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二年春。
景泰帝登基的一年中,百姓可謂是安居樂業,就連鄰國的一些曾蠢蠢欲動的外敵,也不敢輕易來犯。
其實大家對於趙沉這位大鄴的新帝,心裡還是非常忌憚的,趙沉的戰功可不是胡亂吹噓出來的,那看是在戰場上一次又一次拼殺出來的。
雖然他們對大鄴的豐富肥沃的土地垂涎不已,但誰也不想做第一個‘出頭鳥’,大家都在觀望彼此,等待着最好的時機。
三月鷹飛,四月草長,在景泰二年四月的一天裡,北海方面突然傳來消息。
北海太子賀蘭蘇打敗兄長滅了兄長的餘孽,順利的繼承北海王位,成爲新一任的北海大汗,蟄伏了四年,賀蘭蘇終於成王了。
李扶月得知心底自然高興不已,第一時間就將這一消息告訴了白玉。
可白玉卻表現的平平淡淡,甚至眼皮子都沒撩一下,彷彿她說的不過是一個不相干的人,而不是曾經深愛過的男人。
李扶月心裡一陣嘆息,這可真是一對那解的冤家,看來他們要達到圓滿還有的磨。
同月賀蘭蘇便派大使向大鄴皇帝遞來信函,希望兩國聯姻以此達到永久邦交的意願,而聯姻的對象不是什麼公主、郡主的,而是皇后身邊的婢女……白玉。
賀蘭蘇在信中懇請趙沉將白玉送嫁到北海,做北海大妃,並保證終生只會有白玉一妻,此生絕不有負於她。
對於這一請求,不明真相的大鄴官員們均是一片譁然,不明白這賀蘭蘇到底賣的是什麼藥,紛紛猜測難道賀蘭蘇求娶一個婢女,就不怕被瞧不起嗎?
同時對於白玉的真實身份起了懷疑,但衆臣也只是在心裡猜測着,沒人拿到明面上來質疑。
當李扶月看到信件時,下巴差點驚得掉下來。
沒想到這賀蘭蘇剛剛繼承王位,第一件事不是整頓北海內部,而是直接奔着白玉來了。
唔……可見這幾年他憋得有多難受,李扶月在心裡替他鞠了一把同情淚。
當然了,雖然她恨不得馬上將白玉送到賀蘭蘇的牀上去,但也要尊重白玉的意願,如果白玉不願意的話,她也不能強求。
李扶月靠在軟榻上,看着信函連連的唉聲嘆氣,覺得真是頭疼不已。
一雙哀怨的眼睛,巴巴的看着身側專注在奏摺上的男人,撇撇嘴道,“爺,你說白玉會同意嗎?”
男人聞言,眼皮都沒撩一下,繼續埋頭在奏摺之上,淡淡的甩給她兩個字。
“不知。”
“……”
李扶月臉一僵,她怎麼忽然的覺得,這個男人對自己越來越敷衍了呢?暗暗一咬牙,氣哼哼的道,“不管,你說這件事到底該怎麼辦?”
其實在她私心裡,還是非常希望白玉能和賀蘭蘇走在一起的。
因爲她看的出來,這輩子白玉除了賀蘭蘇,怕是不會再接受別的男人了。
既然這樣的話,與其孤獨終老,不如在給彼此一個機會。
她也看的出來賀
蘭蘇對白玉的感情有多深,只是白玉還過不了心裡的那道坎而已。
關鍵就在於這,她想不到要如何才能解開她心底的那道坎,對於他們曾經的事情白玉也是諱莫如深,從不在自己面前說起,就算她主動提起,白玉只是沉默不語。
男人嘆息一聲,放下手中的奏摺,側目看着身邊的小女人,嘴角浮現一抹淡淡的笑意。
男人長臂一展將她摟進懷裡,低頭在她的脣上輕輕一吻,語聲帶着淡淡的調侃,“白玉在你身邊伺候了這麼多年,難道你真的捨得她離開你?恩?”
李扶月眉心一蹙,她怎麼覺的這個男人是故意在逗自己呢?
和白玉的終身幸福相比,自己的捨不得又算的了什麼?
小梅子的死對她來說是一輩子的愧疚,所以她希望自己身邊的人都能幸福。
狠狠的白了男人一眼,一臉無奈的道,“我捨不得有什麼用啊?”
