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不等簡蘇開口,容銘的眼神中就極快的閃過了一抹冷意,上前一步,沉聲喊道。
襄太妃聞言一怔,看着容銘眼神中的冷意,只能將接下來的話嚥了回去,這睿王府畢竟只能由歷代睿王掌管,她只是個太妃,還不能完全不在乎容銘的話。
簡蘇見狀也淡淡的勾了一下脣角,笑意淺淡,輕聲道:“多謝太妃教誨,本王妃銘記於心,只是如今這些事情都還是未知數,目前最重要的,還是王姨娘的磕頭茶。”
“王姨娘,我們大家都等着呢,你今個到底敬茶麼?”簡蘇說罷,就又將視線放在了王梨落的身上,手上的玉鐲在陽光下泛着絲絲暗芒,語氣更是淡漠幽冷。
王梨落咬脣看着簡蘇,目光從墊子上滑過,面上滿是慌張之色。
“許兒,你再去拿個墊子過來,這個墊子王妃用過,我怎麼能夠跟王妃用的一樣呢?”王姨娘揮手示意許兒下去重新拿個墊子,然後還找到了一個近乎完美的藉口。
只是,簡蘇哪裡是會按常理出牌,而且在乎這些的人,見王梨落一直推三阻四,襄太妃又一直言語譏諷,簡蘇也漸漸沒有了耐性,自己放的東西,自己都不敢去碰麼?
簡蘇擡手拿起一邊桌子上擺放着的棗子,捏在手中隨意的把玩着,等着許兒重新拿了墊子進來,簡蘇手中的棗子就瞬間從手中射出,直直的落在了王梨落的腳下。
王梨落腳下不穩,頓時踉蹌了幾步,然後又驀地膝蓋一痛,直直的朝着前面撲了過去。
“啊!”尖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王梨落剛剛好摔在之前的墊子上,針尖全部沒入了王梨落的膝蓋間。
簡蘇極淡的勾了一下脣角,看着王梨落臉色煞白,眼神中滿是驚恐之色,心中卻是生不出一絲的同情來,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王姨娘這是怎麼了?跪個墊子罷了,怎麼這麼大動靜?”簡蘇淡淡的看着王梨落,脣邊含着一抹淡若雲煙的笑意,語氣極淡的問道。
王梨落身子僵硬的跪在那裡,聽到簡蘇的話,眼神中不由閃過了一抹恨意,直直的朝着簡蘇看了過去。
襄太妃也知道那墊子上做了什麼手腳,此刻看到王梨落跪到了上面,眼神中也不由閃過了一抹暗色。
“慕青,給王姨娘端杯茶去。”簡蘇神色淡淡的坐在那裡,對兩人的神色視而不見,語氣極淡的吩咐道。
慕青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就起身朝着一邊走了去,不過一會子的功夫,就端了一杯茶走了過來。
王梨落有些艱難的擡起頭來,看着慕青端着茶站在身邊,只能擡手去取。
“王妃請喝茶。”事已至此,若是半途而廢,這苦便就白白受了,王梨落端着茶盞遞到簡蘇的面前,咬脣說道。
簡蘇也沒有過多爲難她的意思,只是自己做的孽,必須自己受了,看着王梨落已經跪在了墊子上,簡蘇也就擡手接了過來,淺抿一口,隨意的放在一邊,淡淡道:“好,今個這茶既然喝了,從今日來,王姨娘還是不要再自稱梨落二字了,不然於禮不合。”
“梨……賤妾明白。”王梨落聞言眼神中的暗色當即更深了一些,冷冷的掃了一眼簡蘇,然後才低下頭去,咬牙說道。
簡蘇極淡的勾了一下脣角,起身朝着襄太妃福了福身子,淡淡道:“太妃應該沒事了吧,我這就告退了。”
襄太妃目光冷冷的看着簡蘇,簡蘇卻也不多說什麼,對着容銘點了點頭後就朝着外面走了去。
“蘇兒,你剛剛跪下去,可有受傷麼?”容銘跟在簡蘇的身邊,目光擔心的從簡蘇的膝間劃過,開口問道。
簡蘇極淡的勾了一下脣角,目光平靜的看了一眼容銘,輕聲道:“王爺不必擔心,我既然知道那裡有銀針,又怎麼會跪上去。”
“沒有便好。”容銘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目光有些複雜的看着簡蘇,忽的開口道:“蘇兒,你如今過的可開心麼?”
簡蘇聞言一怔,緩緩停下腳步,看着容銘眸中隱忍而又剋制的感情,不由輕輕垂下了眼簾,輕聲道:“王爺,今日你但凡是有用得到簡蘇的地方,簡蘇必然在所不辭。”
容銘聞言眼神中當即閃過了一抹暗色,擡手想要揉一揉簡蘇的頭髮,卻又在半空中停了下來,有些落寞的收回手掌,放在身後緊緊的握着,輕聲道:“蘇兒,我這樣做,不是爲了讓你報答我,你也不必對我心懷愧疚,蘇兒,只要你能好好的,本王就安心了。”
微涼的風從兩人之間吹過,簡蘇擡眸看他,落葉在空中盤旋許久,然後輕輕的落在容銘的肩頭,容銘目光溫和,面上依舊是和當初一般的笑意,好似從來都沒有變過一般。
“王爺……”簡蘇忽然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輕輕嘆息一聲,讓所有的情緒被風吹散在風中。
“蘇兒,你昨日忙了一天,如今肯定累了吧,如今時辰還早,你回去休息一會吧,本王還有事情要處理,就不陪你了。”容銘好似也看出了簡蘇心中的愧疚,連忙淡淡的笑了笑,輕聲說道。
簡蘇點了點頭,輕聲道:“好。”
等着容銘走遠,慕青才從身後跟了上來,站在簡蘇的身側,有些不滿的看了一眼容銘,輕聲道:“王妃,你和王爺剛剛大婚,王爺怎麼也不多陪陪你……”
“不許胡說。”簡蘇聞言立刻看了一眼慕青,神色頗爲凝重的道:“慕青,王爺和我之間的事情,不是你能明白的,你不要多說,也不要多問。”
慕青聞言一怔,然後輕輕低下頭去,小聲的嘟囔道:“奴婢知道了。”
簡蘇輕嘆一聲,知道慕青是一門心思爲了她好,也不好責怪於她,只能輕輕擡手揉了揉慕青的頭髮,然後緩步朝着別亦閣走去。
緩步行至別亦閣前,簡蘇站在院前,看着院中緩緩飄落的樹葉,還有被裝潢的滿是紅色的院子,驀地有些出神,不過一日的功夫,卻是什麼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