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涵眼神中俱是笑意,看着聞人遲,好似就跟看到了救星一般,一點都沒有了剛剛皇上的架子。
聞人遲過來了?
簡蘇的身子驀地僵在了原地,想在前日她就那樣把他扔在了那裡,然後自己偷偷溜回來,依着這位大爺的脾氣,如今應該還在氣頭上吧。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呦,和靜郡主也在呢?”聞人遲幽幽的遞過來一個眼神,然後徑直的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曼聲說道。
簡蘇身子略有些僵硬的轉過了身子,訕訕的笑了笑,“見過國師大人。”
“起來吧,聽說和靜郡主身子不適,還是好好歇着吧,莫要胡來晃悠了,看着實在礙眼。”聞人遲緩緩的勾起了脣角,眼神中帶着顯而易見的幽冷之意,慢條斯理的說道。
簡蘇聞言面色一僵,看着聞人遲這樣淡漠幽冷的樣子,不由的想起了前日裡在她手下,被搓扁揉圓,揉的像個麪餅一下的聞人遲的樣子,哎……還是那個樣子好看些,如今這樣,實在是讓人討厭的很。
“有勞國師擔心了,簡蘇一會就回去。”簡蘇微笑着點了點頭,努力的將心中各種想法都壓了下去,輕聲說道。
聞人遲極淡的點了點頭,又幽幽的掃了一眼簡蘇後,就把目光落到了一邊容涵的身上,幽幽道:“那和靜郡主還是回去吧,本座有些事情要與皇上商量。”
容涵聞言面上頓時有了些遲疑之色,他今日將簡蘇找過來,可是軟硬兼施,馬上就要到最後一步了,若是讓簡蘇就這麼回去了,可就是前功盡棄了……
聞人遲一眼就看出了容涵的想法,眼神中當即就閃過了一抹幽冷之意,徑直的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淡淡道:“既然皇上有事要與和靜郡主說,那本座就先行告退了。”
“國師且慢,朕不過是擔心和靜郡主的身子,這纔將她召了過來,如今已經沒有別的事情了。”容涵連忙上前攔住了聞人遲,然後纔看向了簡蘇,沉聲道:“和靜,你先回去吧,過兩日,朕再去看你。”
“是,簡蘇告退。”簡蘇點頭,恭敬的福了福身子,然後就轉身退了出去,眼神中並無多餘的情緒,只是在路過聞人遲的時候稍稍停了一下,然後就再無停留。
“國師今日過來,可是有什麼事情麼?”容涵笑着看着聞人遲,眼神中帶着一股子莫名的熱切的希冀,徑直的開口問道。
聞人遲從袖中掏出一個檀木盒子,伸手遞給容涵,淡淡道:“前些日子告訴皇上修仙之道,如今這藥丸也已經研製好了,皇上只需五日服用一次,沐浴拜佛,便可位極仙班,長生不老。”
“快些拿過來。”容涵的眼神中驀地閃過了一股子熱切的期盼,徑直的從聞人遲的手中拿過了盒子,打開看着裡面紅褐色的藥丸,笑道:“好好好,朕這就準備沐浴,從今日裡潛心禮佛。”
“如此甚好。”聞人遲極淡的點了點頭,面上並沒有什麼多餘的情緒,聲音幽幽的說道。
“國師可還有別的事情麼?”容涵小心翼翼的收好檀木盒子,見聞人遲依舊神色淡淡的坐在原處,不由再次開口問道。
聞人遲淡淡的點了點頭,幽幽道:“聽說皇上這幾日在爲和靜郡主相看再嫁的人選。”
容涵點了點頭,然後突然奇怪的看了聞人遲一眼,開口道:“國師怎麼會問這些?可是國師對這件事有什麼想法麼?”
聞人遲極淡的點了點頭,蒼白的手指輕捻着手中的佛珠,眼神中滿是幽暗之色,幽幽道:“本座覺得,和靜郡主若是嫁與本座,應該也是不錯的。”
“你說什麼?”容涵聞言倏地睜大了眼睛,看着聞人遲的眼神中滿是震驚之色,急色道:“遲兒,你胡說什麼,和靜乃是朕的女兒!是前睿王妃!”
“本座自是清楚的。”聞人遲神色極淡的點了點頭,依舊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隻眼神中的幽冷之色愈發深了一些,曼聲道:“皇上可是有什麼異議麼?”
“遲兒,你這是在胡鬧!”聞人遲這樣輕描淡寫的語氣,好似一下子刺中了容涵心中最不能容忍的地方,當即沉聲喝道。
聞人遲極淡的勾了一下脣角,緩緩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幽幽道:“皇上何必如此動怒,皇上和前婉妃娘娘,不也是如此麼……本座想要什麼,何時又得不到的?”
“你!”容涵臉色頓時煞白,沒有想到會從聞人遲的口中聽出婉妃的名字,當即踉蹌了幾步,看着聞人遲的眼神中滿是暗色。
聞人遲卻是幽幽的笑了笑,上前一步,擡手將震驚的容涵扶着坐在一邊的椅子上,淡淡道:“皇上不必如此震驚,這不過是一件小事罷了。”
“國師!你便一定要如此麼?”容涵臉色慘白,看着聞人遲的眼神中滿是複雜和暗色,沉聲說道。
“皇上,你不是不捨得讓和靜郡主再嫁給別人麼,那嫁給本座又有何不好,總歸着,在這深宮中,你還能看到她一點一點的老去。”聞人遲微微翹起蒼白的手指,隨手端起一杯熱茶來,任憑熱意從指尖傳遞至全身,幽幽的說道。
容涵身子僵在原處,脣瓣隱隱約約的竟然有些顫抖,“國師……”
“皇上還有何異議?”聞人遲神色極淡的睨着容涵,見他神情波動如此之大,眼神中不由閃過了一抹譏諷之色,淡淡道:“皇上既然要一心向佛,祈求仙位,就不該有如此多的雜念。”
容涵的身子頓時僵硬的更加厲害了一些,許久之後才沉聲道:“國師,你是何時對和靜起了心思?”
“你與睿王素來不和,難道是從睿王和和靜鶼鰈情深的時候,就以爲準備動手了麼?上次秋獵……你與和靜之間,可是已經存在了什麼?”容涵的眼神中驀地閃過了一抹暗色,從震驚之中緩緩回過神來,沉聲問道。
“時辰不早了,皇上該休息了,隨意揣測,於身體無甚好處。”聞人遲並不開口否認,也不多說什麼,幽幽的落下一句話後,就直接轉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