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青顏怎麼也沒想到,會在此時此刻碰見自己最好的學妹,看着那熟悉的笑容,聽着那一口一個學姐的親切呼喚,她忽然有一種心酸的溫暖。
小雨在她的懷裡,幾不可聞的呢喃:“我之所以有意將這個戰神弄到自己這裡來,就是在賭學姐你會不會坐不住的前來找我,雖然這個方法比較冒險,但這是我能最快聯繫到學姐的方式。”
“好丫頭。”武青顏撫摸着她的發窩,緩緩鬆開了手,擦掉小雨面頰上的淚珠,“別哭了,咱倆現在不是見到面了麼?”
小雨點了點頭,拉着武青顏坐在了圓桌邊:“學姐你放心,這戰神雖然傷勢比較嚴重,但有我二十小時的監護,應該不會出什麼太嚴重的問題,況且他身上的傷雖深,但所幸並沒有傷及內臟。”
武青顏點了點頭:“我不放心誰,也不能不放心你,你是我一手帶起來的學妹,我身上的本事你就算沒學到半分之百,也總是有百分之九十了。”
小雨含蓄的笑了:“學姐你就會誇我。”
月,愈發的暗沉了下去,武青顏拉着小雨又聊了好一會,才戀戀不捨的離開。
雖然她還要繼續在這營帳裡呆上一段時間,但爲了掩人耳目,她不可能再和小雨相認,雖然是挺無奈的,但她卻覺得這樣也不錯。
只要小雨平安就可以了,剩下的到時候再說,不行的話,等她走的時候一併將小雨也帶走就可以了。
天氣有些潮溼,溼冷溼冷的,武青顏呵出了一口哈氣,又仰頭看了看天,知道這是下雪的徵兆,攏了攏衣服的同時,不禁加快了幾分步伐。
然,就在她剛要掀起自己營帳簾子的時候,手腕忽然一緊,緊接着,被一個強大的力道拉扯到了營帳的旁邊。
武青顏先是一愣,隨後朝着那人看了去,當看見那人的面頰時,不由得一愣:“你……?”
大齊營地。
“皇上您三思啊——!”
“皇上!”
“皇上,若是此時還不調動大齊的援軍,我軍將再無力支撐啊——!”
營帳外面,跪滿了將領,他們之所以會如此驚慌,和武博弈被俘虜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此時的他們,不光是擔心長孫明月的安危,更是顧慮着他們自己的性命,若是曲默然再次強攻的話,很有可能他們將都會成爲戰俘。
戰俘的意義是什麼?不過是死路一條,而且他們這些人均是早就聽聞了曲默然的冷血和無情,若是他們被曲默然抓住,也許死都是恩賜,因爲曲默然有極大的可能,會讓他們生不如死。
營帳內。
長孫明月靜立在沙盤前,無聲的看着眼下的沙盤,任由那些將領在外面扯着嗓子的懇求着,他則像是完全沒聽見一般。
秦月站在牀邊,看着外面飄飄灑灑下起的鵝毛大雪,忽而輕輕地嘆了口氣。
“現在這樣豈不是正好?皇上爲何還不派人回大齊下令支援?”
長孫明月搖了搖頭:“還不夠,既想讓曲默然得到消息,就必須先讓整個營地雞犬不寧,讓他們再繼續跪着吧,嗓子不啞之前,我不會點頭。”
秦月愣了愣,隨後竟是笑了:“以前主子總是說皇上腹黑,我還一直不相信,現在看來,我倒是不得不信了。”
那些跪在外面的將領,不是別人,正是當時傷害武青顏時,那些隊長的直系頭頭,雖然是那些個隊長自作主張,但若是沒有將領們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些隊長又怎麼會如此輕鬆的就摸索到了牢房?
這事,雖然當時長孫明月沒有追究,但他卻一一記在了心理,如今那些將領在外面哭天抹淚的,可能他們就是哭昏過去也想不到,長孫明月如此的默不作聲,和幫武青顏報仇有關。
秦月總覺得,只有擁有這樣城府的男人,纔有資格做得到大事,因爲他可以讓你死於不知不覺之中,或者如果他想,你可能就算是死,也還要對着人家膜拜,喊着人家“萬歲”。
隨着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隨着那些跪在營地外面的將領們慢慢沒了聲音,長孫明月終是轉過了身子,朝着秦月看了去。
“派人回大齊下令支援,你隨着一道回去,然後再帶着支援的將領出城,一旦離開了大齊,你則是親自帶着支援的士兵在三岔口等着我,然後隨着我一起前往趙國。”
秦月點了點頭,轉身走出了營帳。
曲默然看着空蕩蕩的營帳,慢慢捏緊了袖子裡的一雙手,忽而轉眼朝着窗外的片片飛雪看了去,只得想,不能說的呢喃。
青顏,再給我一些時間……
趙國營地。
武青顏看着這個忽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曲默然,有些不敢相信的驚呼:“你怎麼會在這裡?”
