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清清,潮汐漲落。</p>
轉眼已是兩個月過去。</p>
這期間,陶紫到過的海島不下三十個,她一路謹慎又警惕,卻始終沒有再發現可疑之人出沒。</p>
這片羣島並沒有一座叫做雲忘的小島,眼看返航的船即將抵達,陶紫停止了一切的海上探索,一日比一日更加警惕起來。</p>
之前那背後之人能以元嬰修士監視自己,必然不可能中途放棄,或許只是自己的道行還不夠,至今都無法察覺到監視自己的人。</p>
但察覺不到並不表示不存在。</p>
陶紫對照地圖,她現在應該在羣島中間位置的金環島上,返程的船應該不日便經過這裡,然後纔是曲明島,只是不知沅沅還在不在那島上。</p>
她料想的沒錯,在一個晴朗的午後,她便見到了寶船的輪廓。</p>
靠岸後,陶紫將三萬貝珠的船資交給笑眯眯的管帶,熟門熟路的尋了座位。</p>
此船速度已是極快,當日便將附近十數個島嶼的採珠人都接到了船上。</p>
三日後,寶船終於抵達曲明島。</p>
陶紫的脊背瞬間挺直了,直到看到沅沅並那白衣修士再次登船,才忍不住鬆一口氣。</p>
沅沅看上去並無太多變化,但那白衣修士似乎……修爲精進了不少。</p>
且他面上,雖然看上去依舊和暖靜然,但陶紫卻總覺得這表象之下還隱隱透出一股壓迫來。</p>
不像是威壓,反是一種竭力壓抑下透出的急迫。</p>
他在着急什麼?</p>
陶紫默然,他這般,沅沅應當是感應到的吧。</p>
回程的路更兼順風順水,不過兩個月,寶船就穩穩的靠了岸。</p>
這回,已經不再有沿途盤查的天波道院弟子。</p>
下船後,那白衣修士祭出一蓮花形的飛行器來,沅沅欣然的坐了上去,只是不經意的掃了採珠的衆人一眼,似是在找尋陶紫的身影。</p>
再度易容後的陶紫似有所感,人羣中對沅沅略一頷首,便親眼看着蓮花形飛行器載着二人揚長而去。</p>
十日後,陶紫向着天波道院的方向行進。</p>
依舊是徒步,她安靜的等着,等着那背後之人再度找上她。</p>
這一夜,月朗星稀,蟲鳴唧唧,陶紫孤身露宿在一處郊外。</p>
“出來吧!”來人已經跟了自己大半日了,只是修爲並不高。</p>
陶紫高聲呼喝,而後,果然從樹林裡便竄出三個蒙面的黑衣人來。</p>
“呵,沒想到還有兩下子,竟然發現了我兄弟三人。”爲首的黑衣人舉着一柄長刀,想着以自己兄弟三人的修爲,對付一個剛剛築基的小傢伙還不是勝券在握?他迫不及待道:“既如此,今日便叫哥幾個送你重新投胎!”</p>
“哦?是麼?”陶紫面上含笑,但心中卻忍不住有些失望,這三人看上去似乎只是尋常打劫的。</p>
她無意與他們糾纏,鳳儀劍霎時出鞘,那剛纔說話的築基後期修士當即便喪了命。</p>
其他兩個蒙面人甚至沒有看到陶紫怎麼出手,他們大哥怎麼就嚥氣了?難道這個少年不是築基初期修爲?他們驚愕後的第一反應不是舉刀,而是逃跑。</p>
可陶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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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允許,又是兩劍,不過只有築基初期修爲的兩人便步了他們大哥的後塵。</p>
陶紫搖搖頭,剛想放把火將三人的屍體焚燬,突聞……</p>
啪啪啪!</p>
“好手段,小友果然身手了得,難怪我那不成器的屬下會命喪你手。”鼓掌三聲,聲音渾厚,卻是個女人。</p>
陶紫看着一身紅衣的來人,不知爲何,竟然鬆一口氣。該來的終於來了,自己不必日日提心吊膽。</p>
她後退一步,略行了個禮,如常道:“前輩有禮,您可是那葉鳴的主人?”</p>
來人卻近前一步,點頭道:“不錯,小友倒是好膽色!”她面上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帶出些欣賞來。</p>
陶紫卻不敢大意,眼前這紅衣女人看上去不顯山不漏水,但自己卻看不透她的修爲,其帶給自己的壓迫感,當是化神修士。</p>
她主動來找自己,若想取自己性命,自己可還有活路?</p>
見陶紫遲遲不說話,那紅衣女人繼續上前一步,二人之間的距離不過二十步。</p>
這次,陶紫沒有再後退。</p>
清冷的月光照在她易容後一張平凡無奇的臉上,但這張臉上依舊看不到懼色:“前輩的屬下,確是我殺的,不過是他跟蹤在先,前輩深夜現身,莫非就爲此事?”</p>
她已經蓄勢待發,不知道在化神修士的威壓下,自己會不會變成肉醬。</p>
那紅衣女人見她如炸毛的雛鳥,卻一擡手指,淡淡道:“何須這般防備,我來找你不是尋仇,而是談一筆交易。”</p>
陶紫不敢鬆懈,正色道:“願聞其詳。”</p>
在巨大的修爲差距下,自己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p>
紅衣女人露出笑意,飛揚入鬢的長眉微斂,柔和了原本的孤傲與強勢,陶紫這才發現,其實這人有一副極其豔麗張揚的容貌,只因爲這容貌太過強盛,給人的壓迫之感才更甚。</p>
她點點頭,對陶紫道:“我喜歡同聰明人打交道。”</p>
陶紫將疑問寫在臉上。</p>
“你可是會佈陣?清曜是否也在你身上?”她終於問出正題。</p>
陶紫心中有片刻的遲疑,最後擡起垂下的眸子,坦然道:“陣法並不算精通,但也略通皮毛;但前輩口中的‘清曜’是何物件,晚輩卻不甚知曉。”</p>
她不知道自己當前算是幾品的陣法師,但是想來,若是盡全力,該當布得了五品陣法,若是有袁啓相佐,便是破陣,應當也破得了五品陣法。</p>
她以爲自己回答的坦然,可沒想到話音剛落,就感受到一股如同山嶽般的威壓,她當即便撲到在地,五內翻滾。</p>
這是第一次遭遇化神修士的威壓,自己果然毫無還手的餘地!</p>
那紅衣女人雙眼一眯,長眉倒豎:“原以爲你有幾分膽色,但沒想到你何止有膽色,簡直是有雄心豹子膽!我的卜算從未失手,你竟敢對我扯謊!”</p>
陶紫艱難的擡起頭,一字一頓道:“我確實不知……清曜是何物,懇請前輩詳述一二!”</p>
說完連頭顱也無力的伏在地上。</p>
那紅衣女人卻不理會她的爭辯,但想想陶紫對自己還有用處,擡手一抓,陶紫被便她擒住了後頸。</p>
陶紫嘴角的血跡還不及擦乾,整個人就失去了意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