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將靠近院門,就聽見了裡面嘩啦嘩啦的聲音,還有不少人嬉笑怒罵的聲音。.唐印峰迫不及待的疾步跟在爺爺身後,踏入院門,放眼就看見院子裡放了近十臺機麻桌,座無虛席,大夥兒摸牌打牌玩得很嗨皮。
唐印峰疑惑的看着爺爺,懷疑自己是不是進門的方式不對,吸血鬼獵人難道還愛到這裡來打麻將?
唐滿華雙手背在身後,淡定的走了進去,繞過幾臺麻將桌,走到一個正在專心打麻將的男人身後。
這個男人打牌很專注,也很安靜,但摸牌的動作嫺熟而迅速,一看就是個牌場老手。可他的長相和氣質卻和這裡的一點也不相符合。
那人看起來四十多歲的樣子,身材修長,隨着摸牌的動作,胳膊上顯現出肌肉的健壯形狀。他的頭髮理得很短,看起來很精神,渾身的膚色呈小麥色,耳朵下面有一道一指長的傷痕,臉部輪廓突出,棱角分明,看起來還是個很峻挺的男人。
唐印峰和爺爺站在他身後看他打完一圈,至始至終他都沒有回過一次頭,好像並不知道有人來了,但這時候他點燃一支菸。狠狠吸了一口之後,直接轉動椅子面向他們,對唐滿華說:“走走,裡面說話。”
唐印峰這時候才發現他的腿只有一隻。
唐滿華點點頭,招呼了唐印峰,跟着他往屋裡去了。
穿過屋子還有一個後院,跟着他進入到後院的一個房間,把房門一關就聽不見外面那些喧囂的聲音了。
那人拉出兩條凳子,唐滿華坐下後,就把唐印峰拉到身前來,指着那人說:“這是你胡叔叔。”
“胡叔叔你好!我叫唐印峰!”他上前一步,頗爲好奇的看着他。“聽說您是吸血鬼獵人?他一來就這麼問。無疑是表明自己來這裡的目的,也是想要直入主題。
胡云飛似有似無的點點頭,他打量着唐印峰,眼眸裡含着笑,臉上卻並沒有什麼表情。好半天才對唐滿華說:“你老小子還真是捨得啊!親孫子都敢往我這裡送?”
看着他很是辛苦的,而且吸血鬼獵人這一行,社會上根本就沒有這樣一個職業。做獵人,不僅得像吸血鬼一樣在暗夜裡活動,還得像個正常人一樣拼命的工作來養活自己。收服或除去一隻吸血鬼,並不會有人給你發工資發獎金。你冒着生命危險除去了他們,還得動用所有力量去將此事掩蓋,不能讓人們發現有這樣的生物存在。又或者。還會因此而失去自己的生命。
所以如今願意做吸血鬼獵人的人。
唐滿華嘆了口氣,“事到如今,也是沒有辦法。”
“哦?”胡云飛挑挑眉,好似來了興趣,“說來辦法。”
唐印峰迴頭看了自己爺爺一眼。遲疑了一下,但想着既然爺爺帶他了,就說明這個人還是可信的。他於是說道:“是這樣的,有一個女孩子,她曾經被吸血鬼咬到過…..”。
“什麼時候的事情?”胡云飛。
“…..兩年了吧……”
“所以你要當吸血鬼獵人,想要收服她?”
“我想要保護她。
“胡鬧…..”
唐印峰慌忙解釋道:“她雖然被吸血鬼咬過。可她自己並沒有變成吸血鬼!她一滴血都沒沾過!”
胡云飛搖搖頭,並不怎麼相信唐印峰的話。卻還是問題:“她如今怎麼樣?”
