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凌楠的目光更怨毒了:“我沒有辦法,只有拿錢給他,看他用我的錢租房子、吸毒、玩‘女’人……我恨他!”
“你爲什麼不報警?”釋彌夜忍不住‘插’嘴。
“報警?”扈凌楠諷刺的笑了出來,“扈存孝被抓到戒毒所過的吧!他變了嗎?沒有!反而更加變本加厲!我報警了你們會槍斃他嗎?如果不能的話,他出來了將會對我進行瘋狂的報復!”
釋彌夜無話可說。
葉局長卻皺了皺眉:“所以,你就殺了他?”
扈凌楠沉默了一會,突然又淒厲的大笑了起來:“那天他酒喝多了,又剛剛給自己注‘射’了海洛因,打電話說剛買了毒品身上沒錢了叫我送錢去給他……我沒有想到,沒有想到……那個畜生,那個畜生把我強暴了!”
“我是他的堂妹啊!是親堂妹啊!那個畜生之後竟然說‘肥’水不流外人田!”眼淚從扈凌楠的眼裡冒了出來,暈染了那濃烈的煙燻妝,“我一直幻想着自己有一份完美的愛情,然後把自己的處子之身獻給我心愛的男人……可是那個畜生!那個畜生……”
釋彌夜又一次沉默了。
“他心滿意足的睡了,然後我殺了他。”扈凌楠又笑了起來,“我用他最喜歡的東西殺了他……之後我把‘牀’單換了下來,我甚至給他洗了個澡……我把他住的地方的所有關於我的痕跡都清除掉,然後帶着他剛買的海洛因和注‘射’器離開了。”
釋彌夜總算知道爲什麼扈凌楠會殺死那些在小酒吧裡妄圖有‘豔’遇的‘色’狼——在扈凌楠的眼裡,他們跟扈存孝一樣,都是想要佔有她的畜生。
“對於你的遭遇,我深表同情。”釋彌夜嘆了口氣,“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不是每個人都像蔡華奕一樣,只憑喜好就殺人的。但是扈小姐,我還是覺得,你應該尋求法律的幫助的——強‘奸’‘婦’‘女’可是一個重罪。”
“能讓他死嗎?”扈凌楠擡着滿是淚水的臉,一臉的嘲諷,“能槍斃他嗎?能讓他死嗎?”
她的臉上,雪白的肌膚上划着黑‘色’的淚痕,還有那嫣紅的嘴‘脣’,倒真的讓釋彌夜看到了一朵正在緩緩盛開的罌粟‘花’。
“扈凌楠,請不要‘激’動。”葉局長皺了皺眉,“不管怎麼說,現在你已經犯下了罪行,你必須要爲你的罪行贖罪。”
扈凌楠的表情鬼魅而又妖異:“贖罪?我並不覺得我有罪。在我殺死扈存孝的時候,我就知道,我遲早有一天會被抓起來,會被槍斃……再說,你們會給我贖罪的機會?你們會給我判什麼型?死刑,立即執行?”
“所以你乾脆就自暴自棄?”釋彌夜皺了皺眉,“然後殺了那麼多的無辜的人?”
“無辜?”扈凌楠嗤了一聲。
旁邊的小王倒是一臉的唏噓:“其實,在之前你殺了扈存孝就投案自首的話,是不一定就會被判死刑的!”
“可是你沒有,不僅如此,你還清理了作案現場。”葉局長沉着臉,“你終究是抱着僥倖心理!”
“隨便你們怎麼說,反正我都已經被你們抓到了!”扈凌楠毫不在意的靠在椅背上,“反正從我被扈存孝強暴之後,我就沒有再想過要活在這個世界上。”
釋彌夜沉默了好久,才慢慢的開口:“你的確是值得人同情的,但是你也是不可饒恕的……你到底是把海洛因和注‘射’器藏在哪裡了?”
