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總是擔心別人對我們的看法,可很多時候,這都只是庸人自擾而已。
“能告訴我,我們這是去哪裡麼?”看着身後漸漸遠去的警燈,華夏忍不住問道:“你們似乎也不準備把我交給警察……”
“我們會把你交給警察,我們可是好公民,”言先生一邊裝作若無其事地開着車,一邊答道:“只不過不是這邊的警察罷了。”
“也就是那種專門抓棄保潛逃者的賞金獵人,”華夏恍然道:“我還以爲中國沒有這種職業呢!”
“當你的出價夠高的時候,你就可以讓別人從事任何不存在的職業。”言先生笑道:“我們纔剛入行,如果有做的不夠的地方,敬請見諒。”
“那你想不想聽聽我的出價?”坐在後排的華夏探身上前道:“說不定我可以讓轉行成我的同夥呢!”
“阿暗,讓他閉嘴。”
諭天明的話剛說完,華夏立刻趕到嘴裡像是被塞進了一個拳頭一般,什麼聲音都發不出。
“你幹什麼不讓他說完?”言先生故作不滿道:“話說回來,我們不是已經分過工了,我們已經找到他了,你的活兒已經完了,幹嘛還不去找你的女朋友去?”
“事實上他是你找到的,所以我的工作並沒有完成。”諭天明語氣平順道:“而且我也不放心你。如果他把剩下地陽壽全給你,再加上他所說的價碼。你是不是就要考慮一下換個老闆了?”
“嗯……我倒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言先生說着,真地開始思考了起來。
“這就是我不放心地地方了。你是個唯利是圖地黑心商人。”諭天明道:“我絲毫不懷疑。只要有利可圖。你就會立刻出賣我。所以我還是盯着你直到最後爲好。”
“說地我好像做過這樣地事似地——額。我好像確實做過。”言先生尷尬地笑了笑。然後看了看趙毅留下地那張地址便條:“鑑於最終地地點離這裡足有兩小時地路。如果你可以忍受我那麼久地話。我是沒有意見。”
“兩個小時未必到地了呢!”阿暗地聲音在一旁幸災樂禍:“你覺得那羣死都不怕地瘋子。真地會就這樣放棄?”
“你是說剛纔你們教訓過地小夥子?”言先生不屑地笑道:“他們能搞出多大地……”
乓!
言先生地話還沒說完。忽然有個重物從空中落下。狠狠地砸在了“顛顛車”地車頭蓋上。硬生生地將言先生地車給砸停了下來。
幸好有阿暗,言諭二人都沒有讓頭撞上玻璃,而後座的華夏就沒那麼幸運了,他的頭因爲狠狠地撞上了司機位的座椅而鼓出了一個大包。
言先生擡起頭,看向被壓扁地車頭蓋。還有砸爛它的東西。
人,撞爛他車頭地,居然是個人。
這個陌生人身上披着藍色大衣,整張臉用高聳的衣領擋了個嚴嚴實實。只露初了殺氣騰騰地雙眼,死死地盯着言諭二人。
“華老弟。我猜這纔是你說的藍鴉。”言先生笑着說了一句,然後舉起了
隨着言咒被念出。一股勁風將整個車頭地擋風玻璃全部轟碎,並卷着這些碎玻璃完全地命中了藍衣人。將他猛吹出二十米之外。
藍衣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然後便沒有了響動。
“一出手就是破?”阿暗吹了聲口哨:“你什麼時候變那麼闊綽了?”
“這次的活兒可不是打打殺殺,而是趕時間。”言先生踩了踩油門,發現車子還能動,然後說道:“等過了幾個街口,我們再找輛車就行
言先生的話剛說完,他就發現自己的車在自己向後退。
言先生轉頭看了看排擋,確認自己沒有放到倒檔之後,才望向了後視鏡。
在後視鏡形成的映像裡,言先生看見一個同樣被藍色大衣包裹,身材卻是剛纔那人一倍的傢伙,正雙手抓着車尾,似乎在屏氣聚力。
“我的直覺告訴我,”言先生說着打開了車門:“這時候我們該跳車!”
