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錦繡也察覺到釋彌夜語氣裡的不悅,聳了聳肩:“小夜,你關心那麼多幹什麼?如果尤美琳真的是被人殺死的,那她家裡的人也不會善罷甘休的。她爸爸可是縣教育局的局長。”
釋彌夜深深的嘆了口氣。
“好了啦!小夜你怎麼跟聖母一樣的?明明那個尤美琳就是想要欺負你的人!”
釋彌夜有些哭笑不得:“什麼叫聖母啊!她雖然想要欺負我,但是未必能欺負得到我啊!像尤美琳這種人,給個適當的教訓就行了,怎麼也不應該殺了她……”
“小夜你就別‘操’心了!是不是自殺的,自然會有人判定。如果真的是被人殺死的,自然會有警察找出兇手。”
釋彌夜有些訝異,她倒是沒有想到潘錦繡會說出這樣一番平淡但是卻現實和真是的話。不過她立刻又苦笑了一聲。
如果,兇手不是人呢?
隨意的收拾了一下,釋彌夜和潘錦繡說說笑笑的往教室走着。剛走到‘操’場,就看到一羣男生堵着另一個男生,其中幾個還推推攘攘的,把被堵着的那個男生從這個人這裡推到那個人那裡,然後又推回來,再次推過去,口裡還不斷的羞辱着他。
天‘色’很暗,那個被欺負的男生低着頭,釋彌夜也看不清他到底是什麼表情,或許是心裡不甘,或許是感覺恥辱,但是他仍舊是低着頭,任憑那些男生把他推來推去的。
“甲乙高中的校風一直這麼差嗎?”釋彌夜皺眉。
潘錦繡拖着她緊了兩步:“你別管了啦!甲乙高中才剛升上重點高中,校風的確是有待整治。那些男生好像是高三學部的,但是被他們欺負的那個男生就不知道了,看他的穿着,應該不是我們學校的吧!看他的樣子,應該不是高中生吧!”
釋彌夜偏頭看了看,但是她並沒有打算管閒事,這畢竟是在學校裡面,那些男生也不會做出太過出格的事情來的,而且馬上就要開始晚自習了,這些男生也應該會有遲到的困擾的。
釋彌夜心裡怨恨白魅,也不想管白魅現在是什麼情況,更不打算進夜晝去看看情況,她巴不得就把白魅鎖在夜晝一輩子。
白魅現在就坐在夜晝裡釋彌夜的‘牀’上,面前就放着那個有着奇怪‘花’紋的蛋。
這個蛋給他的感覺很奇怪,他的九條尾巴不停的拂動着,爪子也試探‘性’的去敲了敲蛋殼。
沉悶的聲響讓白魅確定了這個蛋一定能孵出個什麼來。
白魅伸出爪子在蛋殼上比劃了一下,然後狠狠的往蛋殼上劃去!
這顆奇怪的蛋發出一道耀眼的白光,輕而易舉的抵擋住白魅的攻擊。
白魅若有所思的收回爪子,這顆蛋的表面很明顯就施加了防禦‘性’的法術,一旦受到猛烈的攻擊之類的力道,就能自動進行防禦。
白魅抓起那顆蛋,顛了顛,往空中一拋,卻沒有伸出手去接。
蛋重重的砸在地上,卻又是一道白光閃過,那顆蛋在地上滴溜溜的轉了兩圈,毫髮無傷。
白魅嘆了口氣,尖利的爪子點在蛋殼上,無聊的看着蛋在自己的爪子下面打轉。
下了晚自習,釋彌夜洗漱完畢,忍不住又趴在了窗臺前。
晚上的時候,尤美琳家裡已經來人了,在校長室大鬧了一場,尤美琳的媽媽哭了整整一個晚上,死活都不相信自己‘女’兒是自殺的。
尤美琳的爸爸直接就把自己‘女’兒的遺體送往了縣醫院的冰庫,等待着明日一早警察局的人來驗屍。
甲乙高中最近出了太多的事,先是一出詭異的連環的班‘花’死亡事件,接着又鬧出了學生自殺,這次還牽扯到了教育局局長的‘女’兒。甲乙高中去年纔剛剛升上重點高中,這樣一鬧下來,只怕會對甲乙高中的聲譽造成損害,不管這次尤美琳的事件,不管是自殺還是他殺,給甲乙高中帶來壞的影響是不可避免的。
桂‘花’樹仍然飄着幽幽的香味,絲毫沒有受到亡者之氣的污染似的。
釋彌夜嗅着‘花’香,正準備回自己‘牀’上去歇息,眼前突然閃過一道黑影。
又眼‘花’了?釋彌夜使勁的‘揉’了‘揉’眼睛。
砰!
