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個換上。”劉墨從身後的衣櫃裡拿出了一套白色的衣服,遞給了陸曼。這是一套粗布中式的馬褂套裝,立領盤口,右胸繡着一個龍飛鳳舞的劉字,形似中國龍。劉家所有還在學藝階段的除妖師都是這麼一身打扮。看起來跟校服似的。
陸曼把衣服抖摟開來看了兩眼說:“還得換衣服,這麼麻煩?”
劉墨沒什麼好顏色的點了點頭說:“對,我帶你去的地方是個禁地,四大家族都有眼線埋在那。你想知道的東西就在那。”
“呵呵,好吧。”陸曼點頭接受了這個要求,反正她也不怕這個小老頭跟她玩什麼花樣。於是便拿着衣服走進了一旁的隔間裡去換衣服了。
看着陸曼走了進去,劉墨皺着眉毛深深的嘆了口氣,他回身望着身後那兩個依舊微笑着的雙生子,擡手一左一右的撫上了他們的臉龐,一道藍光從他手掌裡透出滲入了二人的皮膚,他無比愛憐的說道:“走吧,回去歇着吧。”
聞言雙生子的眼球滴溜溜的快速轉了起來,看起來非常駭人,正常人類的眼球絕對沒有辦法這樣轉動。待劉墨把手放下來後,兩人便齊刷刷的轉身朝門外走去,漸漸消失在了人們的視野裡。
“怎麼讓他們回去了?”陸曼整理着領口從隔間走了出來,一身簡陋的粗布白褂套在她身上不僅沒有減分,反而她超模般的身材把這身“校服”穿出了一種中國風的時尚風來。
劉墨已經收拾好了心神,一回頭見了她的樣子不由得有些擔心,擔心這樣會不會還是能暴露,於是說:“你不然再帶個帽子吧。”
“......”
張珂獨自一人縮在某餐廳的頂樓小倉庫裡。這個地方又亂又砸極度隱蔽,且從這裡望下去劉家大宅盡收眼底。
陸曼說完要去獨自修行幾天後就立刻出了門,羅娜娜只是不捨加不解。可是作爲一個特種兵出身的張珂,這種拙劣的謊言她都不需要通過微表情進行判斷,僅僅結合這幾天的發生的事情、接觸的人以及他們溝通間的對話就可以判斷出她真實去了哪裡要幹嘛。
雖然陸曼說過要她養傷,可是她還是沒法放心這種情況下陸曼一個人出去。
果然很快她就在一行同樣穿着的人堆裡發現了陸曼的身影,即使她換了衣服戴了帽子,可是張珂依舊可以一眼就認出她來。
她果然來找了劉家。
張珂忍不住探出了半顆腦袋來往外看,劉家的老頭子一襲黑衣在人羣中格外扎眼,陸曼和另外兩個人一起緊緊地跟在他身後。一行人穿過滿院各自操練的劉家學徒走向了門口,陸曼和劉墨兩人並排坐進了一輛車的後座,另外兩個白衣青年分別打開了主駕駛和副駕駛的門。
張珂把幾人的面孔和車牌號記下來之後,就目送着他們遠去了。她從氣味混雜的小倉庫裡走了出來,滿臉疑慮的看着陸曼消失的地方。
她知道陸曼和陸曼所在的世界都是深不可測的,可是卻怎麼也忍不住想要去探索心思,雖然她會告訴羅娜娜要她和陸曼保持距離,只把陸曼作爲上司就好。可是捫心自問她自己又能不能做到呢?
對一個光芒萬丈又拯救了她的人無動於衷......
“你的屬下真的很忠心。你一直都這麼招小姑娘的喜歡嗎?”車上劉墨對着側身望着窗外的陸曼如是說。
前頭兩個劉家人被劉墨的一句話說的有些不明所以,只有陸曼以一個斜眼回了他。且不說陸曼,其實張珂的存在,他們一出門劉墨就感受到了。
除妖師這一行當天賦佔了九成九,劉墨有能力當家主這靈力自然不低。而這靈力的用途極廣,不僅可以用於除妖,還能用來感知周圍的信息。除妖界的強弱和地位都是以靈力定勝負的。這家主之位也是如此,其餘什麼血緣性別都得往後排。所以四大家族雖然是以姓劃分,但是這“一家人”卻並不一定是一個祖宗。反正大家進了這個門就習這套術,到時候誰厲害誰當老大。
“管好你自己的人就行。”陸曼帶着警告的意味回到。
劉墨一邊搓揉着膝蓋一邊掛着不可言說的笑意說:“這句話我反送給您老人家。”
車輛漸走漸遠,慢慢的窗外的景色已經從車水馬龍的大都市變成了荒郊野外,陸曼都打完一個盹了。瞅這外面的景色,這是已經快開到五環外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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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這是要去哪啊?”陸曼伸了個懶腰問道。
劉墨年紀大了身子也不太好,一下子坐這麼久時間的車也不舒服。可是看陸曼已經一副耐不住性子的樣子他便強任不適揶揄她道:“怎麼?怕了?”
陸曼從鼻腔裡發出一聲不屑的悶哼後楞了一下說:“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什麼事?”
陸曼把後背完全靠在身後的靠墊上,面含笑意的說:“當年香山上鬧過一陣亂子,百餘棵紅楓一夜間集體成了精,堂堂三月天柳條還沒抽綠,整個香山上卻紅成一片。一時之間成了全京城一道奇觀。”
聽她說起這件事,劉墨的眼神暗了下來。可是陸曼猶如未見只是繼續說道:“當時你奶奶和我關係還不錯,那個活是你們劉家攬的,她邀我一起前去說是可以順便欣賞一下奇景。可當時我正人人喊打呢,哦,現在也是。所以我拒絕了。你猜她怎麼說?就她那三腳貓的靈力居然問我是不是怕了......你們劉家人都很自負啊。”
“我不想再從你嘴裡聽見我奶奶!”劉墨恨恨的說道。
陸曼收起笑意說:“再說最後一邊,你奶奶和你爸爸的死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劉墨聞言衝了上來一把抓住陸曼的領子說:“你最好閉嘴!你以爲我會信你?”
陸曼捏着他張滿老年斑的手腕把他從自己領子上扯下來說:“注意點形象,既然靈力這麼多,就別光把臉弄得油光水滑,身上也照顧一下啊。”
“你!”劉墨氣的白髮都從頭頂滑下來了兩四,整個人看起來蒼老了許多。
“悠着點,我可不想你們祖孫三代都死在我面前。”陸曼皺着眉說道。
就在劉墨欲再發飆的時候,前面開車的劉家人猶豫再三,還是壯着膽子說:“師傅,到了。”
車子停在一鄉間小道的邊上,周圍是寸草不生的山丘。一個黑漆漆的山洞就在正前方像一個張開了血盆大口的怪物一樣虎視眈眈的注視着幾個即將送上門的小糧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