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影累了大半夜,睡得很沉。
一大早,綠痕在外頭敲門道:“王爺、王妃,宮裡頭來了消息,說是太后娘娘回來了。她想要見見王妃呢。”
“本王知道了。”夜非白輕輕地應了一句。
夜非白坐了起來,將蘇影攬到自己的懷裡,動手給她穿衣服。
蘇影靠在他的懷裡,懶洋洋地任由他擺弄:“說起來我還從未見過太后娘娘。”
“你應該叫皇祖母。”夜非白開口糾正道,“皇祖母去大佛山爲國祈福三年,你自然是沒有機會見過她。”
“哦。”
夜非白夜非白替蘇影穿好衣服,又將她按在梳妝鏡前替她梳頭:“你也不用擔心,皇祖母是個很好相處的人,她一定會喜歡你。”
蘇影心裡沒底:“希望如此。”
對蘇影來說,皇宮不是個好地方。
似乎,每次她進宮都沒什麼好事。
夜非白就蘇影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不如我陪你一同前去。”
“不必,你還要上早朝呢。你說過皇祖母是個慈祥的人,難不成她還將我吃了不成。”
劉貴妃一聽到蘇影很快要當宮裡來覲見太后的消息,眼中閃過一道寒芒。
蘇影這個臭丫頭最會裝,又懂得討好人。
太后是個心軟的,最會被人哄。
若是太后向着她,以後要對付蘇影就更難辦了。
劉貴妃想了半會兒,馬上命了一個宮女過來,在她的耳旁說了幾句。
宮女會意,點了點頭就離去了。
夜非白與蘇影一同進得宮,夜非白見時間還早,本想直接將蘇影送到太后的慈寧宮。
經過走廊的時候,兩人正說着話,並沒有注意別的。
就在此時,有一個宮女端着藥碗急匆匆地趕過來。
蘇影還沒有反應過來,只覺得身體被人一撞,接着就聽到“啪”地一聲,藥碗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蘇影今日進宮來,聽說太后喜歡素淨端莊的打扮,特地穿了件顏色素雅的衣服。
宮女剛纔不小心碰到蘇影,藥碗裡的藥汁並不是特別燙,可是裡頭烏黑的藥汁將她的裙子染得黑漆漆的。
蘇影還沒有說話,這個宮女已經在蘇影的面前跪了下來。
她神色張皇,不住地求饒:“饒命啊,王妃饒命!”
夜非白眉頭緊皺,臉上發着冷冽的神色:“你眼睛都長哪兒了?!”
宮女的身體發着顫,在地上用力地磕了幾個頭:“王爺饒命,王妃饒命啊!錦答應身體不適,奴婢這才着急給她送安胎藥,沒有想到會衝撞了王妃!”
蘇影眼看時間不早,揮了揮手:“算了,你走吧。”
“謝謝王妃,謝謝王爺。”宮女得了饒恕,連忙急急離去。
蘇影擦了幾下,有些無奈地看着自己裙子上的污漬。她衝着夜非白道:“你先去上朝吧,我去後頭換條裙子。”
“我在這裡等你……”夜非白話音剛落,就見到孫公公跑了過來,“哎喲,王爺,您怎麼還在這裡啊!皇上找您呢。”
夜非白看了一眼蘇影,蘇影衝他笑道:“王爺,您快去吧。”
蘇影還沒走幾步路,又有個眼生的宮女急急忙忙地趕過來:“淮王妃?您怎麼還在這兒,太后娘娘一直在慈寧宮等你呢。”
“是麼?”蘇影想着再去換條裙子也要耽擱些時間,不過自己的裙子。
宮女也看到了蘇影裙上的污漬,笑着說道:“王妃,太后娘娘並不拘小節,只是她生平最恨等人。她昨個晚上一回來聽到淮王成婚了,就特別想見見淮王妃,不過因着天色太晚才作罷。今個兒太后一早起來就在宮裡頭等着王妃,王妃若是再遲了,太后恐怕會不高興。”
蘇影聽到她這麼說,想着一路上耽擱這麼多時間不好,不如就先去太后宮裡。
蘇影進了慈寧宮,就見到劉貴妃和宓妃都在,正在和太后說着什麼。
蘇影低垂着眸子,邁着蓮步緩緩出現在太后的面前,她跪在地上,朝着太后行了大禮:“影兒見過皇祖母,願皇祖母身體康健,福澤萬年。”
“擡起頭來給我瞧瞧。”
蘇影依言擡起頭來,太后穿着一身太后的服飾,模樣端莊,眉目慈祥。
她保養得很好,看不出真實得年齡。
太后淺淺地笑道:“這孩子模樣生得好。”
“謝皇祖母。”蘇影才說了一句,這才發現太后的笑意未達眼底,甚至她的眉頭還微微皺了皺。
一旁的劉貴妃慢悠悠地喝了口茶,突然捂着脣笑起來:“太后娘娘說的是,影兒這張臉可是將非白迷得神魂顛倒。非白自從娶了影兒之後,其他的女子都入不了他的眼。”
“哦?是這樣嗎?”
蘇影垂着眸子,一副惶恐的樣子:“貴妃娘娘說笑了。”
劉貴妃這個笑道:“影兒你往日裡最愛打扮,如今穿着這樣的裙子來見太后……可見影兒你並沒有將太后放在眼裡。”
一旁的宓妃看了蘇影的裙子一眼,眸中含着一絲幸災樂禍的笑意。她衝着太后說道:“姑母,影兒這丫頭有時候迷糊,您可別怪她。”
“影兒什麼時候迷糊了,最精靈的可就是她了!”
蘇影的臉慢慢沉了下來,眼眸清冷一片。
之前她着急着見太后,又見那兩個宮女眼生,並沒有什麼想法,如今才知道自己是落入別人的陷阱。
這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計謀,卻能讓太后對她不喜。
蘇影朝着太后一拜,神色驚慌失措:“望皇祖母恕罪,影兒不小心被宮女撒了藥汁。影兒本應去換一身衣裳再來,只是生怕讓皇祖母好等,這才冒昧前來。”
劉貴妃冷哼一聲,接過了話頭:“影兒怎麼能隨意將罪名按在其他人的頭上。這宮裡頭的宮女各個都是精心挑選的,怎麼會如此魯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