好像是重物砸在地上的聲音,沉悶而不詳。
釋彌夜不安的探出頭,立刻就被驚呆了。
桂‘花’樹周圍是用磚頭砌了一個圈,做成‘花’壇的模樣,白天尤美琳就是踩着‘花’壇沿上吊的。而現在,在尤美琳上吊的同一個地方,一具屍體正歪歪斜斜的倒在那裡。
藉着昏暗的路燈光,釋彌夜看清了,那是一個‘女’生,她的後腦就磕在‘花’壇沿上,猩紅的鮮血和慘白的腦漿濺得到處都是,那雙眼不甘的睜着,嘴巴還張的大大的。
因爲是後腦着地,所以倒是爲她保持了生前那‘豔’麗的容顏。
釋彌夜立刻擡頭看向‘女’生宿舍的天台。
兇手一定還在上面!
只是她才一擡頭,眼前卻突然一黑,隨即各種五彩繽紛的光影出現在她眼前,如夢似幻,卻讓她什麼都看不清。
釋彌夜猛烈的搖着自己的頭,卻沒辦法從那一片光影中掙脫出來。她的手死死的摳住窗櫺,想要張口呼叫,卻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聲。
一聲尖利的驚叫終於把釋彌夜從‘迷’離的幻境中扯了出來。顧不得其他,釋彌夜狠狠的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才又探出頭。
聲音的來源是一樓,想來是桂‘花’樹附近的宿舍聽到動靜所以探頭去看才發現了這一慘狀。
潘錦繡也好奇的湊過來:“小夜你又在看什麼?還不睡覺?這樓下的人也不知道發什麼瘋,大半夜的跟嚎喪似的!”
“錦繡,留點口德。”釋彌夜打起‘精’神,“如果你想看屍體的話,可以過來看看。”
潘錦繡唬了一跳:“小夜,你別嚇我啊!她們不會真的在嚎喪吧?”
釋彌夜苦笑了一聲,指了指樓下。
全宿舍的人都湊了過來,然後有事一陣驚叫聲。
釋彌夜抓着潘錦繡的手,讓潘錦繡在發現她不對勁的時候掐醒她,這纔敢又往樓上看過去。
天台上空無一人,就算有人,耽擱了這麼一陣,能跑的也都跑掉了。只是釋彌夜認定了這件事一定是鬼怪所爲,也許真的是被尤美琳她們欺負過的人的鬼魂做的也說不定。
釋彌夜收回視線就看到潘錦繡有些擔心的看着她。
“小夜,你說你擔心你會有些不對勁……你沒事吧!最近是不是‘精’神壓力太大了?果然是周‘玉’燕和尤美琳讓你很擔憂嗎?”
“不是的,只是最近太累了。”釋彌夜又瞥了一眼樓下,那具屍體孤零零的躺在那裡,學校方面的人只怕纔得到消息,還沒來得及趕到,“錦繡,你認識那個人嗎?”
“哪個?你說剛剛跳樓自殺的人?”潘錦繡聳聳肩,“太黑了,看得不實在。”
釋彌夜一拍腦袋,她還真是糊塗了,這裡是三樓,樓下的燈光又昏暗,潘錦繡是絕對看不清的。
“哎呀,那是鍾曉梅!”倒是宿舍裡的另外一個人驚叫了起來。
潘錦繡愣了一下:“鍾曉梅?你怎麼看出來的?”
“哎呀,你看,她穿的那條水藍‘色’的‘花’‘褲’子,今天我遇到她了,她還跟我炫耀來着!這種誇張的顏‘色’和圖案,學校裡只怕沒有幾個人敢穿吧!就算有,也不可能跟鍾曉梅撞衫的,她若是知道了,一定會‘逼’着那個人回宿舍換掉的!”
