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的新時代。
在解決了九個吸血鬼之後,老查一擡手,一隻蝙蝠從他的袖口飛出,悠悠地停在半空中。
在老查微微點頭之後,蝙蝠的提醒忽然以極不合理的速度劇烈膨脹起來,變成了一隻與正常人身高相近的巨大蝠妖。蝠妖尖叫了一聲,便爆炸成了血水消失於無形,之前和老查一起消失在後座上的菱花,便在這漫天的血水之中出現,然後噗通一聲摔到了地上。
文雅說得沒錯,老查這幾年來除了對於幻蝠的控制之外,確實在其他方面都沒有任何的精進。在兩年前他光是控制空間幻蝠就已經精疲力竭,現在的他甚至可以將一個普通人塞進這種與時空相關的幻蝠的肚子裡,而對方卻渾然不覺。
當然了,文雅的話也有失偏頗。畢竟只有年紀超過六百歲的吸血鬼才能和這種存在於三維世界外的幻蝠產生溝通,而能像老查這樣將幻蝠當做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使用得天衣無縫,甚至都已經能夠一定程度上使用空間幻蝠的吸血鬼,數遍全世界恐怕也只是個位數的事。
看着躺在地上仍沒有恢復知覺的菱花,還有兩個眼球已經完全融掉、渾身僵硬的引路人,老查想起了他早已遺忘的過去。
在過去,在他還未能掌控幻蝠的遙遠的過去,他曾經橫行整個歐洲,許許多多地吸血鬼、獵手和普通人就像這兩人一樣倒在自己的面前,不同的是,他們都早已失去了呼吸,還有全身的血液。
普通的吸血鬼只對活人的血感興趣,但老查不同,在當時的他眼裡,吸血鬼和人類一樣,都只是他的食物而已。
在金戈鐵馬的當年,沒有人知道,這個史上最兇惡的吸血鬼地身體裡,流淌着狼人的血。
塞克索斯家族。每隔幾代就會出現一個狼人。是當時人見人惡地邊緣貴族。到了十字軍東征時期更是被徹底流放到近沙俄邊界地寒冷山嶺間。但這個家族仍然頑強地生存了下來。併成了附近一帶各類妖魔鬼怪地主宰。
在查理頓22歲生日地夜裡。一個強大地女吸血鬼不請自來。這個性格有些瘋癲地怪女人很有創意地想把這個狼人家族地長子給轉化成吸血鬼。而當時查理頓身體裡地狼人基因雖然沒有覺醒。但對於吸血鬼地轉化儀式卻異常排斥。這個女吸血鬼後來甚至不惜爲了將狼人基因打壓下去而犧牲掉了自己地生命。這才製造出了擁有狼人毒牙地吸血鬼。
在臨終前。瘋女人稱呼他爲“吸血鬼地新時代”。
在轉變儀式過後。查理頓花了整整十年地時間才控制住了體內兩種無比惡毒基因地對抗。終於不會再莫名其妙地變成狂狼吸血鬼。而作爲修行地代價。查理頓一人便屠戮了整個塞克索斯家族。狼人世家就此和他們所統治地妖魔國度一起成了永遠地傳說。
在那之後。查理頓幾乎褪去了所有狼人地表象。他不會在月圓之夜變身。不會在得到狂暴地力量之後便失去理智。父輩地基因最後留給他地禮物。就是這一口帶着狼人毒素地牙。還有對於殺意極端敏感地神經。
引路人和他地埋伏計劃已經做得足夠好。但老查卻在引路人準備發動攻擊地前一瞬。嗅到了那一絲外露地殺意。
如果沒有這樣的能力,查理頓也可能在一百年前逃離獵手公會和吸血鬼們的聯合追殺,然後逃到了當時世道荒亂的中國,逃到了吸血鬼地絕對勢力之外。
然後,就像小說裡常寫的一樣,史上最兇惡地吸血鬼,遇上了一個再平凡不過的女人。
接着,查理頓便建立了鬼山落,建立了一整套不殺人地吸血鬼生活秩序,讓更多的吸血鬼不再站在道士、狐妖地對立面,也讓他從一個獨行客,變成了國王。
一個不再吸人血的,吸血鬼國王。
一百年後的現在,當初的花樣少女早已變成墓碑上的刻字,查理頓也變成了老查,但他依然只靠着醫院的血漿和動物血液過活,再沒有生嘗過人血,即使是自願者的血也沒有。
活人血對於任何吸血鬼來說,都是最好的食物,也是最難戒除的毒品。老查憑着絕對的實力和精神力抑制着這種嗜血欲,但他也沒有絕對的把握,如果再“無意”飲到了哪怕一毫升的活人血,他會不會再變成那個神憎人惡的怪物。
就像現在,在一場戰鬥過後,老查看着菱花,就很難不去思考她動脈裡流淌的血是多麼鮮活。
忍住,忍住!老查拼命拍打着自己的腦袋,才勉強剋制住着勃動的**。
就在老查的腦袋天人交戰時,引路人忽然發出了一聲呻吟,他的身體也緩緩地扭動起來。
老查並沒有下殺手,狼人毒素只能麻痹吸血鬼的身體機能,而像是心臟被捏爆、眼球被融掉這種“小事”,只要給予這些不死生物足夠長的時間,他們便能自我修復。
除了頭被砍掉或者足夠量的銀進入血液之中外,沒有其他任何方式能夠徹底殺死吸血鬼,老查做的只是讓他們無法動彈,這些年輕的吸血鬼對於老查來說也是同胞,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想當真狠下殺手。
老查蹲到引路人的身旁,用着不可置的語氣問道:“說吧,老到底出了什麼事,他的人現在在哪裡?”