男人挑眉,眼底含笑的看着懷裡略有些豐盈的妻子,心底軟的一塌糊塗,覺得此生能擁有她真是自己最大的幸事。
李扶月被男人毫不掩飾的炙熱眼神給看的有些發毛,輕咳一聲,蔥白纖細的小手沿着男人的下巴上一下一下輕划着,呵呵的笑道,“如果我不答應放人的話,只怕人家北海的大汗會揮師南下,兵臨城下來搶人也說不定。”
這並不是沒有可能的事,從賀蘭蘇直接給趙沉遞信函,而不是直接找白玉這一點就可以看得出來,賀蘭蘇這一次對白玉是勢在必得了。
想想也是,其實賀蘭蘇與眼前的這個男人有些地方還是很像的,強取豪奪這樣的事情,賀蘭蘇一定做得出來。
趙沉雙眸微微眯着,微微一側頭,將小女人的手指含在了口中。
牙齒輕咬了咬,舌頭似挑逗一般的逗弄着口中的芊指,語聲含糊的道,“只要你不肯,爺自然有辦法將那丫頭給留下來。”
“嘶……”
像是被男人的牙齒咬疼了一般,李扶月倒抽了口氣,小手握着拳頭,朝着男人的肩膀打了一拳,“真是越老越沒個正行了。”
老?
男人的臉瞬間的陰沉下來,一雙帶笑的眸子漸漸地冷卻下去。
他確實比她大了七八歲,所以他最是聽得不她說自己老了,三十歲的男人很老嗎?
李扶月看着男人瞬間陰沉下來的臉,心裡頓時‘咯噔’一下。
她怎麼就忘了,這個男人最不愛聽的就是這個字了,李扶月心裡頓時升起懊惱來。
以往自己凡是有嫌棄他比自己‘老’的嫌疑,都會被這個男人身體力行的收拾一頓,甚至有一次自己竟然三天都沒下來牀,那不堪回首的往事,讓她心裡頓時淚流滿面。
輕咳一聲,李扶月雙手撐在男人的肩上,奸笑嘻嘻的道,“爺,我有沒有說過,我最喜歡你的成熟穩重了,其實、咳……現在的老男人都很吃香,我最喜歡老男人了,呵……呵呵呵呵……”
“你說我是老男人?”
男人不但沒有被女
人的話取悅,反而心裡更加的氣憤了,她竟然說自己是‘老男人’!他到底哪裡老了?
“沒……”李扶月嘴角狠狠的抽了抽,連連搖頭,裝起了孫子,“你聽錯了,您不老,您一點都不老,您可是雄風正在、金槍不倒,一夜數次不在話下,小女子我深深的折服在您的雄風之下……”
“咳咳!”
一旁伺候的李重新實在是聽不下去了,覺得自家皇后真是的臉皮真是越來越厚了,這些話哪是婦人說的?
可憐的李公公,一張包子臉紅到了脖子,在一旁一個勁兒的咳嗽,證明自己的存在,“咳、咳咳……”
再這樣下去的話,他覺得自己可能會不長,自古以來知道的太多的人,都沒有好下場,嗚嗚嗚……
李扶月臉一僵,眼風朝着不停咳嗽的李公公射去,咬牙切齒的道,“我曾聽人說過,有的人故意咳嗽,可是咳着咳着他就嗝屁過去了,公公你可要小心一點了。”
“呃,咳咳……”
李重新一臉哀怨的看着座上的兩人,嗚嗚嗚……他瞬間的覺得,自己這日子真是越來越沒法子過了。
冷哼一聲,李扶月轉過頭,臉上掛着討好的笑意,一雙柔若無骨的小手在男人堅硬的肩膀上來回的揉着,“爺,咱們言歸正題。”
“哼!”
男人剜了她一眼,這個小女人真是越來越會狗腿了。
不過,對於男人來說還是很受用的,淡淡的了了她一眼道,“阿月說如何,那就便如何吧,爺沒有意見。”
對於這件事他一個日理萬機的一國之君,才懶得去廢精力去管,倒不如給這個小女人找點事做,省的她一天到晚的纏着自己要生女兒。
一年前慧能大師的一番話,對小女人來說還管些用,但也僅僅只管用一年而已。
現在一切塵埃落定後,小女人又再一次的固態萌發,他還真是有些頭疼,不是他不打算要孩子,只是……
李扶月嘴角的笑意一僵,她要是知道要如何解開白玉的心結的話,她才懶得來問他呢!
哼……真是可惡的男人!
看着小女人一副打算謀殺親夫的表情,男人低低的笑了笑,攬着她腰身的大手微微收緊幾分,低嘆一聲,“傻妮兒,只要賀蘭蘇將當年的誤會解釋清楚了,白玉難道還能不原諒他?”
李扶月眉頭緊擰,語氣有些遲疑,“你怎麼那麼肯定當年的一切,真的就只是個誤會?”
男人眉心一跳,喉嚨滑動一下,輕笑一聲道,“阿月不是曾說過,賀蘭蘇其實和爺是同一種人嗎?”
看着她點頭,男人復又道,“那阿月認爲,爺能做出親手殺了自己心愛女人的事嗎?恩?”
李扶月想象着趙沉拿着刀追殺自己的模樣,不禁大大的打了個寒戰。
唔……那畫面實在是太美了,她竟有些想象不出來。
好吧,其實她也不相信賀蘭蘇真的會那般做,只是事情都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要證明賀蘭蘇的清白談何容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