釋彌夜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潘錦繡。
潘錦繡只好給釋彌夜解釋:“鍾曉梅是高二七班的,他們班的老大呢!脾氣特別不好,所以整個高二年級,只有七班沒有班‘花’,因爲沒人敢評,評出來了一定會被鍾曉梅教訓的。而鍾曉梅自己長的不怎麼樣,所以也好意思厚着臉皮自稱班‘花’。”
釋彌夜又把目光投向了那個曾經囂張跋扈的‘女’生——現在,她也不過是一句冰涼的悽慘的屍體而已。
“不過錦繡,甲乙高中的學生你是不是每一個都認識啊?”釋彌夜倒是對這個比較好奇。
潘錦繡立刻得意的‘露’出一口白牙:“不說全部,至少百分之八十我都能叫出名字!”
潘錦繡在甲乙高中呆了一年,雖然沒有什麼特別好的朋友,但是她跟每一個人都能聊上幾句,人緣一直很好。
學校方面的人很快就來了,這次他們沒有像下午的時候‘亂’動地上的屍體,顯然,他們也有些猶豫着要不要報警——一天之內兩個學生自殺,甲乙高中就是想要隱瞞,也瞞不下來了。
如果只是一個尤美琳,明天檢驗出來真的是自殺的話,跟尤美琳的家人好好商量一下就可以了,畢竟尤美琳再學校里名聲一直不太好,她爸爸礙於自己的政治生涯,也不好太過張揚。可是一旦出現了第二個自殺者就沒那麼好‘交’待了,尤家完全就可以把尤美琳的死全部推到學校身上。
就是因爲你學校沒有對學生盡到應盡的責任,纔會造成學生心理壓力過大自殺。
警察來的也‘挺’快,沒一會,就把鍾曉梅的屍體給‘弄’走了,現場也被圍起來,又是檢查這個又是檢查那個的,隨後鍾曉梅的室友們也被班主任叫走了,顯然是被警察叫去問話了。
很快,高二的每個班主任都被叫到了‘女’生宿舍。
出了這樣的事情,班主任自然要出來安撫學生的情緒。
陳琛雖然不是班主任,但是她還是匆匆的趕來了,身後牽着狐翛翛。
她徑直的就進了307,看到釋彌夜就把她往外面拖。
整棟宿舍樓都鬧嚷嚷的,學生們的情緒很‘激’動,恐懼、不安、焦慮,還摻雜着一絲半點的幸災樂禍,所以幾乎沒人能睡着。
陳琛把釋彌夜拖到了三樓的一個角落,才壓低了聲音:“剛剛安格‘女’生出事的時候,你有看到什麼嗎?”
釋彌夜搖搖頭:“沒有,上次我被白魅害的太慘了,到現在一想要用妖力就會頭昏眼‘花’,甚至出現幻覺,所以我什麼都沒看到。但是今晚鐘曉梅,我應該是第一發現人,她在我眼前掉下去的。”
“你知道死的人是誰?”陳琛倒是吃了一驚。
“我們宿舍裡的人認出了她穿的‘褲’子。”
陳琛嘆了口氣:“今天一天就死了兩個,這甲乙高中是越來越不太平了。”
說完,陳琛還怪異的瞅了釋彌夜一眼。
釋彌夜翻了個白眼:“陳老師該不會是覺得我是類似於某個戴眼鏡的小孩吧,走到哪裡哪裡就死人?”
“這倒不是。”陳琛苦笑了一聲,“我是覺得這兩起自殺事件未必就是自殺,而且也未必就是人做的。我只是在想,如果白魅在的話,那些東西應該不會這麼囂張。”
釋彌夜撇撇嘴:“我倒不認爲,畢竟這學校裡的鬼又不知道白魅沒在。”
“你錯了,他在沒在是能感覺到的!”狐翛翛脆生生的開口,“那是一種威嚴感,因爲感覺不到,所以就知道他沒在。”
釋彌夜嗤了一聲:“我覺得你們一開始就理解錯了。白魅他根本不會約束這些鬼的,陳老師你不是也說過嗎?白魅對這些鬼,比對人親切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