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那人的手剛一觸碰到紫金鈴,還未來得及滴血認主,就發出一陣慘叫在地上扭曲成一團不斷抽搐着,隨後七竅流血如泉涌,徹底沒了氣息。
“幫主!”海獅幫衆幫衆突然反應過來,一擁而上,被幫主的死相駭得面如死灰,紛紛祭出戰魂對着白胖和尚怒目而視。
“阿彌陀佛!”白胖和尚發出一聲低沉吼聲,身上金光乍現,兩條金色鐵鞭赫然乍現。
徐雷等人不由得一怔,這成天笑眯眯,一副憨厚模樣的白胖和尚竟然是名八星戰魂靈!
“佛法無邊,恭喜貴幫幫助提前歸西成佛,如若貴幫弟子有想要一同追隨而去的,貧僧也無妨送他一程。”
笑眯眯的表情,殺氣騰騰的話語。
這時,又從四面八方涌出衆多灰袍和尚,手持各色戰魂器物,一陣威壓之勢籠罩而來。
海獅幫衆弟子被嚇傻了眼,副幫主還算冷靜,知道今日討不得便宜,擺擺手讓衆人收起了戰魂,對那白胖和尚道,“既然幫助無緣取得此物,但按理來說,這紫金鈴仍是本幫之物,就有我來取。”
白胖和尚也收起戰魂屏退四周灰袍和尚,笑眯眯道,“施主自便。”
副幫主冷哼一聲,朝着身後衆幫衆叮囑道:“如若我出了什麼事,你們萬不可拼命,回去好生打理幫派事宜,切勿忘了今日!”
海獅幫幫衆一個個咬牙切齒,但還是點頭應允,他們海獅幫雖然在江湖上算不得大門派,平日裡也免不了做些攔江劫掠的勾當,但卻都是一條條個頂個的漢子,絕非貪生怕死之輩,如若不然也不會憑着劫江爲生還能闖下些名氣,受邀此次江湖盛典。
幫主屍體被擡下去後,副幫主走到木匣前,深吸一口氣,定了定心神,緩緩朝着泛着紫色光芒的紫金鈴伸手探了過去,最後一咬牙,微微用力觸上了紫金鈴表面。
只不過他的下場並不比剛剛暴斃的幫主差,五官瞬間扭曲成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七竅涌血倒在地上捲縮成一團,再也沒了氣息。
海獅幫幫衆咬牙切齒的聲音咯咯作響,睜大着眼睛對仍舊笑眯眯的白胖和尚怒目而視,但只得強行將這口氣嚥下,小心翼翼的將副幫主的屍體擡了下去。
“我們海獅幫會記住今天的。”撂下話後,海獅幫幫衆便擡着兩具屍體下了山。
餘下之人回過神來,皆倒吸一口涼氣,他們不是沒見過死人,但死相如此駭人的還是頭一回,對那紫金鈴也從強烈的擁有慾望轉爲恐懼。
“海獅幫自願放棄紫金鈴,餘下各門派,還有沒有想要取走的?”白胖和尚笑眯眯說道,只是這一次,沒有人再覺得白胖和尚的笑容是和藹可親的。
雖然海獅幫先後暴斃兩名幫助極具震撼,但紫金鈴的誘惑實在太大,沉默半響後,任然有幾個門派前來冒險碰碰運氣。
結果無一人倖免,一個比一個死相難堪,最終終於無人再敢前去觸碰這讓人發寒的紫金鈴。
“孃的,便宜這幫禿驢了!”李炎狠狠一拳捶在桌面上,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雖然暴斃之人和他並無交情可言,但佛陀山此舉實在讓人生恨,不過氣憤歸氣憤,李炎可不會爲一羣素未謀面的人白白送死,他也不是路見不平就可以豁出性命拔刀相助的好漢。
“哼,慈悲爲懷!”蘇木冷哼一聲,滿眼皆是憤怒和不屑,沐寒清等人的面色也皆是怒意,比起明目張膽打家劫舍殺人越貨的山賊來,這幫滿口大慈大悲救苦救難的和尚由爲可恨,他們與山賊的區別只不過是披了層袈裟換了種更狠毒的殺人越貨方式罷了。
徐雷從頭到尾都在觀察那柄紫金鈴,也釋放出自己的妖魂氣息與之感應,但卻絲毫沒有得到迴應,想來妖氣和邪氣應該不會相溶,不過還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徐存韻猜出了徐雷的心思,淡淡道,“活膩了就去試試看。”
徐雷聳了聳肩,露出個尷尬的笑,“估計再隔幾百年我也活不膩。”
眼見再無人做聲,白胖和尚眼裡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狡黠,“既然這樣,那紫金鈴就還得由佛陀山代各位豪傑保存,恭候各位隨時來取……”
“等一下!”就在這時,一個女聲響起,在安靜的氣氛中顯得有些突兀。
徐雷等人循聲望去,待尋得這個聲音的主人後,面露驚訝之色。
“是她!”丁小鬥驚呼一聲,“是這隻母蜘蛛?”
