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左右安慰了好半天,蘇荷姐姐和莫大媽的情緒纔算是緩和下來,不過看莫大媽的樣子,她還是對蘇荷姐姐有很大的怨言,只不過因爲莫大叔的去世,所以仍然顯得很悲慼。
我端起已經有些涼的‘雞’湯,好說歹說,總算是讓蘇荷姐姐吃了一些。
天漸漸的暗了下來,我的心也漸漸的緊張了起來。
今晚,鬼嬰會出現嗎?
我不知道警察到底在這裡安排了多少人,但是隻是看着在病房裡的七哥警察,我還是心安了一些,不過又一想到那個鬼嬰不是一般人能對付的,我又不安了。
差不多九點的時候,莫大媽還沒睡着,她有些奇怪的看着我:“錦繡,你不回家?”
“莫大哥還在警察局協同破案,所以我就來照顧你們。”我聳了聳肩。
其實莫大哥是被留在了警察局,因爲他是鬼嬰的爸爸,所以李傳喜也擔心他有危險,所以乾脆就以協同破案爲藉口,把他留在了警察局——聽釋彌夜說白原市市公安局額的飯菜很難吃,不知道餘歡鎮的這個公安分局的飯菜如何。
莫大媽聽了我的話顯然很驚訝,但是眼裡也流‘露’出了幾分感‘激’:“謝謝你,錦繡。”
我撓了撓頭,只是傻乎乎的笑了笑。
莫大媽其實人不壞,只是對蘇荷姐姐有成見。我記得在我小的時候,在街上遇到她了,她總會給我買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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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她家裡遭遇了這樣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現在也只能希望警察們早點抓到那個鬼嬰。
只是我在醫院裡呆了一晚上,那個鬼嬰都沒有出現。
這傢伙似乎也知道現在這裡很危險,所以乾脆就不出現了?
天漸漸的亮了,警察們也都換了一班了,我坐在‘牀’頭櫃那裡,直打呵欠。
莫大媽也醒了,一睜眼正好看到我在打呵欠,立刻就關切的開口:“錦繡,你先回去休息吧!這裡不是有這麼多人嗎?我知道你是擔心蘇荷的心情不好……”她衝着蘇荷撇了撇嘴,“她不是睡着了嗎?”
我偏頭看了一下,蘇荷姐姐背對着我,側躺在‘牀’上,似乎睡得很香。
我站起來伸了個懶腰:“那這樣的話,我就先回去了……我媽可能待會就會過來了——警察叔叔們,再見!”
在病房裡的兩個不到三十的警察嘴角立刻‘抽’搐了幾下。
我抖了抖‘腿’,又打了一個呵欠。
莫大媽坐起來,把放在‘牀’頭櫃上的保溫瓶遞給了我:“快回去睡覺吧,看你都困成什麼樣子了!你跟瑪麗說說,她現在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昨晚的‘雞’湯味道真的不錯。”
“嗯,我會跟我媽講的。”我嘿嘿一笑,拎着保溫瓶走出了病房。
在我的腳邁出病房的那一剎那,我是絕對沒有想到,這是我最後一次見到莫大媽。
說實話,雖然小的時候莫大媽對我都很好,但是因爲蘇荷姐姐的事情,我一直都對莫大媽有怨言,可是我先前也說了,以前都有人去反應了莫大媽對蘇荷姐姐不好的事情,可是都起了反效果,所以讓我對莫大媽的感覺更不好。
我一直覺得蘇荷姐姐是一個溫柔而謙恭的人,而我又是典型的幫理不幫親的人,所以因爲莫大媽對蘇荷姐姐的態度,我對莫大媽的蠻橫很反感。
可是我真的沒有想到,早上還在跟我說着關心我的話的人,晚上就那麼沒有了。
莫大叔雖然死得也‘挺’突然的,但是因爲他一直沉默寡言,所以說實話,他的死並沒有對我造成太大的衝擊。可是莫大媽不一樣,我在離開病房的時候,她還笑眯眯的跟我告別……
我是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接到電話的。
打電話的是李傳喜,我剛“喂”了一聲,他就聲音凝重的開口:“潘錦繡同學,鬼嬰出現了。”
我立刻就清醒了:“抓到了?”
“沒有,”李傳喜的語氣很沉重,“它殺了張小云,然後逃了。”
“張小云是誰?”我有些發懵。
“莫楚奇的媽媽,柳蘇荷的婆婆。”
我的腦袋驀地就炸開了:“你說什麼?你說莫大媽死了?”
“嗯。”李傳喜的聲音很是低沉。
我的嘴‘脣’微微的抖動着:“莫大媽……死了?是被那個鬼嬰殺死的?”
李傳喜仍舊是沉重的“嗯”了一聲。
“你們現在在醫院?”我沒來得及穿鞋,直接就跳下‘牀’,“我馬上到醫院!”
“我們現在在太平間裡。”
“知道了!”我立刻掛斷了電話,麻利的脫掉了睡衣,換上衣服就往外跑。
不得不說,李傳喜是一個想得很周到的人,因爲知道我要去,所以一早就派了一個警察在醫院‘門’口等我。
巧的是,那個警察正好是今天早上被我叫了叔叔的年輕警察。
“潘錦繡同學,”那個警察急衝衝的在前面帶路,“李局長等你好久了!”