於是唐印峰就把江雅樂現在正面臨着的危機說了出來,終於引起了胡云飛的重視。
從唐印峰的話裡。他也聽出了他對那個吸血鬼女孩的維護,且連瑞影都沒看出來她是吸血鬼,那或許真像他說的那樣,她並沒有被轉變。
瑞影,胡云飛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心裡狠狠的顫動了,他這隻腿。便是在追殺他那一族的長老時被瑞影咬到,因爲害怕被轉變,所以才狠心截斷的。也是從那次之後,他來到這裡落了腳,不再是一個吸血鬼獵人。
大丈夫雖不會因爲失去一隻腿而一蹶不振,可他心裡還是遺憾的。
瑞影那一族,他已經盯了十幾年,直到兩年前,自以爲已經摸清了他們的特性才展開追殺,他幾乎就要滅了他們全族,可是到最後,卻還是漏掉了兩個。
可惜啊可惜,他的銀刀已經插入了那族長的肋骨,卻因爲一時大意,認爲他已經是窮寇而追緩了一步,趕上去的時候,他卻已經又咬死了一個無辜的人類。讓他因爲自責和內疚而亂了心神,又因爲瑞影那個小輩猝不及防的咬傷了他的腿,才使得他們兩個逃脫。
胡云飛並沒有長久的陷入那遺憾之中,他擡頭看向唐印峰,又好生打量了一陣,對着唐滿華感激的點了點頭。不管怎麼樣,這個孩子也是他的孫子,如今送到他這裡來,也等同於後繼有人了。
讓唐印峰對自己磕了個頭,再給已逝的先輩上了柱香,一個簡便的拜師儀式就算是完成了。
唐滿華把孫子送到這裡,極爲不捨的交代了幾句之後,轉身匆匆回趕了。
這件事情還得瞞着唐印峰的父母的。所以這段時間,他就只能住在師父這裡,對學校聲稱在家休息,對家裡稱在學校軍訓。幸好軍訓期間有規定,家長不能去探視。
晚上的時候,江雅樂溜出學校,也來見過了胡云飛。可胡云飛爲她診斷了一番,卻發現她和正常人一樣,和常人無異。直到江雅樂露出兩顆尖尖的牙齒,胡云飛才相信她是真的被吸血鬼咬過,這讓他也百思不得其解,直接把江雅樂認定爲了吸血鬼界的奇葩。
只是江雅樂沒有告訴任何人,自己並不是這個身體本來的靈魂。
劉欣然脖子上那兩坨蚊子包還沒有消下去,江雅樂把她的情況說了一說,從胡云飛這裡拿了點藥膏,也就回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劉欣然仍舊是對着鏡子往臉上塗塗抹抹,一邊不斷的往脖子上的蚊子包上也擦一些遮掩的東西。同時也擔憂得不得了,以爲自己染上了皮膚病,直報怨學校發的被子不乾淨,害她一來就長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江雅樂迷迷糊糊間被她吵醒,沒有睜開眼睛就在枕頭下面摸出那藥膏,對準聲音的來源處砸了過去。“不想它一直呆在你脖子上就用藥膏擦一擦…..就別那麼煩人了。”說完,她翻個身就又睡了過去。
劉欣然被那藥膏打中了臉,卻不敢怨言,只能朝着她的背影做了個扇耳光的動作泄泄憤。隨後她狐疑的撿起了那藥膏看了看,連個標籤都沒有,也不知道用了會不會被毀容?
文燕被她吵醒就睡不着了,乾脆坐了起來穿衣,瞥見她那個不信任的眼神,就忍不住說道:“雅樂想要對你做什麼,還用得着這小小的藥膏?”
好像也是這個道理,江雅樂那麼暴力,哪裡會用什麼手段。劉欣然這才放心了,用指甲挖了一點塗在那兩個蚊子包上。
文燕收拾好了,就下來推醒了江雅樂,免得等會兒又是聽到哨音才急急忙忙起牀,現在是還要要求整理內務的,最難的就是得把被子疊成豆腐塊。
江雅樂起了牀,打着哈欠站在牀邊看着亂糟糟的被子,自己動手拎着被角抖了抖,可是因爲個子矮,怎麼抖都抖不開,就忍不住嘟囔道:“要是小胖堆在就好了,他一定能疊的很好。
李夢瑤也正在爲疊被子而發愁,就問:“小胖堆是誰啊?”
“唐印峰唄!”
“哈?是他的乳名嗎?”唐印峰一點也不胖,所以她猜應該是乳名吧。
江雅樂笑着搖搖頭,也沒解釋。
劉欣然剛把剩下的藥膏蓋好,就聽到他們說起唐印峰,心道這個藥膏不會是唐印峰讓江雅樂送給她的吧?本來應該是挺高興的一件事,可因爲唐印峰摔着了腿,聽說又那麼嚴重……她就有些想要避開了。隨便扭一扭就能把骨頭都扭錯位,也不知道是不是本來就有毛病……
出完早操去食堂吃飯的時候,文燕她們就發現劉欣然和一個男生坐在一起用早飯,男生對她夾菜遞水錶現的非常殷勤,劉欣然也不拒絕,好像還很享受,並不時的拿眼角去瞄江雅樂她們。
對漂亮女生獻殷勤的男生不在少數,可她們從來都是置之不理的,劉欣然更是向來高傲,對這樣的男生不屑一顧。這會兒卻是讓人不理解了。
“劉欣然今天吃錯藥了吧?”文燕忍不住說道。
江雅樂輕蔑的笑笑,埋頭繼續啃包子。
上午訓練期間休息的時候,也不時的看到那個男生跑過來和劉欣然坐在一起。
江雅樂看了他們一會兒就轉開目光,看向了凌可鬱,卻直接撞進了凌可鬱幽深的眼神中。
江雅樂不太自然的收回了視線看向別的地方,沒想到凌可鬱竟然朝着她走了過來,並大大方方的在她旁邊坐下。
“你好,我叫凌可鬱。”
江雅樂顯得很詫異,可是面對她伸過來的手,也不好拒絕,於是伸出手和她握了一下,心不在焉的回了句:“你好。”她沒有說自己的名字,因爲她相信凌可鬱是知道的。
“唐印峰不在,你會感到孤獨嗎?”
“啊?”江雅樂沒想到她會這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