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
瞳孔猛地縮起,龍奴喉嚨一聲低吼,神sè徹底大變,彷彿此事出乎了他的意料,沒有料到在這大劫纔剛剛降臨的時候,那對雙眼便出現在這個世間,頓時眼的兇光被一縷異sè遮蓋,一把抓住了姬興的手就要破開虛空離開此地。
既然那對雙眼已經出現,不止是清玉宗,就算是附近方圓萬里都將夷爲廢墟!
到那時,沒有一個生靈能存活下來,無論是修士或凡人,不管是妖獸或草木,凡是蘊有生機之物,都將遭到毀滅,事到如今只有遠遁這一個辦法。
穿梭虛空離開清玉宗萬里,不,十萬裡纔算是安全的區域。
雙手豁然撕開了虛空,龍奴拽着姬興的手臂就要踏入裂縫之,但就在此刻,那蒼穹深處的血sè雙眼徒然有了變化,微微地眯起,當下似有譏諷之sè劃過眼眸,那道空間裂縫一股寒風吹出。
“噗嗤”一聲,那風吹在了龍奴的身上,後者一口血水從嘴裡噴出,身形宛如斷了線的風箏般倒飛而出,途一股侵蝕之力鑽入了他的左臂,龍奴眼寒意森然,毫不遲疑自斷手臂,那血花在空迸濺。
姬興瞳孔早已經凝爲了一點,蒼穹深處那對血sè的眼睛,他並非是第一次見,但親身體會之後方纔明白,究竟是多麼的恐怖!
聖人?在這對血sè雙眼下也會被碾壓湮滅。
在那寒風到來之際,他的體內徒然兩股力量爆發,將這風略微的擋上了一擋,便見他渾身血霧從皮膚下爆開,順着毛孔噴薄出來,緊接着悶哼一聲,眼前就這麼一黑,遠遠的拋飛了出去。
“哼!”
冷哼一聲,秋水沖天遙遙一指,頓時百里虛空從雪花在他指尖不斷凝結,那一指點向了血sè的蒼穹,可就在下一刻,她的動作猛然凝固,嘴角一縷鮮紅的血跡滑落,俏臉上煞白再無絲毫血sè。
這一指無論如何也無法點出,那可怕的氣機令她動彈不得。
“轟”
一道血光從天而降,洞穿虛空,落在了這主峰之巔,然後血sè的波紋肉眼可見的席捲向了四面八方,在一陣驚天巨響這座巍峨的主峰倒塌,那些立於峰巔之人身死不知,而後清玉宗四峰亦被波及,寸寸湮滅。
那道血sè的雙眼微微一凝,俯瞰着被血sè光芒湮滅的那座坍塌巨峰。
天地之間至強浩大的氣息涌動,強行破入了血sè光芒之,充斥着的無上威嚴饒是這對雙眼也稍微有了幾分凝重,這浩大的氣息不止一道,竟共有道之多,彼此涇渭分明,卻又攜手聯合,此乃古之大帝的無上氣機。
座帝墳在虛空若隱若現,在這個剎那座墳皆是有氣息沖天而起,道人影從那墳墓之衝出,腳踏虛空,不約而同的擡頭望向那對雙眼,從這人身上依稀能看出大帝年輕時的英姿。
大帝已逝,人便是繼承了他們道統的傳人!
人之,有許多是姬興熟悉的面孔,繼承了龍虎大帝道統的鐵牛,還有身襲四象皇袍,紫眸流露出無上威嚴的小,甚至是桃花仙子、楊語風也在其,幾人氣質早已不同,眼似乎蘊涵了天地大道。
“姬小哥!”
咬了咬牙,鐵牛手捏出一個法決,背後那大墳上的青石墓碑輕輕一顫,無上帝威夾雜着浩瀚的威能衝上了蒼穹,同時那小也是一般,位大帝傳人同時催動墓碑大帝親手留下的驚世一擊,直奔蒼穹深處那對雙眼而去。
那血sè雙眼無悲無喜,當道大帝的驚世一擊到來之時,徐徐將眼閉上。
頓時,所有出現過的痕跡無聲無息的消逝,連同道可以破碎百萬裡大地的攻勢一齊,消失無蹤。
“主上,千萬不要有事!”
做完這一切,小神sè再也無法保持那威嚴,身週四象虛影拱衛,化作一道虹光來到了消散的血光所在,原本這裡有一座巍峨巨峰,但在此刻,只是空餘一處無底深淵,殘餘的可怕力量叫人心寒。
見到此幕,小的臉sè大變,但片刻之後又再鬆了一口氣,他與姬興冥冥之間的聯繫,並非失去,所以後者一定還活着,不過這感應只是持續了片刻,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隔絕,變得模糊了起來。
“怎麼樣?”
