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蘇目光極淡的睨着柳陽,語氣極淡的說道:“柳監軍,自作聰明的人,通常都沒有什麼好下場的……”
柳陽身子一震,看着簡蘇的眼神中當即閃過了一抹冷意。
“柳監軍,你還有什麼話要說麼?”簡蘇笑了笑,一個眨眼的功夫,就將自己面上的冷意收斂的一乾二淨,微笑着問道。
柳陽深深的看了一眼,終於還是冷冷的甩了一下袖子,什麼都沒有說,直接離開了這裡。
接連幾日放晴,一掃前些日子的大雪,懷州城內積雪大部分已經消融融入地面,簡蘇站在城樓上,目光微深的睨着不遠處的高山。
“郡主,王爺有請。”
君杉緩步走到簡蘇的身邊,神情複雜的看了簡蘇一眼,然後纔開口說道。
簡蘇極淡的點了點頭,也不多問,走下城樓,直接策馬朝着城中的太守府而去。
“郡主請。”站在門前的侍衛看見簡蘇,當即恭敬的打開了大門,恭敬的說道。
簡蘇將馬和馬鞭丟到門前侍衛的手中,走到太守府的書房,剛剛推門走進去,就看見了房間內放着一個臺子,臺子上面放着沙盤,一邊的牆上還掛着地圖,容銘帶着幾位將軍圍在沙盤的面前,正不斷的討論着。
簡蘇剛剛走進去,容銘就驀地停了下來,擡眸朝着簡蘇看了過去,輕聲道:“蘇兒,你來了。”
簡蘇輕輕的點了點頭,看着同時擡起頭來的幾位將軍,淡淡的點了點頭,然後緩步走到容銘的身邊,輕聲道:“王爺,可是出了什麼事情麼?”
容銘聞言心中驀地覺得有些好笑,明明幾個月前,簡蘇還是他的王妃,應該和他舉案齊眉,如今兩人卻只能生疏至此在這裡談事……
果然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容銘收回自己的想法,輕輕的點了點頭,擡手指着沙盤,輕聲道:“蘇兒,安國的士兵上次在你的手中損失了幾萬人,習冉是個睚眥必報的性子,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想來後日,習冉便會再次攻城了。”
“爲何一定是後日?”簡蘇挑了挑眉,不明白容銘爲何會說出這麼確定的時間,畢竟行軍打戰,攻城應該是出其不意爲好,簡蘇想了一下,開口問道。
“郡主有所不知,懷州附近有一處長山,長山常年積雪,今年更是暴雪數日,長山積雪甚厚,這幾日天氣驟晴,積雪隱隱有融化的趨勢,若是貿然攻城,只怕會有意外發生。”一個將軍看了一眼簡蘇,知道她身份特殊,但是事到如今,他也不能將這些事情都歸於簡蘇的身上,畢竟她一介女子,能爲了容銘跑到這個荒僻的地方來,已經是十分不易。
“意外?雪崩?還是洪流?”簡蘇聞言不由皺眉,想着現代時所學的現代知識,這些事情如今應該都不會輕易發生纔是。
“懷州天氣奇怪,這些事情都是有可能發生的。”容銘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又直接開口道:“懷州城外的河水已經開始漲潮,若是不出意外,長山的積雪已經開始融化了。”
這是什麼情況,便是積雪融化,也該是夏日才融化吧,怎麼可能冬日融化。
“王爺,這不可能的。”簡蘇輕輕的搖了搖頭,直接否認了容銘的話。
“蘇兒爲什麼會認爲不可能?”容銘眼神中當即閃過了一抹深色,不知爲何,簡蘇這麼說,容銘就認爲簡蘇一定是知道些什麼,不然她不可能胡言亂語。
一邊的將軍聞言也不由皺了皺眉,沉聲道:“屬下也想知道郡主爲何會認爲這事不可能?若是空口無憑,可是不足爲信的。”
“我下午去長山看一眼,回來再與王爺和將軍詳談吧。”簡蘇淡淡的點了點頭,想着現代地理學的什麼陽坡陰坡的,簡蘇不由擡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真是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若是她可以將這個講成一個體系就好了。
“郡主要去長山?不可,長山如今很是危險,若是郡主前往,出了意外該如何是好?”那將軍搖了搖頭,不贊同的說道。
“這位將軍說的是,郡主還是不去爲好。”隨着那將軍話音落地,一道幽冷的聲音也驀地從衆人的身後傳了過來,容銘聞言擡眸看去,只見一個穿着大氅,帶着兜帽的人站在門前,讓人看不真切他的模樣。
“你是何人?”那將軍目光驀地一凜,沉聲說道。
簡蘇轉身淡淡的看了一眼來人,心中輕嘆,開口道:“這是我身邊的侍衛,樣貌在一次吃錯了東西的時候被毀了,但是他頗爲精通戰術和戰略。”
“竟是郡主身邊的人麼?”那將軍聞言眼神中當即閃過了一抹深色,語氣極淡的重複了一遍。
簡蘇淡淡的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
她早該想到的,那個大妖孽,怎麼會放心讓她跟容銘單獨在一起,她還以爲是個大妖孽變得心胸開闊了,不想還是一個大醋罈子和甩不掉的狗皮膏藥。
容銘目光微深的看着來人,眼神中驀地閃過了一抹暗色,看着這熟悉的身形,垂在身側的手指稍稍握緊了一些,淡淡道:“既然是蘇兒身邊的人,那便進來吧。”
那人淡淡的點了點頭,直接走到了簡蘇的身側,目光幽幽的看着容銘,語氣微沉的道:“郡主既然已經與王爺和離,爲了避免惹人非議,王爺還是叫郡主比較好,郡主的閨名,如今只能國師大人自己喊。”
“多謝提醒。”容銘極淡的勾了一下脣角,眼神中卻是沒有一絲像是要感謝那人的意思,淡淡道:“只是,若是本王不願意改呢?”
此話一出,場面上的氣氛頓時有些凝重,聞人遲和容銘四目相對,眼神中滿是幽冷之意。
簡蘇頓時無奈扶額,心中料定容銘已經知道了聞人遲的身份,誰說三個女子一臺戲的,兩個男人,戲也很多的……
聞人遲目光幽幽的從一邊無奈的簡蘇身上劃過,脣邊當即彎起了一抹危險的弧度,這個臭丫頭,居然一點都不知道要跟別的野男人保持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