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得越長,越是守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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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先生的問題還沒有問出口,已經有人爲言先生提供了答案。
那位顯然是領的人終於放下了手中的酒瓶,然後推開了座椅站起了身,一個跨步來到了言先生的面前。
從臺到酒門口至少也有二十多米,可他只是往前跨了一步,便一下來到了言先生身旁。
“狐步。”言先生看着面前的男人感慨道:“我已經好幾年沒見過有人可以一個‘狐步’走這麼遠了,你今年多大了?起碼已經六百歲了?”
頭領是個外貌大概只有二十三四歲的年輕男子,他的臉型消瘦,一對眼皮懶懶地耷在眼睛上,鼻樑高聳面頰骨微凸,簡單來說,他長着一張“狐狸臉”。
“狐狸臉”的青年上下了言先生兩眼,然後說道:“眼光不錯,就是知識的更新度有些慢。你上次碰到我們的同胞是什麼時候?三百年前麼?當初六百年才能到達的程度,現在四百年就足夠了。順便說一下,我的名字是狐漫,是這羣人的頭兒。”
“好,狐漫先生,看來你很喜歡自己狐狸的身份,這從你幾乎沒怎麼更改過的長相就可以看出來了。”言先生調侃着狐漫的長相道:“那你和你其他四位滿臉殺氣的同伴找我有什麼事?或者說,你們找你們以爲我是的那個人有什麼事?順便說一下,我姓言,你可以稱呼我言先生。”
“言先生是?我想我們就不需要再繞彎子了。”狐漫不緊不慢地說道:“我很想知道你剛纔在外面查些什麼,也很想知道你昨天晚上人在哪裡,會不會湊巧不小心讓某個人人間蒸,並且將衣物全都留在了原地,好將這個黑鍋砸到我們的頭上?”
“我是個私家偵探,一個稍微瞭解一些普通人不知道的事情的平凡偵探。我來這兒查探的原因是因爲這裡的老闆付錢請我來,我猜我的現和你們一樣,一切證據都指向你和你的同胞。”言先生面不改色地謊話連篇道:“我昨天晚上本來準備去找些樂子,可卻被某個煩人的跟屁蟲給攪了。你可以問問那個正一臉幸災樂禍看着我的女人,當然除了她之外,我還有一整個夜總會的人可以替我證明。”
“他說的確實是真話。”文雅插話道:“男人真是狼心狗肺,對不對?你只要一不看緊他,他就想方設法地尋花問柳。哦,我沒有攻擊你們的意思,因爲我相信狐狸在這方面比男人要好上很多。那些故事裡的狐狸精從來都是一次只迷一個人的,不是麼?”
“如果你們兩個不都給我閉上嘴,我就在你們腦袋上全開一個洞”站在言先生身旁那一臉橫肉的持槍者惡狠狠地說道:“阿漫你和他們囉嗦什麼?這些傢伙知道我們是誰,又在事地點出現,難道真的會只是路過的無辜人士麼?讓我給他們每個人腦袋上來一拳,他們就會全都老實交代了”
狐漫斜眼看了看持槍的男人,嘆了口氣道:“老王,可能你做警察的時間太長了,已經忘記了在本族特緝組的規矩。讓我再重複一遍,第一,我纔是這個組的頭兒,我才能決定到底該做什麼。第二,我們要低調行事,在確定別人確實有罪以前儘量不要使用暴力手段。這兩個最簡單的條例你到底有哪裡不懂的?還是需要我給你腦袋上來一拳,你才能真的記住?”
那個被成爲老王的中年男人被狐漫說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紫,握槍的手都有些顫抖,可他還是強忍下了憤怒,向狐漫低頭致歉,然後繼續端着槍瞄着言先生的頭,再不敢說一句話。
雖然狐所變化出的人的外貌年齡和它本身的年紀並沒有直接關係,可憑經驗判斷,這個領頭的狐漫並沒有比老王的年紀長上太多,甚至很可能老王的年紀還要長於這個團隊領。
看來現在在狐羣社會裡,也出現不按年資排輩的特例了。這些狐狸們雖然很善於融入人類社會,可在它們那密閉的小社會裡,還沿用着古老的儒家習俗,天地君親師的次序是絕對不可以被破壞的,而長輩則是必須被尊敬的,長者的命令更是絕對不能被違抗的。在這樣封建的小社會裡出現了這樣古怪的行動小組,如果不是狐之社會出了什麼問題,那就是它們的領真的很重視這件事,以至於可以在這個特別的小組裡可以唯纔是用,破格提升一個後輩的職位,讓他來引導這個小組。
四百歲就學會了如此程度的狐步,他的才華顯然是可以確定了。問題是,這個小組要處理的事是什麼?食人狐雖然是個棘手的問題,可應該還不至於讓狐族那些守舊的長老們做出如此程度的讓步。
如臨大敵的狐狸們,不受人關注的失蹤者,失蹤者家屬幾乎完全不聞不問的詭異狀態……言先生感到自己正在逐漸靠近事實——當然了,如果這個時候旁邊沒有一把槍頂着自己腦袋的話,言先生會覺得更加愉快的。
“我現在開始覺得,之前我的推想是不是錯了。”言先生環視了一圈虎視耽耽的狐狸們,笑道:“我一直都認爲,這一切都是你們當中新出的一個叛逆少年所爲,可看你們的架勢又不像追逐犯錯孩子的家長,在我看來,你們倒像是丟了孩子而緊張過頭的搜救隊。”
老王聽到言先生的話險些就要作,可狐漫伸手做了個制止的手勢:“讓他繼續說下去,我很想聽聽這位業餘偵探總結出了些什麼。”
“我的總結是,這些天的酒連續失蹤案並不是你們同胞的傑作,相反的,我認爲失蹤者纔是。”言先生笑道:“沒有任何人的父母會不在乎自己的孩子無緣無故的消失,除非他們根本就不是人,他們不能報警,因爲這會他們無法解釋他們的孩子爲什麼已經活了上百年,卻還沒徹底過完他的叛逆期。”
“我想我只能說,我對你如此瞭解這件事的細節表示讚歎。”狐漫眯起他那狐狸似的小眼道:“愚笨如我只能認爲,如果你不是福爾摩斯,那你就是兇手或幫兇。作爲一個有修養的狐狸,我讓你來選擇答案。”
這根本不是選擇題,這已經可以當做是個肯定句式了。持刀挾持着文雅的瘦高男人握刀的手往上擡了擡,在五花大綁的小杜身旁的二人已經翻出了臺朝言先生這邊緩步移來,而老王更是一臉的殺意,似乎隨時等待着狐漫扣動扳機的命令。
就在這時,酒外忽然傳來了一聲犬吠。在早晨的馬達與鳴笛聲中,這一聲吠叫顯得如此得不起眼,以至於沒人會太過注意它。
可聽到了這叫聲,言先生卻笑了。
“我選第一項。”言先生靠在酒大門上歪頭道:“因爲我有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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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就下雨,到家就雨停。
做人至此,天怒人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