鐵牛也是來到了此地,緊咬着牙將雙拳攥得“咔咔”作響,見小回過神來,連忙問道。
“應該是還活着,但我也不知主上究竟身在何處”
遲疑了片刻,小有着不確定的說道。
聞言,鐵牛怔了怔,儘管眼依舊有着濃濃的擔憂,但在那可怕的一擊之下,沒死便好。
除了他們之外,其餘七位大帝傳人相視一眼,然後各自遁往了不同的方向,楊語風與桃花仙子在臨走前曾深有意味的回頭望了一眼,在這無底的深淵凝視了兩息,隨後身影消失在了天邊。
同樣被這血sè雙眼驚動的還有許多人,或是神sèyīn沉,或是露出了若有所思之sè。
幾道目光從蒼穹收起,在那極東的蠻荒之地,早已經是血流成河,此時血鳴與黑麒麟從虛空走出,只見一頭雙首魔龍被禁法所困,正是掙扎不休,只是略微瞥過,緊接着目光便落在了三道人影上。
第一人身材魁梧,長相平凡,渾身裹着獸皮,背後卻是掛着一口粗糙的石矛,在那矛尖染着鮮紅的血跡,仔細一嗅似有血海撲面而至,也不知究竟有多少生靈葬生在了這口石矛之下,兩道目光猶如炙rì。
在他的手臂與胸口,共有個不同的圖騰烙印,所代表他是今世蠻族的最強者,也是統領這片蠻荒之地的霸主。
以蠻爲名,自稱爲王,就是蠻王!
此人的經歷如同一段傳奇,背後的石矛曾屠過即將化龍的兇蛟,斬殺過無數的強者,證就這蠻王的名號,而在蠻族自古就有至寶傳承下來,但此人卻拒絕了那口骨刀,一生只用這口石矛。
第二人面無表情,即使是血鳴的到來也不曾驚動,低着頭雙手漫無意識的勾畫着什麼,時不時的皺起眉頭,口唸念有詞,從穿着看來像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只不過在七千年前,他的名號曾讓世間無數人sè變。
禁癡,一生終於禁制之道,得到了這癡之名。
別看他看似弱,但在七千年前曾衝冠一怒爲紅顏,禁法遮天,陣法佈下了方圓萬里,狠辣的屠戮了十餘個宗門,最後是當時人族幾位聖者同時出面,方纔讓他平息,當衆人以爲此間事了的時候。
第二rì,那個仇家滿門皆滅,雞犬不留,也因此還未成聖的禁癡曾與人族一位聖者大戰一場。
憑藉近乎於道的禁制陣法,他與聖者大戰了一夜,最終全身而退,也正是一戰定下了世間的威名。
至於第三人,乃是那位曾經召集了聖者的竹老,再耗費了壽元進行推演之後,他來到了這裡,在這極東之地靜靜的等待,當血鳴出現的時候,渾濁的雙目擡頭望去,眸子深處掠過一道jīng光。
三人的氣息都遠超尋常聖者,但又不及大帝,與覺醒之後的秋水相似,若是要準確說起,這便是半步帝道。
“若是老夫逃脫,必要血洗這天下!”
下方那雙首魔龍嘶吼不絕,可從始至終也沒有人理會它,身爲四大魔主之一,對應四靈的青龍,可如今在三人的面前顯得毫無還手之力,蠻王只是幾招就重傷了它,而更是親眼看見那書生手指一勾,所帶領的魔族大軍盡數化爲灰燼。
“聒噪!”
那書生聞言眉頭一皺,有着被打擾的不悅,但依舊沒有看向它,而是伸手一劃,朝着下方一按。
那魔龍慘嚎一聲,無形的禁制由天地靈氣構成,在其身上演化出一根根鎖鏈,不僅洞穿了魔龍的身軀,還將那兩張嘴牢牢的捆起,讓其再發不出半點聲音,這禁制之法隨念而生,已是達到了以禁馭道的駭人境界。
憑藉幾道簡單的禁制駕馭天地大道,說起來與言出法隨有些相似。
血鳴的相貌依舊用那張白骨面具掩蓋,身旁的黑麒麟打了一個響鼻,嚷嚷道:“麒麟大爺來了,還不速速迎接!”
此言一落,那蠻王宛如炙rì的視線更爲凌厲,天地間依稀有着兩**rì綻放,有着焚天煮海的可怕威壓。
血鳴身子一震,在那威壓下稍稍退了半步,但隨着深吸一口氣,那背後的血sè長髮舞動着如同汪洋血海,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雙腿,那退了半步的右腳猛然踏出,卻是一步踏在了身前的虛空。
滔天煞氣混合着純粹的魔氣,與那威壓衝撞在了一起,須臾之後兩者同時消散。
蠻王眼詫異一閃,來人的修爲是三人最低的,卻沒想到竟能與自己的威壓抗衡,不由眯着眼打量了後者片刻,這纔開口道:“黑麒麟跟隨,看來你就是這任的魔使了,前任的那個傢伙哪去了?”
黑麒麟搖晃了幾下腦袋,瞪了他一眼,開口道:“麒麟大爺認得你,曾經拿過那石矛追了大爺三天三夜,說是要宰了大爺嚐嚐麒麟之血的味道,信不信你麒麟大爺現在一蹄子踩爆你這破腦袋!”
血鳴對於身旁這個傢伙的話如若不聞,只是冷然道:“不知,在我接受了魔使的傳承之後,他就獨自遠去,也不知究竟去了何方。”
“哦”了一聲,蠻王微微頜首,隨即又毫不在意的看了黑麒麟一眼,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有些猙獰的笑道:“就算是現在,我對於那麒麟之血的味道也是念念不忘,好想品嚐一番。”
本還踏動着蹄子的黑麒麟,頓時身子一個冷顫,撒丫子跑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