扈凌楠又哈哈大笑了起來:“釋彌夜小妹妹,我不會告訴你的,我一輩子都不會告訴你的!我就要讓你一直都想要知道,卻得不到答案,讓你每天都睡不好……”
“你把我的好奇心想得太重了!”釋彌夜是絕對不會承認她會因爲這麼一個問題都睡不着覺的。不過她猶豫了一下,又撇了撇嘴,“還有,扈小姐,請不要低估我的智商。”
既然扈凌楠不肯告訴她海洛因和注‘射’器到底是從什麼地方拿到的,釋彌夜覺得再呆在這裡也沒什麼意思,跟葉局長告了別,轉身就戲謔的看着小王警官:“喲,我的臨時男朋友,麻煩你送我回家啦!鄭警官應該早就做着美夢了。”
小王警官做作的哀聲嘆氣了一陣,跟着釋彌夜走出了審訊室。
等回到家裡的時候,已經是四點多鐘,釋彌夜輕手輕腳的回了自己房間,一打開燈,就看到那個蛋光溜溜的丟在‘牀’上。
“走之前不是用被子包住了嗎?”釋彌夜的眉頭皺了皺。她有些警惕的看着那個蛋,好像那個蛋會突然長出兩隻手一樣。
只是釋彌夜警惕的看了片刻,那個蛋還是就那麼擱在那裡,看上去就像一顆真正的蛋。
皺了皺眉,釋彌夜小心的靠近,然後把那顆蛋抱了起來。手指才一接觸到那顆蛋,釋彌夜就覺得心頭一震,有一種小孩子在跟自己撒嬌的感覺。
這顆蛋有意識。
釋彌夜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的嚴重‘性’,只是她擔憂了半天,最後還是拿這個蛋無可奈何,也只有隨它去了。
抱起那顆蛋,釋彌夜沉沉的睡着了。
這一睡就是七八個小時,等釋彌夜醒過來的時候,劉安娜已經把午飯都做好了。
見釋彌夜抱着蛋‘揉’着眼睛下樓,劉安娜有些嗔怪的開口:“昨晚半夜的,你去哪裡了?”
“啊?”釋彌夜一怔,連‘揉’眼睛的動作都停止了,“媽媽,你怎麼知道我昨晚上出去了?”
“我昨晚‘迷’‘迷’糊糊的聽到開‘門’的聲音了,後來起來一看,見你的拖鞋在鞋櫃裡,再到你房間一看,掀開被子就只有一個蛋了。”劉安娜無奈的搖了搖頭,“怎麼出去都不跟我說一聲?”
“都大半夜的,媽媽都睡着了,就不想打擾你。”釋彌夜微微一笑,“而且告訴媽媽了,媽媽又要擔心,所以還不如不說呢!”
“不過早上差不多四點多的時候,我聽到開‘門’聲,想到應該是你回來了。早上六點多我去買菜前就來看了看,看你睡的香甜,也就放心了。”劉安娜吁了口氣,“昨晚又是因爲什麼事情?小夜你一直都很懂事,所以昨晚半夜出‘門’,肯定有什麼大事情吧!”
釋彌夜點了點頭:“沒錯,抓住了一個連環殺人案的兇手,兇手還是個‘女’人。”
劉安娜已經:“天啦!那昨天有沒有危險……小夜,你以後不要跟公安局的那些人攪合在一起了!如果你有什麼事情了怎麼辦?”
“沒事的啦!我也就是因爲好奇,所以纔去看看熱鬧的。”釋彌夜又是一笑,“而且,我應該馬上就要回桐明縣了。”
劉安娜聽到這話,臉‘色’微微一暗,又嘆了口氣:“本來也該回去了……你還在上學呢!”
釋彌夜沉默了一下,才又坐到了劉安娜的身邊:“媽媽,等吃過午飯了,我們一起去逛公園吧!”
劉安娜一怔。
“我難得陪媽媽出去轉的嘛!”釋彌夜一手抱着蛋,一手挽着劉安娜,“我們轉到沒人的地方,就把這蛋拿出來,讓它也呼吸呼吸新鮮空氣嘛!”
劉安娜猶豫了一下,才又點了點頭:“那一定要包好,別讓人看到了。”
“這個媽媽你就放心好了!”