曲默然淡淡一笑,酒氣撲面:“你說,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你死心塌地的跟着我呢?”
今兒個那些貴族說那些挑釁的話時嗎,他還並沒有當真,但是事後想想,只有讓一個女人在牀榻上臣服自己,才能讓她永遠的跟隨在自己的身邊。
對於眼前的這個女人,他其實談不上有多喜愛,但他卻不想看見她有一天站在其他男人的身邊。
武青顏用一種病態的眼神看着他:“曲默然,你是不是瘋了?”
曲默然笑了笑,忽然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將她整個人甩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扛着她進了營帳。
武青顏完全不知道曲默然這是怎麼了,她也是到了今天才發現,這廝的力道原來可以這麼大,簡直是讓她連掙扎的餘地都沒有。
“咚!”的一聲悶響,曲默然將武青顏扔在了牀榻上,雙腿夾住她的一雙腿腳,阻止她掙扎的同時,開始快速的解開了自己的衣衫。
其實這種事情,若是其他的女人,可能真的就是半推半就的從了,畢竟曲默然的勢力擺在那裡,若是能跟着這樣的男人,別說是榮華富貴一輩子,就是暫時的吃香喝辣也是好的。
只是……
武青顏卻不這麼以爲,在她看來,現在的曲默然和瘋子沒有任何的區別,再有,別說她現在並不是真心實意的在和他合作,就是她真的想要和他合作,也絕對不會如此的委曲求全。
別把她當成那種離開了男人就得死的女人,她也從不是一個靠着男人發家致富的女人。
“曲默然你丫真是欠揍了吧?”武青顏越想越是生氣,猛地從牀榻上彈了起來,想也不想,一拳直接捶在了曲默然的下巴上。
曲默然是真的喝多了,以至於在武青顏的這一重擊下,欣長的身子晃了晃,竟直接倒在了武青顏的身上。
武青顏以爲這廝又要作妖,猛地將他推開,正伸手朝着自己的腰包摸去,卻見曲默然竟呼吸平穩的睡着了。
這……
武青顏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睛,還真是喝多了?
話說,她現在真的是殺了曲默然的心都有,可她不能,也不願這麼做,如果曲默然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那些其他周邊的小國,肯定還會謀劃着如何動亂。
也就是說,曲默然若是死在她的手下,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所以她要等,等曲默然輸的理所應當,哪怕就是死也要死的自得其所。
如果長孫明月那邊沒有失手的話,曲默然的失敗肯定是能夠給其他周邊那些蠢蠢欲動的小國敲一記警鐘,讓他們以後就是有那個賊心,也沒有那個賊膽。
“誰?”
猛地,武青顏忽然察覺到窗外似乎有一雙眼睛在怨恨的看着自己,猛地起身朝着窗邊走去,可她卻什麼都不曾看見。
武青顏不死心的又走出了營帳,同樣,外面除了那紛紛揚揚的大雪之外,只有那來回巡邏的士兵。
難道是她看錯了?
武青顏轉身回到了營帳裡,看着鳩佔鵲巢的曲默然,無奈的嘆了口氣,只得窩在軟榻上,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一夜很快就過去了。
武青顏也不知道自己具體是什麼時候徹底睡着的,反正她這一夜是睡得極其的不舒服,等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卻見外面的天色已經濛濛的亮了。
此時的營帳裡,早已沒有了曲默然的蹤影,聽聞着營地裡嘈雜的聲音,她起身朝着窗外看去,只見一排排的士兵正在整裝待發,似乎是要離開這裡去其他的地方。
這是……
幾名士兵走了進來,不由分說架着武青顏就往外走,營帳的門口停着一輛馬車,武青顏被推進了馬車之後,就看見紅腫着下巴的曲默然,正在靠着軟榻上看着她微笑。
馬車裡,不單單有曲默然,還有一直不曾醒來的武博弈和鬼穀神醫,也就是小雨,人倒是不少,但卻並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瞧見武青顏上了馬車,曲默然倒是淡淡的開了口:“昨兒晚上睡得可好?”
武青顏忍不住一陣的咬牙切齒:“你說呢?”
曲默然悠悠一笑,摸了摸自己紅腫的下巴:“那真是巧了,我睡得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