“阿暗,管好我們的包裹!”諭天明說着,和言先生一起打開車門跳了出去,而阿暗隨後卷着華夏(連帶着後車門)一起飛射而出。
三人(一鬼)剛離開“顛顛車”,那個藍衣大漢便大喝一聲,將車子甩到了半空之中。
諭天明的功夫底子夠厚,一個翻身就着了地,不像言先生那樣“啊喲”一聲來了一個倒栽蔥。
諭天明一落地便立刻從身上抽出了短匕玉辟邪,起身準備刺向藍衣大漢。可他的手才一擡起,就感覺到了背後襲來了一陣勁風。諭天明趕緊矮頭一蹲,一道藍影立刻越過他的頭頂,竄到了藍衣大漢的身前。
“喂喂,不是開玩笑的吧?”言先生揉了揉摔疼的脖子,難以置信地看着這藍色包裹中的雙眼,殺意畢露的雙然後被言先生用“破”轟飛的神秘藍衣人,現在竟好端端地站在藍衣大漢的身旁,衣服上是被玻璃扎出了不少洞,可露初的肌肉上卻沒有一絲傷痕。
這是第一次,有人正面着了“破”字言咒,居然還能若無其事地站起身來。
言諭二人還來不及驚訝,那個神秘人身後地藍衣大漢已經走到一旁。用一隻手將連着水泥底座的路燈給連根拔起,然後朝着兩人砸了過去。
“看來。是躲不過去了!”言先生說着和諭天明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兩個低沉地聲音一齊響起。
文雅醒了。
伴隨着類似宿醉的頭痛,文雅看了看周圍,發現自己並不在法拉利裡,而是在一個四面是牆。一面豎着鐵欄杆的密閉空間裡。
這裡……好像是……
“別想了,這裡是看守所,你被暫時拘留了。”文雅的腦袋還沒徹底清醒,從鐵柵欄另一頭傳來的聲音便解釋了她地疑惑。
聽到這個聲音,文雅的腦袋立刻開始高速運轉起來,她的防禦本能讓她開始抓向自己的鞋和心口。想逃出一管言之血來保命用。
她已經認出了,說話的人便是王釋淵。
不出林雅所料,她身上所有的救命之血,早已經被搜繳一空。
哎,文雅嘆了口氣,揉了揉眼睛,看向坐在圍欄對面地人。
此刻的王釋淵。套着一身藍色的浴袍,像是一個剛洗完桑拿的浴客一般懶洋洋地坐在椅子上,半睜着迷濛地雙眼打量着面前的長髮美女。
“其實你大可不必用奇怪的氣霧進我的房間,”王釋淵笑道:“像你這樣地美女。隨時都可以大搖大擺地走進來,而我會永遠表示歡迎。”
“這麼說的話。那你也可以不穿衣服。”文雅譏諷道:“因爲你身上能被看的地方,我也都已經看過了。”
“所以。你也知道,我和你算是半個同行咯?”王釋淵道:“我可從馬半仙那裡。得到了不少關於我們前輩的資料呢!那些故事真是精彩得讓人難以想象……”
“我可不覺得你地人生會比我們平凡多少。”文雅笑着拔下發夾,將一頭長髮放了下來:“既是第一大黑社會的王子,又是政府最討人厭地邊緣組織的一號人物,你準備幹什麼?統一黑白兩道麼?武林盟主想當皇帝?”
“你武俠小說看得太多了,我只是一個小兵,一個在兩個利益不衝突地組織裡都服役的小兵而已。”王釋淵似笑非笑道:“還有,如果你是想找藏在那根長簪裡地血的話,我勸你別費那個力氣東西我纔不想要!”文雅一邊打着馬虎眼,一邊晃了晃簪子,確認裡面確實已經沒有東西了之後,便把簪子的尖頭對準了王釋淵道:“我正準備拿這個架在你脖子上,逼問你到底是如何把我關進來的。”
“關你?”王釋淵笑出了聲:“我們的房間裡一會兒是槍響一會兒是爆炸聲的,而你卻昏倒在離我們兩個街口遠的法拉利裡,你真以爲警察會因爲你漂亮,就不會懷疑你了麼?更何況在這個風口浪尖上,你血管裡的酒精含量又出奇的高,他們不請你來美美地睡上一覺才奇怪。”
醉酒?這個版本的“言之血”居然還有這樣奇怪的副作用,看來得給這個破爛版本打上許多補丁才行。文雅心裡如此抱怨着,嘴角上卻依舊掛着笑容:“那你又是怎麼進來的?難道是因爲裸奔?”
“我只是覺得,你在這樣的情況下見到我,會覺得安全一些。”王釋淵回頭看了一眼道:“雖然外面的一些警察並不這麼想。”
文雅笑了笑算是附和,她可沒興趣去問“外面的警察怎麼了”,因爲她比誰都清楚王釋淵的風格。
殺人者之間,總是有着常人難以理解的默契。文雅雖然纔剛遇見這個“人類核武器”,可她心裡卻非常明白,這個人是她的同類。
是天生的殺人者。
“你的那兩個禿驢保鏢呢?”文雅作勢張望了一下:“他們已經提前一步趕去殺海家少爺了麼?”
“海家少爺?”王釋淵皺着眉頭想了一會兒,“哦”來一聲道:“你是指天嗣的死!原來你就是爲了這個……哈哈,海家的藍毛僱你來殺我?哈哈哈……”
說着,王釋淵居然大笑了起來,甚至還笑出來眼淚。王釋淵用手擦去笑出的淚水,卻在眼角上添出了兩條血痕。
血,來自王釋淵的手。文雅這時才發現,他雙手的手掌心全是血,卻沒有任何一道傷痕。
他用不屬於自己的血,擦去了自己的眼淚。
“你……你讓那個混江龍的笨徒弟放一萬個心,”大笑過後,王釋淵搖着頭說道:“你就和他說,我們家老二是個在自己家裡也不怎麼受歡迎的人。我那個笨哥哥總想着和我大哥爭權,也不看看自己是不是這個料……雖然他和赤盾的人玩的那套把戲實在是過分了一點,玩了南十字盟,又甩了馬半仙,不過關於殺了王天嗣這件事,我不但不會責怪他,甚至還會給他寄朵花。”
“那你來這裡是爲了什麼?”文雅迷糊了:“不殺人,核武器從倉庫裡跑出來做什麼?”
“我的手下接到命令,要來這裡找一個人。”王釋淵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道:“我只是順便跟着過來看看這個大上海而已。”
“你的手下?”文雅可不喜歡這個名詞:“殺手可不應該有什麼手下。”
“殺手還不該參加政府的任何組織呢!我違反的規則可不只這麼一兩條。”王釋淵嘆道:“我的父親覺得給南十字盟添一支像是七殺組一樣的小隊,會對他和他的未來有好處,那身爲孝子的我,就只好勉爲其難地出演保姆的角色了。”
“怪物小分隊麼?”文雅有些自嘲地說道:“我相信,你不會給他們取七殺組這麼破的名字。”
“沒錯,這確實是個挺爛的名字。”王釋淵道:“那你覺得,藍鴉這個名字又如何?”
“藍鴉……”文雅喃喃着重複了一遍這個她必須記住的名字。
危險的名字。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