“謝謝!”我也顧不得說別的,加快了腳步跟了上去。
剛一進太平間的‘門’,我就被冷得打了個哆嗦。
“潘錦繡同學,”李傳喜一見到我,立刻站了起來,“你來了?”
“莫大媽她……她真的死了?”我嚥了咽口水,“然後你們又沒有抓到那個鬼嬰?”
李傳喜的表情有些尷尬了:“我是真的低估了那鬼嬰了。”
我嘆了口氣:“能給我說說當時的情形嗎?”
原來,到下午的時候,我媽見病房裡面那麼多警察,就決定先回去買菜去了——她現在只怕還在菜市場,還不知道這裡的情況呢——而這個時候,正好兩班警察‘交’班,就在幾個警察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個鬼嬰突然從窗外竄了進來,先就踩在了蘇荷姐姐的肚子上,然後對準了莫大媽就撲了過去,在所有警察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口咬斷了她的脖子,然後刨開了她的‘胸’膛,抓着她的心臟又竄出窗戶。
聽着目擊的警察的詳細的描述,我一臉的愕然:“這聽起來是一個很長的過程啊!難道當時你們一點行動都沒有?”
那個警察苦笑了一聲:“我保證,整個過程不超過五秒,而且當時我們正在‘交’班,正值一片‘混’‘亂’當中,誰都沒有想到那個東西會突然從窗外竄進來……”
“蘇荷姐姐是什麼反應?”我打斷了他的話。
“柳蘇荷……現在‘精’神幾近崩潰……”那個警察嘆了口氣,“那個鬼嬰逃跑的時候,那顆心臟就丟在了柳蘇荷的被子上。”
沒有去看莫大媽的屍體——李傳喜也不讓我去,說是那種血腥的場面不適合我看。
我真的很想說莫大叔的屍體我見過,李曉娟摔得稀爛的屍體我也見過——都這種程度了,還有什麼不能看的?
不過我還是很感‘激’他的好意,所以也沒有去查看,而是跟着李傳喜回到了蘇荷姐姐的病房。
只是剛剛一進去,我的心裡就一酸。
因爲蘇荷姐姐的‘牀’是貼着牆的,所以現在蘇荷姐姐就蜷縮在牆角,手裡緊緊的抓着被子,整個人都縮在被子裡,瑟瑟發抖,顯得極爲可憐。
而在那雪白的被子上,一團暗紅‘色’的血漬讓人覺得觸目驚心。
“怎麼沒換一‘牀’被子啊?”我皺了皺眉,有些不滿。
李傳喜苦笑了一聲:“你也看到了,現在柳蘇荷這個樣子……我們從嘗試過了,可是她根本就是完全縮在被子裡,我們也拿她沒辦法啊!”
看着蘇荷姐姐的那個樣子,我的鼻子直髮酸。輕輕的走到蘇荷姐姐的‘牀’邊,我小心的按到了蘇荷姐姐的手背上:“蘇荷姐姐?”
蘇荷姐姐往被子裡一縮,整個人抖得更厲害了。
“蘇荷姐姐,我是錦繡啊!”我的心裡更難受了,“蘇荷姐姐……”
蘇荷姐姐還是縮在牆角簌簌發抖。
“蘇荷姐姐,你看看我,我是錦繡啊!”我吸了吸鼻子,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
可是蘇荷姐姐還是那個樣子,好像非常害怕別人的接近,不管我怎麼嘗試,她都是縮在牆角發抖。
“目前就是這種情況了,”李傳喜嘆了口氣,“我們現在正在安排心理專家下來……”
我不忍的看了一眼蘇荷姐姐,才又嘆了口氣:“難道你們不打算讓莫大哥來一次嗎?”
李傳喜的嘆氣都有些哀怨了:“劉小云被殺的事情,我都還沒告訴莫楚奇……因爲柳蘇荷是目擊者,所以沒辦法避免……但是看着柳蘇荷都變成那個樣子了,我實在是不知道怎麼跟莫楚奇開口了。”
想到躺在冷冰冰的太平間裡的莫大媽,我的眼淚終於還是沒能忍住,流了下來。
“對不起,這次是我們的失誤,”李傳喜一臉的沉重,“因爲從來沒有對付過這種東西,也沒有直面過,也沒有想到它的速度會這麼快……”
我沒有辦法去埋怨什麼,因爲我從一開始就很不安。
“在那個東西逃出去的時候,我們有開槍,打中了它,但是它並沒有反應,”李傳喜苦笑了一聲,指了指蘇荷姐姐腦後後面的牆壁上的一個小孔,“子彈穿過了它的身體……”
我嘴角一撇:“子彈?這東西還沒有殺蟲劑好用呢!”
李傳喜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事實證明你說的是正確的。”
“這還是小夜教我的法子呢!”我有些苦悶的看了一眼蘇荷姐姐,“如今蘇荷姐姐這個樣子,到底要怎麼辦纔好!”
“所以我們纔會聯繫心理專家啊!”李傳喜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我也很擔心柳蘇荷的‘精’神承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