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瀟都還沒有來得及阻止,一切就已經無可挽回。
掙扎着想要去把司徒辰扶起,可是腳卻在原地,動也不能動。最後竭斯里底的吼了出來。“不!”
凌瀟猛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貴妃榻上,天氣並不熱,可是身上卻出了一身的冷汗。
房間裡靜悄悄的,只能聽得到凌瀟的喘氣聲,凌瀟掀開身上的被子,連走帶摔的來到牀榻前。
把手探到司徒辰的鼻翼前,確定他的呼吸還在,脖子上並沒有什麼傷痕才鬆了一口氣。
還好,只是夢,只是一場夢。
這讓凌瀟記起了一直以來自己忽視的問題,司徒辰久久未醒,是否因爲在他的潛意識裡並不想要醒來。
“我當初就說過,也許是因爲這個原因,只不過那時候竟不知道你沒有聽進去。”
薛晨端詳着手裡的人蔘,無奈的對凌瀟說道。他正在藥房研究新的藥材,凌瀟卻正在這個時候來找他。
還以爲會是什麼重要的事情,沒想到又是爲了司徒辰的事情。
雖說凌瀟來找他是因爲司徒辰,他也多少猜到,還真就猜中了。平時怎麼沒見猜的這麼準。
“你有跟我提過這問題嗎?”凌瀟搜遍了自己的的記憶,可是卻沒有找到有關的片段。
“說了,還不止一次,我真的納悶,我說的時候你的神到底是哪裡去了,人在心不在的。”
這凌瀟做事也算是面面俱到,做什麼都比較細心的,怎麼怎的到了這個方面禮物犯糊塗了。
“現在我到底應該怎麼辦。”這樣的情況在醫學史上並不少見,這種情況相當於半植物人。
剛開始的階段還有恢復的可能性,可是時間一旦久了,身體因爲太久沒有活動而出現肌肉萎縮的狀況。
這並不是還是次要的,凌瀟更在意的是另一個後果。
司徒辰這樣沉睡,長久以往下去,會變成真正的植物人,這輩子怕是都沒有辦法醒來。
在現代還能夠勉強的維持人的生命體徵,但是在這個時代,沒有任何的醫療設備。
時間一長,就有可能出現腦細胞死亡的可能。這樣,司徒辰就徹徹底底的沒救了。
“現如今西涼殿下的情況很不樂觀,我們都清楚,而且沒有辦法醫治。唯一的辦法就是經常在他耳邊說話,希望這樣能夠喚醒他的意識。”
在現在的醫學上來看,這是唯一的一個方法,除此之外真是想不到還有什麼其他更加有效的法子。
“好吧,我知道了。”凌瀟垂下頭,事情會變成這樣都是因爲她。
看到凌瀟的情緒有些低落,薛晨就有些看不過去了。
“不是我說,你總是這樣愁眉苦臉的,只會給殿下的恢復帶負面的影響,你還是多笑笑好。”
凌瀟擡頭訝異的看着薛晨,薛晨皺眉掃了掃凌瀟的視線。“哎喲,你別這麼看着我,我這也是爲了你好。”
那小眼神兒,弄得他好像很那什麼似的。“我知道,我先回去了,他沒人照顧我不放心。”
凌瀟起身離開,薛晨放下手裡的藥
材,心情莫名恩有些煩躁。
現在的人真是的,來麻煩別人就這麼走了。就連一聲謝謝也沒有,還把別人的心情也帶差了。
“薛太醫,你這是要去哪裡?”
見到薛晨要離開太醫院,一個太醫趕緊拉住問道。薛晨不耐的甩開那人的手,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
“本太醫今天身體抱恙,想要回去休息一天,難道還要經過你的同意嗎?”
