之後,這才端上大魚大肉,還有成壇的美酒,衆賓客開懷暢飲。
楊澤把父母介紹給魏元成和吳有仁,楊百秋和張氏緊張得不行,端酒杯的手都哆嗦了。不知該說啥好,他們這輩子也沒見過這麼大的官,一個是本地最大的官,還是個侯爺,而另一個更加的了不得,竟然是從京城來的,聽說還是啥伺候皇上的舍人,他們不懂舍人是幹什麼的,但卻知道能伺候皇上的人,絕對不是小人物。
楊百秋還好點兒。張氏卻心想:“伺候皇上的不是叫宦官麼,就是太監啥的,可這人爲啥叫舍人呢?啊,明白了,不長鬍子的叫太監。長鬍子的就是舍人了,爲啥叫舍人呢,就是捨棄做男人的樂趣,簡稱舍人,不過……都捨棄做男人的樂趣了,怎麼還長鬍子啊?這個就太讓人費解,實在搞不懂了!”
楊澤陪着魏元成和吳有仁吃喝,而譚松鶴只陪了一會兒,便離開了主席,去各個酒桌子上來回的轉悠,不時停下來,和官員們說話,說話時總是竊竊私語,而聽到他話的那些官員,無不開始轉眼珠,等譚松鶴轉悠到了別的桌子上時,他們便也開始竊竊私語,神神秘秘的,不知在談些什麼!
待到酒宴結束時,到了品茶時間,按着以往宴會的習慣,這時候就是賓客們告辭的時候,關係非常好的會留下來,繼續談談心,關係一般的客人,便要在此時告辭回家,該幹嘛就幹嘛去了,可今晚卻是大反常態,竟然沒有一個賓客離開,有的端着茶杯在院子裡閒談,而有的則去了後花園,至於侯爵夫人則被譚夫人請去了後宅,貴夫人們平時不怎麼出門,好不容易出來一次,自然要好好談談心,說說女人之間的私房話。
魏元成和吳有仁在譚松鶴剛開始去轉悠的時候,就發現不對勁兒的地方了,可兩人誰也沒吱聲,都假裝看不見。
魏元成心下暗自惱怒,這個譚松鶴怎麼搞的,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玩什麼好朋友一家親,他想幹什麼,是想要架空自己嗎,還是要和自己屬下玩什麼貓膩,就算要玩貓膩,也不能當着自己的面玩啊,他腦子壞掉了不是!
吳有仁則心中好笑,都說魏元成治下甚嚴,現在看起來也不是那麼回事兒啊,不過是請個客兒而已,當屬下的就敢目無上峰,不陪着上峰飲酒做樂,卻跑到下面去竊竊私語,這也就是在寧北道,這要換到是在京城,這樣的上峰非得被笑話死不可,而這樣的下屬,估計從此後腳丫子要受罪,小鞋非得穿到死不可啊!
楊澤見譚松鶴聯繫得也差不多了,便道:“請兩位大人後面花廳品茶,小將有事要向兩位大人稟報。”
魏元成心情正不好呢,卻聽到楊澤說有事,他奇道:“有事?什麼事?可是有關鐵花離的事?”除此之外,他也實想不出別的事兒了。
吳有仁也是一愣,但卻沒有當衆問出來,只是默默的站起身,跟着楊澤去了後宅,他的心思可比魏元成細膩多了,看楊澤的樣子就知道是好事兒,肯定不是壞事兒,壞事兒是需要着急知道的,但好事兒就不用着急了,喝杯茶,慢慢說就好。
楊澤和他們兩個去了花廳,過得片刻,譚松鶴也到了,命僕人送上茶湯,屏退閒雜人等,廳裡只剩下他們四個。
吳有仁喝了口濃濃的茶湯,笑道:“肯定是好事兒,楊將軍何不快快說來,也讓侯爺和我高興高興!”
楊澤笑道:“吳大人料事如神,小將確有一樁好事,要和兩位大人說。”他把自己打算做成藥的事說了出來。
魏元成聽完之後,很是吃了一驚,道:“十萬貫的成藥生意?這可不是小數啊,我寧北道一年的軍費纔多少,你賣個成藥就要十萬貫,你是打算把藥賣到突覺去嗎?”
吳有仁卻和他想法不一樣,問楊澤道:“十萬貫的生意……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如果能得到宮廷供奉的名頭,光宮裡的用藥,就夠你賺的了。只不過,你說的那個牛黃解毒丸,還有那個藿香正氣散,是給女人用的藥嗎?”
什麼藥能供給宮廷?那肯定是女人用的藥啊,女主當朝,雖然朝堂上還是一羣大老爺兒們,可宮裡卻是陰盛陽衰,女人們很有地位的,而且極捨得花錢,莫說給她們自己買藥吃,就算是買胭脂水粉,一年都要幾萬貫的,藥不比胭脂水粉貴得多了麼!
楊澤一怔,他還真沒有想到這點,搖了搖頭,道:“小將的這兩種成藥都是治病的,不是滋補所用的藥物,所以……這個,其實給女人用的滋補藥物,我想想看,也能製成成藥的,比如說排毒養顏用的藥物,但那得好好想想了,現在可開不出。”
對於楊澤的醫術,不管是魏元成和吳有仁都是信得過他的,魏元成沒說話,吳有仁點了點頭,道:“這個不急,你進京後,再想藥方也來得及。但不能做宮廷供奉,如此一來,你十萬貫的成藥生意,這本錢就太大了,不好做啊,就算是京裡的大藥鋪,也沒誰敢做十萬貫的成藥生意的!”
楊澤看向魏元成,試探着道:“這兩種藥小將都是試驗過的,藥效奇佳,要不然也不敢拿出來做成藥,侯爺你看,能不能供給軍隊?成立一個大藥廠,多做成藥,不光是咱們寧北道的軍隊能用,還能供給周邊,甚至賣給藩國,比如突覺啥的?”
他心中忐忑,深怕魏元成說要考慮一下,甚至說這件事需要研究研究,你先別急這種話來。一般情況下,只要領導說出這種話來,那就是想敷衍了,十有八九是不成的。
誰知,魏元成一樂,道:“本侯還以爲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呢,原來只是這個啊!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反正兵將們需要常備藥物,軍費支出裡本來就有這一塊,如果這兩種藥好使,跟別的地方說說,他們自然也買的,咱們附近幾個道的邊軍待遇,向來是最好的,要防備突覺嘛,哪可能捨不得花錢!”
說完,魏元成看了譚松鶴一眼,心想:“搞了半天,你是去拉人入夥啊,怪不得外面的人都不肯走,原來都是想着趁機發一筆。”
對於這種事,魏元成是不反對的,反正生意這種事,誰做不是做,有錢讓別人賺,還不如讓自己人賺呢,如果自己也能賺一筆,那就更好了!
吳有仁笑道:“哎呀,原來你打的是供給軍隊的念頭啊,這個好辦啊!只要我回京裡,和兵部的人說一聲,說你的成藥好使,由兵部下令採購,那這生意就做得了。嗯,如此說來,十萬貫的本錢不算多,說不定還要追加本錢呢!”
頓了頓,他又道:“這生意可算我一份?說實話,京城大,不易居啊,我這手頭,可也不是太寬裕的!”說罷,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