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傳來陸安之的聲音,好似帶着欣喜般,接着花幟就看到陸安之腳步輕快的走了進來,拿起剛洗好的碗盛了一大碗粥。
陸安之拿碗的時候默默的拿了剛剛他自己用過的碗,帶着一絲愉悅,盛了滿滿一大碗,也不嫌燙手就這樣直接端了起來。
“公子,喝粥吧,我家簡陋但這白粥卻是今年的新米,味道好着呢。”陸安之笑着端着粥放在墨漓的眼前。
墨漓看也不看陸安之,直接繞過他走到花幟身邊,微笑着幫花幟把一絲凌亂的頭髮夾到耳後,寵溺的颳了刮花幟的鼻子。
“幟兒,昨晚睡得可好?”
花幟不自在的後退一步,白了眼墨漓,沒好氣道“別動手動腳,吾自然睡得很好,還很清淨呢。”花幟把清淨兩字咬的極重。
墨漓好笑的搖搖頭,“你啊。”
“陪吾出去走走吧,吾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墨漓向前一步拉住花幟的手,也不等花幟回話就拉着她繞過陸安之走了出去。
陸安之握着碗的手壓抑着心底強烈的憤怒,手指發白,粥由於盛的太滿,因着他太過激動的情緒而有些溢出,隨着碗的邊緣滑至他的手指,接着滴落至地上。陸安之被粥滾燙的溫度燙的一驚,手下一鬆,一碗粥就這樣打翻在了地上,“啪嗒”一聲,碗應聲而碎,些許白粥濺落到陸安之的下襬。
“你爲什麼知道吾的名字?”花幟隨着墨漓走了幾步,突然想到這個很重要的問題,她連忙停下腳步拉住墨漓。
墨漓沒有回話,只是拉着花幟走到河邊,看着河水裡的倒影才悠悠的開口。
“幟兒,你的名字是吾起的。”
花幟不解,擡頭看向墨漓。
“吾在一百多年前路過一座山,那山上不知爲何寸草不生,整座山光禿禿的,但唯獨在山頂之上有一朵極小的白花,吾覺得有趣便把她帶了回去。吾每日用靈水澆灌,用法力引導她生長,白花開了長達數百年,無論寒冬還是酷暑,都沒有凋謝,吾知道,她快要成妖了,可是漸漸的吾發現吾喜歡上了她,雖然從未說過一句話,但吾就是喜歡,且每日都要去看她,之後吾發現她離化形還要很長的時間,吾等不了再一個百年。”說到這裡,墨漓停頓了下,偏頭看向花幟。
花幟看着墨漓的雙眼,看到他的眼裡屬於自己的身影,紅脣輕啓,問道“後來呢?”
“後來啊,後來吾把一滴心血給了她,度她成妖化形,只是吾來不及看她化形,剛好那天仙界攻打妖界,吾作爲妖主自然是要迎戰的。吾受了很重的傷,但吾想見她,只是回到屋裡之後就再也找不到她的影子了,接着吾用那一滴心血找到了她,幟兒,吾很高興。”墨漓溫柔的看着花幟,慢慢的低下頭,靠近花幟,在花幟複雜的眼神中,伸手擁住了她。
“所以,吾是你創造出來的,是麼?”花幟靠在墨漓的身上,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有什麼樣的心情。
“不,你也同吾一般,是天地孕育而生,吾只是度你成妖化形。幟兒,吾心悅你。”墨漓放開花幟看着她的眼睛,話語更加的溫柔。這是墨漓第三次說這句話,每一次每一次都是帶着滿心的歡喜,他把最誠摯的感情放在花幟的面前,只要花幟接受,那就是他的全部。
花幟在墨漓的眼神中默默的低下頭,沒有迴應墨漓。
墨漓在心裡嘆一口氣,放開花幟,“幟兒,吾不逼你,吾永遠都等你。”
墨漓斂去眼底的難受,看向平靜無波的湖面,也正猶如他此刻的內心。
花幟不喜看到這樣的墨漓,她輕咳一聲打破寂靜,“你的傷可好些了?”
“好多了,再過幾日便可痊癒。”
也是,昨日還要靠她攙扶才能走路,現在自己就可以走也不見他有喘氣或難受,想來也是大好了。自己問的也是廢話了。
隨即,花幟想到另一個問題,同墨漓一般看着湖面,“傷好了,是不是就要回妖都了?”
墨漓聞言收回視線,看了眼花幟,微微一笑“幟兒,別擔心,吾說過會找回你的本體又怎會獨自離開。”
花幟感覺到墨漓的視線,不自然的撇開臉,哼聲道“吾的本體吾自然着急。”
墨漓輕笑,捏了捏花幟的臉,“真的不是擔心吾離開嗎?”