“她活膩歪了吧!”李炎撇了撇嘴,看見蛛兒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讓我來試試看,這紫金鈴是否和我有緣。”蛛兒一面說着,朝着那紫金鈴走了過去。
“這隻母蜘蛛,怎麼這般不識時務!”丁小鬥憤憤說道,卻不知爲何,心裡竟然涌起一絲隱隱的擔憂。
“不對!”徐雷仔細觀察片刻,看出些端倪,“今日在山門前,他的那個叫做嚴琦的師兄極力護着她,可是現在卻絲毫不作阻攔,任由得她去,莫非是胸有成竹,還是爲了寶物捨棄自己師妹冒此風險?”
“孃的,又他孃的是個僞君子!”丁小鬥不知爲何會如此氣憤,“我還以爲她們師兄妹倆感情有多深呢,面對寶物,還不是眉頭都不皺一下,甘願讓自己師妹去送死!”
丁小鬥越說越激動,“奶奶的,老子這就去找那嚴琦的僞君子理論理論!”
“你瘋了!”蘇木一把將已經起身的丁小鬥拉回道座位上,“人家門派的事,關你屁事,激動個什麼勁兒?”
“我就是看不下去!”丁小鬥被蘇木呵斥一句後,也恢復了些理智,雖然任然罵罵咧咧,但也沒有再要起身。
“應該不會是那樣。”一旁的徐存韻開口道,“花間聖母的脾性我瞭解一些,此人極其護犢子,莫說是能被他委以重任前來赴會的愛徒,就是隨便一個普通教衆也絕不會輕易讓他去送死,花間教如此這般,定然心有底氣!”
“她叫蛛兒,是花間聖母最寵愛的徒弟。”一直不語的凌青衣也突然開口道,“那個叫做嚴琦的人,是花間聖母的左護法,一旁幾十名精銳弟子等級最低的都是四星戰魂尉,花間聖母能讓蛛兒一同前往,肯定不是讓她出來玩耍一番這般簡單,這些人肯定都只爲了保護蛛兒前來,花間教此次參與江湖盛典的目的,怕正是衝着這隻紫金鈴前來!”
徐雷和蘇木等人在一起時,凌青衣總會很少開口說話,只是默默陪在徐雷身旁,縱使她身份高貴無比,縱使她實力比徐雷還要強大許多,但她卻從來沒有當着外人面前充過一次大,幾人說話是她極少插嘴,她只想默默做個徐雷身後的女人。
丁小鬥疑惑問道“嫂子,你認識這隻蜘蛛?”
凌青衣搖搖頭,笑道,“沒,但以前聽說過。”
“聽說過?”丁小鬥任然一臉疑惑的樣子。
徐雷看着凌青衣會心一笑,凌青衣見識廣博,且從來不會說無的放矢的話,只要開口,便不會空穴來風。
“小鬥,我和你打個賭,青衣說的若有半個錯字,以後我管你叫哥。”徐雷衝丁小鬥笑道,卻並未因爲丁小鬥懷疑凌青衣的話而心生不快,畢竟他不像自己一樣瞭解凌青衣。
丁小鬥尷尬撓了撓頭,嘿嘿笑道,“嘿嘿,嫂子的話我哪能不相信呢。”
白胖和尚似乎也感到一些不對,但又不能當衆反悔,只得硬着頭皮讓蛛兒走向那隻紫金鈴。
“施主可要想清楚了,這紫金鈴至邪之氣暴戾,到時去了西天成了佛,可就沒有回頭的機會了。”
蛛兒衝着白胖和尚嘻嘻一笑,“嘻嘻,多謝大師傅提醒,若是真成了佛,誰還願意回來啊。”
白胖和尚嘴角微微顫了顫,但還是說道,“如此便好,施主,請吧。”
蛛兒走近紫金鈴後,並未着急探手去觸碰,圍着木匣子轉了一圈,細細打量一陣後,才緩緩將眼睛閉起,一陣柔和的紅光瞬間從她身上瀰漫開來,後背八隻佈滿密密麻麻毒刺的八蛛矛緩緩伸出。
鈴——
那紫金鈴忽然輕輕一顫,發出一聲清脆悅耳的響聲。
“有反應了!”丁小鬥驚呼一聲,眼睛睜得老大,目不轉睛的盯着這一幕。
臺下衆人皆睜大了眼睛,就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嚴琦雖然仍舊板着一張毫無表情的木頭臉,但額頭上卻布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鈴——鈴——
隨着蛛兒身上的紅光愈發濃郁,那紫金鈴的迴應也變的密集起來,鈴鈴聲越來越頻繁,最後變成一連串不絕於耳的清脆鈴聲。
蛛兒隨即猛的睜開眼睛,迅速咬破手指,朝着紫金鈴甩出幾顆血珠子,血珠子剛一附在紫金鈴表面上,便發出茲的一聲,隨即迅速融入紫金鈴。
“起!”蛛兒一聲低喝,單臂輕輕一引,那紫金鈴發出鈴一陣迅速顫動後,竟然騰空晃悠悠的飄起,然後凝滯在蛛兒上方不遠處。
嚴琦總算鬆下一口氣來,蛛兒天生至邪之氣,花間聖母不知從何處算出紫金鈴會在本屆江湖盛典出現,只是礙於其修煉正當到了一個瓶頸的突破點脫不開身,所以只得派出嚴琦率一衆精銳弟子前來,目的只有一個,讓蛛兒順利取走紫金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