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終於回來了!”範亭心中喜悅難耐,看着幕帳之後那道熟悉的素色人影,“可是,這才三日,您不是說……”
“本宮兩日之後方可見他人,此來一是報個平安,二來也是順便問問你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需要本宮裁決。”那人開口,聲音中卻並沒有多少迴歸的喜意,反而冷淡寂寥。
“……這,”看來殿下的心情似乎不大好,範亭心裡想,“大事倒是沒什麼,就是前幾天何相無故來拜訪,屬下找了白茵應付了過去,殿下放心,絕對沒有露出破綻。”
“本宮知道這件事了,最近,多照顧一下何相,記住,好生照顧。”南宮背對着範亭,看不出神情。
“……屬下明白。”範亭摸摸鼻子,嘿嘿嘿,他早就看那老頭兒不順眼了,“殿下,聽您的意思,是還要出去?”
“嗯,兩日之後,本宮自會回來,不必擔憂。”
當晚,紅妖很遺憾地失眠了。
只好輕手輕腳披了外衣出門來倚着欄杆捧着臉望着天上一道清淺銀河,秋風瑟瑟,紅妖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又仔細掩掩披風。
“怎麼了?這般惆悵。”有男子聲音傳來,再熟悉不過。
“你居然還賴着沒走?”紅妖不回頭淡淡開口。
“特來謝你,告知我何賢的事情,讓我好有個防備。”那人輕笑,緩緩解了身上素紋厚披風。
“不過藉口。”紅妖嘆口氣。
那人溫柔幫她披上披風。月色如水,他眼神如幽幽深潭。
紅妖看着他手指從她頸後繞過來,靈巧地翻飛打個漂亮的結。身後溫涼氣息微微,溫柔縈繞,卻也帶着幾分霸道佔據她鼻息。
忽然覺得夜風燥熱,吹燙她面頰。
紅妖摸摸臉,覺得身後人氣息微燙。
“不是五日嗎?怎麼現在就沒事了?”紅妖開口,打破尷尬。
“因爲有你在身邊哪。”那人不知爲何還是虛虛環着她。
這句話還真是容易讓人誤會……
不過,紅妖覺着,還是得往正經的那個方向想,嗯……因爲她全身上下都是聚靈珠的材質,所以待在她身邊會恢復得比較快。
廊下活水潺潺流過,花落流水。
紅妖頗不自在,一胳膊肘要抵開他,卻被人輕巧握住手腕,那人的手是溫溫的偏涼。
“還是小時候可愛些……”他低笑,聲線沉沉,“哪像現在像只長出了爪子的小貓似的,生撓人。”
“天可憐見的……”紅妖嘟囔一句,“好不容易長到這麼大,居然還要被人百般嫌棄。”
他又笑,胸膛顫顫通過他抓住她手腕的手傳過來。
紅妖不着痕跡要將他的手甩開。
“別,”他手還微微收緊了些,整個人虛虛依偎過來,“我想這麼瞧着你能夠着你的時候可不多,聽說你又準備要走了不是?是容妃那件事情上的線索引到南疆那邊去了?”
“你怎麼……”紅妖轉念一想,也對,他之前那副形態怎麼會有人着意防着他,“也是。”
南宮看她失笑,知道她想通了些什麼。
紅妖聽他嘆氣,悠悠長長氣息拂過她耳鬢,她下意識微微瑟縮,又引得對方一笑。
南宮瞧見她這一縮,下巴上還未褪盡的嬰兒肥就堆砌起來,雪白柔軟。
“你今天心情似乎很不錯,是因爲變回來了?”紅妖心裡是匪夷所思,這廝今天笑得也太多。
“其實還並沒有……”南宮輕輕開口。
紅妖便覺得有什麼毛絨絨的東西輕輕搔自己的手,低頭一看,樂了。
“你的狐狸尾巴露出來了!”
南宮無奈笑笑,要收回尾巴,見她要伸手去抓,趕緊攔了。
“這可不是能隨便摸的。”
紅妖臉色一苦,語氣沉痛。
“還是小時候可愛些……換作是小時候,南宮哥哥一定是讓我摸的。”
兩人不由得相視一笑。
枝頭一朵風韻海棠徐徐落了,正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