說完薛晨就拂袖而去,剩下站在原地無辜的小太醫,今天大人是怎麼了,平時不是挺溫和的。
現在的人真是太善變,小太醫搖了搖頭,繼續忙自己去了。
雖說應該和司徒辰多說話,這樣對他的恢復有好處。
可是真正到了司徒辰的面前,看着他清瘦的臉,卻又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糾結了許久,凌瀟最後決定唱歌給司徒辰聽。
一天的時間裡,凌瀟幾乎把自己會唱的歌都唱了個遍,喉嚨都有些沙啞了。
第二天還是這樣,一遍又一遍的重複着,凌瀟幾乎都使出了自己的畢生所學,司徒辰卻無動於衷。
也不知道皇甫無痕是抽的什麼風,在閒暇之餘也會幫幫凌瀟。
在皇甫無痕的面前,凌瀟也不羞澀,該唱的就唱,唱的低眉婉轉,猶如黃鸝啼柳。
唱了那麼多次,練得熟了,調子記得也清楚,唱起來也就順口了許多。那些原創的歌手都未必唱的比她好聽。
凌瀟唱的喉嚨幹了,就停下來休息,皇甫無痕就接在凌瀟的後面,彈彈古箏,古琴,或者是吹簫。
在之前相處的過程中,凌瀟只覺得皇甫無痕除了會管理國家,勵精圖治以外,就只會貧嘴了。
沒想到他居然還這麼多才多藝,彈起曲子來,很真像是那麼一回事。
許多人都會彈琴,彈古箏,就連曲譜都能夠倒背如流,可是彈出了卻總覺得缺少什麼。
皇甫無痕卻沒有那種缺陷感,每一個音符都賦予了他的情感,生動而感染人心。
凌瀟坐在旁邊聽着的時候,總是會聽得入神。
這琴聲當真可以說的上是轉軸撥絃三兩聲,未成曲調先有情。
最近皇甫無痕並不很有空,每天雖都有來,卻只是待一個時辰,彈幾首曲子就走了。
讓凌瀟更爲震驚的是,他所彈的每一首曲子,都是不一樣的。就算是同一首曲子,也能夠彈出不同嗯神韻。
“你這曲子如何學的這麼透徹,聽那麼多人彈琴,聽來聽去就是沒有你的好聽。”
凌瀟一臉崇拜的看着皇甫無痕,這些對於皇甫無痕來說只是小菜一碟,沒想到還能夠討到凌瀟的歡心。
若是其他,皇甫無痕定會眉飛色舞的誇讚自己有多厲害,可是這次他並沒有。
皇甫無痕低頭看着眼前的古箏,伸手撫摸着琴絃。
“這些,都是母妃教我的,她身前最愛彈琴,收藏了很多的樂譜,至今我仍留着。”
當時母妃雖然沒有什麼地位,可是卻酷愛這些樂器,就連編鐘也收留着一件,也不知是怎麼得來。
房間裡所有的書,除了樂譜就還是樂譜。因爲母妃喜愛這些,時常會教皇甫無痕。
如此一來,耳濡目染,也就無師自通了。
“我,並非有意問起你的傷心事的。”凌瀟一時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皇甫無痕,總覺得異常的尷尬。
皇甫無痕不以爲意的搖了搖頭,都過去了,還有什麼好說的。
“沒事,我該離開了,你也休息吧,今天的晚膳等我。”
因爲時常來司徒辰的廂房裡,琴帶來帶去的也不方便,皇甫無痕就把琴擱置在了這裡。
凌瀟在房間裡轉了轉,實在是沒什麼事可做,就來到了古琴前。
看着暗紅色的琴身,還有繃直的琴絃,凌瀟很想摸一下。凌瀟坐下來,伸手撫摸上琴絃。
琴絃很鋒利,凌瀟只是把手放在上面,就覺得自己的肌膚是不是要被割破了。
這些天看着皇甫無痕彈了那麼多次,他撫琴的手法也多多少少記住了一些。
凌瀟咳了兩聲,心虛的看了一下四周,才順着記憶中的彈法彈了起來,。
雖然和皇甫無痕是同一個音調,可是卻斷斷續續的,有一些音符還忘了,根本不連貫。
聽着不像是撫琴的聲音,倒像是鋸木頭的聲音,聽着有些嘈雜刺耳。
在門外的青鳥無語的拿兩片葉子塞住自己的耳朵,這女人真的是大家閨秀嗎?
唱歌唱的雖然是從來都沒有聽過的曲調,卻也好聽。可是怎麼這撫琴這方面,卻這麼難聽。
錚錚錚的,難聽的要死,和主子的簡直差了個十萬八千里。
而凌瀟對自己的琴聲一點概念都沒有,依舊忘我的彈着,讓青鳥有些抓狂。
青鳥可憐的耳朵,就這樣連續被折磨了好幾天。十天半個月過去了,凌瀟撫琴的技術才勉強過的去。
青鳥的神經已經都快崩潰了,趁凌瀟睡下,青鳥趕緊去皇甫無痕的房間,不管說什麼,一定要和他抱怨一下。
“青鳥?朕不是讓你跟在凌瀟的身邊寸步不離的保護她嗎?你過來朕這裡做什麼?”
皇甫無痕的語氣有些不滿,一手支撐着下巴,另一隻手食指在桌案上一下一下的敲着。
青鳥抱着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的心態跪了下來。
雙手抱拳道:“陛下,屬下實在是能力有限,陛下還是另請他人保護凌瀟姑娘吧。”
這些話皇甫無痕聽着就很不明白了,之前一切不都還是好好的,怎麼突然之間就說不行。
“朕看不是不行,是你不願意繼續保護她了吧。你那點心思,朕還能看不出來?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衆多暗衛裡,青鳥算是責任心極強,耐性也非常高的一個,做事有恆心,內力也是上乘。
若不是有什麼讓他忍無可忍的理由,他斷然不會說出這樣的喪氣話來。
只不過凌瀟的性格比較柔和對待下人也都是非常好的,這些天皇甫無痕都看在眼裡。
凌瀟定然不會做出什麼虐待下人的事情來,還有就是,凌瀟也沒有理由刁難青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