引路人艱難地擡
用沒有眼珠的雙目“看着”老查,狠狠道:“你還是,我是不會出賣老闆的。”
“不需要,如果有必要地話,即使從你嘴裡問不出來,我也可以從另外八個人嘴裡問出來。”老查說話的語氣有些近似言先生,威脅的話語從他嘴裡說來平鋪直述得就像是已經發生的既定事實:“我只是在給你一個機會,給其餘八人留下一條命,或者說,是給我一個理由饒過你的+老闆。”
引路人人倒抽了一口涼氣,作爲上海三百年來的總負責人,老闆幾乎可以說是除了鬼山落之外全國最重要的幾個地方領袖之一,而擁有能這樣將“處置老闆”這種事輕鬆說出口的地位的人,也只有那麼一個,只有+老闆稱之爲“鬼神”的那一個。
“你,你是……”引路人第一次顯露出刻骨地恐懼,他舌頭打結地想說些什麼,卻在吐出兩個字之後,便完全啞然無語。
引路人徹底崩潰了,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從鬼山落而來的外國人,居然就是那個“鬼神”。
老查溫柔地拍了拍引路人的肩膀,一字一頓地說道:“現在,告訴我,老哪兒?”
“啊!”
當菱花尖叫着醒來時,她已經躺在引路人所開的那輛車的後座之上,而老查則在駕着車向着某個目標行駛着。
菱花注意到了自己身上斑點狀的紅黑血跡,不但沒有抓狂,反倒冷靜了下來,她通過後視鏡地反射觀察着老查平靜的臉龐,也不問發生了什麼,只是靜靜地看着。
良久之後,菱花纔開口道:“你,其實不是魍魎屋的記者吧?”
“不是,”老查淡淡地說道:“我其實是個怪物獵人,這次是追緝出逃的狼人來的。”
“啊哈!”聽到這話,菱花立刻就來了精神:“嚇了我一跳,我差點就以爲你也是一個吸血鬼了!我也說,吸血鬼不能見太陽纔對嘛!”
老查微微一笑,他就知道這個女孩的思維更容易接受荒誕的謊言,而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實。
這樣也好,如果她更愛的是她幻想中的世界,那麼扮演一個她想象中地角色,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呢?
更何況,用“吸血鬼獵人”這個身份來說話,在菱花這樣的靈異事件癡迷狂的眼裡簡直就是字字珠璣,所以當老查說自己要去襲擊而不是探查一個吸血鬼老巢的時候,菱花居然自覺地說她會找個地方藏起來,不會再跟着老查礙事,這個轉變可是讓老查有些喜出望外。
“你只要答應我一件事。”菱花在車停下之後,交代道:“如果發現了殺伯伯和伯母的那個狼人,替小~宰了它!”
“……我知道,你放心。”老查點了點頭,推開車門,然後一眨眼的功夫就徹底無影無蹤。
看着空無一人的駕駛座,菱花表情忽然變得無味雜陳,她低聲自言自語道:“真當我是白癡呢!什麼怪物獵人,你當是在玩遊戲啊……”
男人常犯的錯誤,就是總以爲女人無腦。而事實上,女人是這個世界上最會拿裝笨當武器的動物。
其實,從老查和文雅戰鬥時用出了幻蝠,菱花就已經猜到了一些事,只是她很聰明地選擇了胡扯,將這件事壓在了心裡。
不是所有人都能從事靈異探險這個行業,還能活得像菱花這麼安逸。菱花認識地非人生物之多遠超普通人想象之外,而那些妖魔鬼怪之中卻沒有一個對她動過殺機,只是和她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這麼荒謬的事會發生在菱花這個人的身上,絕不會沒有任何的道理可循。
菱花地神經大條,她經常主觀臆斷,但她卻有一個最討這些妖異們喜歡的特質:她知道哪些事能點破,而哪些事不能;同時她也知道何時該進,何時該退。這讓她白癡地神經迴路顯得更加討人喜歡,而不是惹人厭。
“吸血鬼原來不怕太陽,只是有些畏光加貧血。”菱花翻出了隨身的記事本,一邊說着一邊書寫了起來:“該死地魍魎屋,居然真的說對了……”
+老闆地居處是一棟稱得起他名字的豪華別墅,而裡面閃動的身影和頻繁的腳步聲,也證實了引路人的所言非虛,現在至少有一百個吸血鬼齊聚在這棟別墅內,而老闆本人也身在其中。
這件事本身透着古怪,老查瞭解老闆,他絕不是一個喜歡熱鬧的人,而將整個上海所有的吸血鬼都聚集在一起這種事,與其說是某種集會,倒不如說是在聚集所有兵力對抗可能存在的威脅。
+老闆,是在害怕着某種東西。
老查深吸了一口氣,在那百多個吸血鬼的冰冷氣息之中,他還嗅到了兩個熟悉卻又陌生的野獸氣味。
那是,狼人的氣味。
唔,趕完。
忙碌啊忙碌。
我以前的同學要開桌遊店,抱着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的心,辭職,然後奔向了這個不知前景的行業。
唔,有時我真希望我有那麼大的勇氣。
有時,我真希望我有可以理解我的家人。
唔,不過人活着不能只爲了自己,不是麼?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