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所有人和事至多抱持99%的信任,永遠要留存1%的懷疑。因爲這事上本就沒有“絕對”的100%,“絕對”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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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眼睛其實只能看到人靈魂的大致輪廓?不然的話,你就不會只分辨得出我頂着的這張不是我自己的臉,而認不出我就是顧仲了。”清虛不緊不慢地說道:“言咒師也不是徹底的萬能,不是麼?”
“不可能。”文雅絲毫不爲所動地搖了搖頭:“學道雖然不是不能親近女色,但也得清齋戒葷,不沾菸酒。而且早中晚至少要花上六個小時做專注性的練習,數十年不斷。可據我所知,三年前的顧家少爺可是富二代裡少見的精幹份子,天天爲了自己的家業勞心勞力,即使是之後減少了外出應酬,還是在幕後維持着整個顧氏集團的運作。像這樣的大忙人,即使像要修道,也絕不可能有足夠的時間,你覺得呢?”
“真的不可能嗎?”清虛嘴角上揚:“相信你已經見過了一個顧仲,赤光會和南十字盟的人也暗殺過許多個顧仲,可我現在卻還站在這裡,你覺得是因爲什麼?我可以修道的同時操縱整個企業的運營,你認爲又是因爲什麼?”
“你所有一切‘不可能’的前提就錯了,因爲你一直都認爲,‘顧仲’只是一個人。”
顧氏集團的董事長顧恩晉,其實是個精子活力稀缺的男人,也就是說,他是個性無能。
他沒有親生兒子,因爲他的精子活力度根本不足以支撐受精卵的形成。
可顧氏不能沒有繼承人,顧恩晉也不能對外承認,自己是個不能擁有自己骨血的人。
所以,顧恩晉來到深山之中的道觀,信奉道教的他想求助於那些通仙的道士給予他一些幫助。
道士不但給了他幫助,而且還給了他一個孩子,一個皁山上的道士們都覺得神奇的孩子。
這個孩子,就是後來的顧仲。
他太聰明瞭,有的時候,他聰明得連顧恩晉都覺得害怕。
這個孩子成爲“顧仲”後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爲自己挑選“影子”。
他以爲顧恩晉做善事的名義,走遍了幾個省市的孤兒院,挑出了好些個與自己神型皆似的“替身”。也是因爲這件事,對於孤兒院“情有獨鍾”的姜華纔會有機會和顧家扯上了最初的關係。
要找到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並不容易,要讓一羣人訓練出一致的對外形象,就更加是難上加難——幸好最初的顧仲還會一些修顏的技術,而顧恩晉也有足夠的精力物力支持顧仲的計劃。
於是,顧仲做到了,或者說,顧仲“們”做到了。
這就是爲什麼顧仲能在擠兌掉了顧氏集團的絕大部分股東之後,獨力支撐如此大的集團的運作;這也就是爲什麼有顧仲可以在維持自己每天六小時的靜心修道時間的同時,還能出現在必要的場合大魚大肉;這更是爲什麼赤光會與南十字盟辛勤追殺顧仲那麼久,卻連他的真身都碰觸不到的原因。
——因爲顧仲,從來就沒有過唯一的真身。
“那和言先生定過約契的那個人,是誰?”
“是‘三號’。順便說一下,桑拿房裡的那位是五號,而我是一號,這也就是言先生能看到陽壽的眼睛也看不穿我僞裝的原因。”
“……真有趣,那喜歡上這位姜家大小姐的顧仲,又是哪一個?”文雅看着身旁已經聽得一臉慘綠的姜夜鶯,笑着問道。
“你覺得呢?”清虛苦笑道:“我站在這裡如果不是爲了自己的老闆,那我是爲了誰?當然是我自己啊”
“……你騙我?”姜夜鶯看着面前的道士,忽然覺得異常地陌生。
“我沒有,從來沒有。”清虛看着姜夜鶯,眼神中流露出一種愛戀:“你碰到的,你傾聽的,你訴說的,你愛上的那個人,從頭到尾都是我。”
這個人愛姜夜鶯,這是無法僞裝的情感。文雅一生都在操縱人,她最能分辨什麼感情是真正地自心底。
這人絕對是顧仲,如假包換的顧仲。
只是,殺死這個顧仲,就當真完成了赤盾家的任務?就當真能贏回那兩箱錢?如果當這個顧仲命歸西天之後,如果他們現又有其他的顧仲滿街亂跳的話,文斷頭的招牌砸了倒是沒什麼所謂,如果讓那羣富翁轉移了追殺的對象,這可就不是那麼有趣的事了。
文雅忽然現自己當初想出的“王子救美計”,現在根本一點用都沒有。
“真煩人,什麼幾號幾號的,全部殺光就是了。”文雅閃着血紅色的眼,不耐煩地站起了身:“管他有幾個顧仲,反正最厲害的也不過就是一個道士,殺了就是了”
“哦?真是這樣麼?”清虛笑着舉起了劍:“如果你真的能殺得了我的話,你儘可以來試試。我可看不出你除了操縱人之外,自己還有什麼本事。”
“那你睜大眼睛看着就是了。”文雅站起了身,雙手環抱於身前,用低沉厚重如招魂一般的魔女之聲念道:“激。”
姜夜鶯就坐在文雅的身旁,當文雅站起身的時候,姜夜鶯擡頭以看,便看到了文雅左手所按着的右手手肘處,貼着一張小小的黃紙,一張寫着“激”字的小小紙片。
文雅將激傀儡腎上腺素的言咒使在了自己的身上,使得自己的身體變成了強力的武器,然後從腰際抽出了另外兩張薄如蟬翼的紙片,將它們抖成了一柄長槍,然後飛地刺向了清虛。
因爲清虛在房間的另一頭,所以這一刺也第一次使得文雅遠離了一直在她控制範圍內的姜夜鶯。
當這一槍刺出,清虛沒有舉劍格擋,他只是咧開了嘴,笑了。
當文雅看到清虛的笑容時,她忽然明白了,全都明白了:她上當了。
這個在他薄紙長槍之前的笑容,她再熟悉不過,這不是什麼道士的笑容,也不是顧仲的笑容。
“”
正當這一槍立刻要將那張笑容撕破時,文雅的面前忽然一個模糊,清虛的人不見了。
“作爲一個好綁匪,你永遠不該離開自己的人質。”
當文雅止住身形,轉過頭向後看的時候,清虛已經來到了沙旁,笑着扶起了姜夜鶯。
這個好像永遠在嘲笑的聲音,絕不會有第二個人能擁有。
這一次,文雅“絕對”不會再認錯了。
“言先生,怎麼會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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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