“你愛走不走,關吾何事?還有,別捏吾的臉,你怎這般輕浮。”花幟感受到臉頰一熱,接着就被扯了下,惱怒的拍下墨漓的手,回頭不滿的瞪着墨漓。
墨漓笑,“吾只對你輕浮。”
“你,你,哼!你自己待着吧,吾找陸安之去。”說完還真的轉身準備走人。
墨漓眉頭一簇,極其不喜從花幟嘴裡說出其他男人的名字,他拉住花幟的手,軟軟的靠在花幟的身上。
“幟兒,吾的傷又疼了,快扶吾回去休息吧。”
花幟狐疑的看了眼墨漓,不動聲色的問道,“剛剛走來的時候還好好的,怎就現在疼了?”
墨漓眨眨眼,無辜的看着花幟“吾怎知道,就是疼。”
“哼,你肯定又在騙吾。”說完甩甩手,想甩開墨漓的鉗制。
墨漓聞言,低垂着頭,說話聲中帶着一絲暗啞“咳咳!幟兒不信便走吧,吾慢慢踱步也能回去。”說完還真的放開了花幟,慢慢的好似極其費力的擡起腳,一手放置脣前,俊秀的眉輕輕簇起,好似正在忍耐着極大的痛楚。
花幟看着這樣的墨漓一時也弄不清他是真的疼還是裝的,但不可否認的是,她不捨得墨漓這樣啊。挫敗的嘆了口氣,花幟上前一步拉住墨漓的手,一手扶住墨漓的腰。嘴裡卻還在逞強“吾是看你走的太慢才扶你的。”
墨漓微微勾起脣,放心大膽的把臉靠在花幟的肩上,笑的像只狐狸。
“嗯,謝謝幟兒。”
“回去就好好休息,別出來了,這時不時就發病累的還不是吾?”花幟看着靠在她肩上極其虛弱的墨漓忍不住開口道。看看,咳嗽幾下臉都刷白了,這傷的還真不是一般的重啊。
“幟兒陪着吾麼?”墨漓“虛弱”的靠在花幟的肩上,聲音低迷。
“吾要去找吾的本體。”
“吾會幫你。”
“可你現在最主要的還是養傷,吾就在附近找找,很快回來。”
這邊氣氛和睦,另一邊就不是這樣的光景了。
卻說陸安之打掃完地上的碎片,進屋拿着字畫就轉身關上了門結果一回頭就皺起眉。
“你來幹什麼?”陸安之不耐煩的看着王露兒,也沒等她迴應直接繞過她就走。
王露兒已經在門外站了許久,她好不容易纔打聽到陸安之的家。無奈陸安之對她怨念太深,她不敢進去,只能等在門外。
也許是皇天不負有心人,還沒等多久,就看到陸安之抱着字畫走了出來。她連忙上前一步,還未開口就被陸安之發現了身影,然後她看到陸安之眼中對她的不耐煩,唯獨沒有愛戀。
“安之,我。”王露兒眼含淚水,雙手絞着絲帕,一臉痛心。
陸安之連忙伸手打斷王露兒接下來的話,“別,王小姐還是叫我陸公子的好,在下只是一介平民實在不敢污了小姐的名聲,還望小姐以後莫要再來了。”
陸安之因爲剛纔的事情,原本就有些不快,本想出去買字畫,結果一出門就看到王露兒,整得他現在連賣字畫的心都沒了。
“安之,你別這樣,我們回到以前好不好,安之。”王露兒淚水連串的滴落下來,她拿起絲帕輕輕擦拭眼角,一點也沒有損壞自己的妝容,反而這幅梨花帶雨的樣子更加的惹人憐愛,讓人心生不忍。
陸安之看着哭哭啼啼的王露兒,臉更黑了,“王小姐,還請你勿再說些讓人遐想的話,在下和王小姐沒有以前也不會有以後。”說完這些,陸安之是一刻也不想和王露兒待在一起了,他抱緊懷裡的字畫,回身拉開了門,身體剛進去,就被人從背後抱住了。
溫暖帶着女子清香的身體,柔柔軟軟的,“安之,安之,我錯了,我不和別人成親,你娶我好不好?安之,嗚嗚嗚~”
王露兒伸手抱緊陸安之的腰,一半的身體在外面,一半的身體則隨着陸安之進到了裡面。
“放手,你快放開。”陸安之扯着王露兒的手想讓她放開自己,誰想到王露兒看着瘦瘦小小,手勁倒是很大,陸安之扯了半天也沒扯開。
“王小姐,這男女授受不親,你這樣以後還怎麼嫁人。”陸安之道,他真的是一時大意,誰想到這王露兒會瘋了一樣的上前抱住他,還好他住的遠,不然可真得一世都和這王露兒糾纏不清了。
“不要,安之你娶我吧,我不嫁給別人,安之我喜歡你啊,我一直一直就喜歡你。”王露兒感受到陸安之的掙扎,更加收緊自己的手,她聽到陸安之的話,搖搖頭,把臉埋進陸安之的背上,悶聲道。
“王小姐,在下真的不喜歡你,以前若是有什麼誤會,還望王小姐別放在心上,在下現在一心求學,就想參加今年的會試,別無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