吃過飯,釋彌夜抱着蛋回到了房間裡,先就把那條洗乾淨了的浴巾找了出來。
“昨晚上錯怪你了,真是對不起。”釋彌夜輕輕一笑,用浴巾把蛋包了起來,又放進了一邊的環保袋裡。
拎着蛋下了樓,劉安娜還在收拾着,釋彌夜見自己‘插’不了手,便坐在沙發上看起了電視。
好一會,劉安娜才把廚房收拾乾淨,拎着兩袋垃圾走了出來:“走吧,小夜。”
兩人說說笑笑的走到了樓下,劉安娜拎着垃圾就往垃圾桶走去:“現在都提倡環保,所以都要垃圾分類……雖然是麻煩了點,但是我看宣傳片說的,的確也‘挺’好的……小夜,你來把媽媽這邊口袋裡的餐巾紙拿出來。”
劉安娜打開一個垃圾口袋,把裡面的醬油瓶丟進了那邊玻璃製品的垃圾桶,又把油壺丟進了可回收的垃圾桶,整下了一些剩飯剩菜,又把口袋紮緊,丟進了一邊的不可回收的垃圾桶。
打開了另一個垃圾袋,劉安娜又開始了碎碎念:“冰箱裡的冰格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壞了……還有速凍水餃的合資……咦,這不是刨絲器嗎?”
劉安娜從垃圾袋裡‘摸’出了一個小巧的刨絲器:“我說今天我怎麼找都沒有找到,原來是早上的時候不小心把它碰到垃圾桶裡去了……”
她有些犯難的看着刨絲器,正要叫釋彌夜去那邊用水衝乾淨了拿回樓上去,卻一眼看到了釋彌夜手裡的環保袋:“哎呀!把這個洗乾淨了就丟你的袋子裡,不然再上去一趟也麻煩。”
釋彌夜點了點頭,接過刨絲器洗乾淨了,剛要丟進環保袋裡,腦子裡卻突然靈光一閃。
垃圾袋!垃圾!
扈凌楠的確是沒有接觸過別的什麼東西,可是她曾經拎着垃圾袋從家裡出去!並且在垃圾桶哪裡進行了垃圾分類!而的那個是釋彌夜並沒有太過關注扈凌楠到底都有些什麼垃圾——她來來回回的查看過扈凌楠的房間好多遍,可沒有一次是看過她的垃圾桶裡到底有什麼東西的!
釋彌夜有些興奮了。她昨晚做夢都在想這扈凌楠到底是怎麼“變出”海洛因和注‘射’器了,現在也差不多清楚了——這扈凌楠根本就是把海洛因和注‘射’器裝在小袋子裡,然後藏在垃圾桶裡的,而再在上面蓋上垃圾,那麼就肯定沒有人能注意到,而她每天晚上出‘門’的時候要丟一次垃圾,那個時候進行垃圾分類,一個順手,就把那個小袋子從垃圾裡面撿了出來,塞進了自己的包裡。
想必也是扈凌楠的家裡經常會有人去玩,所以她纔不得不這麼做的吧!
“媽媽我真是愛死你了!”釋彌夜興奮的抱着了劉安娜的胳膊。
劉安娜倒是嚇了一跳:“這孩子,突然這是怎麼了?”
“媽媽你幫着解決了我的大‘迷’‘惑’啊!”釋彌夜吐了吐舌頭。
“是嗎?”劉安娜到是有些憨厚的笑了笑,走過去洗了手,才又接過了釋彌夜手裡的餐巾紙擦了手,“走吧!我們去公園逛逛去!”
因爲‘春’天到了,百‘花’盛開,所以公園裡的來賞‘花’的人也格外的多,釋彌夜跟劉安娜轉了幾圈,都沒有找到有人的地方,最後也只得隨意的在一邊的河灘上逛着。
說是河灘,還不如說是人工修的一個大的引水池,在周圍撲上了大大小小的鵝卵石,還擺了幾塊大石頭在附近。
水裡有些鳥,不過釋彌夜並不認識,她抱着環保袋,一邊跟劉安娜說着在網上看到的那些趣事,一邊慢慢的逛着。
突然一聲高亢的鳥叫,讓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水池中間。
那裡有一隻體形比其他的鳥都大的水鳥,‘腿’非常的細長,它的叫聲一聲高過一聲,然後對着釋彌夜的方向,雌伏。
隨着這隻鳥的動作,整個引水池裡的所有鳥,都對着這個方向雌伏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