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門口此刻大概圍了將近四十多人,豎起幾桿紅底白字的大橫幅,舉條幅的人全是我兄弟,王行、文錦、毛毛、張夢魂,還有兩個挺意外的人,林殘和張浩。
老王蹲在不遠處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吧嗒吧嗒”抽着旱菸,當看到我從警局裡出來,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投射過來。
“兄弟!”我聲音顫抖的朝着他們張開了雙臂。
“寶哥!”兄弟們好像提前商量好了似得,一起的朝我涌了過來,身後將近四十人的少年齊刷刷的朝我喊叫道。
此刻已經是凌晨的四點多鐘,儘管大上海的氣溫要比我們老家高很多,但是這個時間段還是挺冷的,所有人的頭髮和衣服上全都掛着厚厚的露水。
“大侄子,帶着朋友們趕快散了吧!影響不好,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們要圍攻派出所呢!”戴着金絲眼鏡的中年人在身後擠眉弄眼的提醒道我。
“給黃叔添麻煩了,明天我請您和林叔一起吃飯,還請一定給我個面子。”我深呼吸兩口,壓下自己亢奮的心情,回頭朝着兩個“大領導”點頭哈腰。
“好的,隨便找家小館子,越不起眼越好,咱們都是親戚不至於破費,還有你記得到醫院做個檢查,千萬別落下什麼暗疾!”中年人貌似無微不至的朝我擺擺手。
比劃了個ok的手勢後,在王行和文錦的攙扶下,我們一羣人浩浩蕩蕩的朝着街頭走去。
“行哥,你們咋能這麼快就趕過來了?”我驚喜萬分的問道王行,同時朝着林殘和張浩感激的抱拳。
“傻狍子,這個世界上有種交通工具叫飛機,你知道不?瞅你的山炮樣兒估計也不會知道啥叫包機咯...”老王佝僂着腰桿跟在我們左右,只不過他年齡有點大,跟一羣大小夥子走在一起,顯得比較怪異。
“滾!”我笑罵了他一句,嘴上雖然罵街,不過我心底是真感激他,如果沒有老王幫忙,我這次可能真交代到警局裡面了。
“唉,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你就是這麼對待自己的救命恩人的?”老王一臉痛心疾首的捶打着自己胸口,那副模樣就跟誰踩着他尾巴似得。
“哈哈...”一羣人全都被這個老不羞的逗逼樣子給整笑了。
“王哥給我們打完電話以後,我們就開始尋思怎麼過來,後來還是多虧了毛毛和殘哥和浩哥...”王行慢慢跟我解釋起來。
原來當聽到我出事以後,毛毛就立馬跑回了家,以死相逼讓他爸想辦法包機,林殘和張浩幫忙聯繫
到了天門的四哥,四哥讓他們放心鬧,會幫着想辦法,一羣熱血少年本來都已經準備衝進警察局鬧事的。
幸虧碰上了蹲在警察局門口的老王,不得不說老王的社會經驗豐富,讓他外甥早早的就開始偷偷錄像,等到大部隊過來,文錦出了這個主意,拿社會輿論逼警局就範。
“謝了,謝謝兄弟們!”聽完王行的話後,我感動的朝着所有人彎下腰鞠躬,可以說如果沒有他們,我註定難逃厄運。
然後又特意走到林殘、張浩和老王的面前鞠了一躬“多謝三位哥哥。”
“盡整這虛頭巴腦的幹啥,又不是外人,福來哥是天門的頭號戰神,我們以後都得跟着他混,這不提前過來抱你大腿嘛!”林殘壞笑着擺擺手,把身子讓到一旁,避開了我的鞠躬。
“對對對,都是自己人,咱們別整那些沒用的,寶哥哥~我欠的錢...”老王一臉憨厚的捻了捻手指,做出個數鈔票的手勢。
“談情太傷錢,感情歸感情,鈔票是鈔票,你偷了我一萬,現在三個月了,按照道上的規矩,七分利...”我昂起腦袋,裝作思考的樣子。
“滾,虎逼玩意兒!費了半天勁,救了個白眼狼...”老王氣的直跺腳,朝我破口大罵起來。
“哈哈...”一羣人再次被逗得大笑起來。
“得了,這邊的事情也處理了,待會我們哥倆抓緊時間趕回縣城了,家裡不能沒人,不然鬼門關的不定整什麼幺蛾子出來。”站在路口閒扯了幾句後,林殘和張浩就打算跟我揮手道別。
“煙鬼還沒死呢?從大城市玩兩天再回去唄。”我誠心實意的挽留着他倆。
“煙鬼讓你乾折一條腿,現在基本上都不怎麼出王朝夜總會,不過做事比以前更不折手段了,那個叫沈曼的女孩你還記得不?”林殘嘆了口氣看向我。
“嗯,她沒事吧?”我趕忙出聲問道,當初如果不是因爲我,她也不會被鬼門關的人通緝。
“她沒事,現在幫着我在炮街帶小姐,她爸讓煙鬼整死了,不過沒證據...醫院說是藥物中毒,操!”林殘忍不住咒罵了一聲“而且煙鬼這個逼不知道怎麼又跟咱們縣新上任的副縣長搭上了線...”
“替我跟沈曼說聲抱歉吧,幫着好好照顧她。”我心頭一沉嘆了口氣。
“等你這邊穩定下來吧,我讓她過來找你,在老家呆着還得時刻防備煙鬼使壞!”林殘擺擺手。
“那浩哥留上海玩幾天唄,殘哥一個人應該能辦事!”我又
朝着張浩微笑道。
張浩的老臉一紅,止不住的笑了出來“我更得回去,我媳婦又有了...這次我可得保護好她!”
“浩哥槍法夠準的啊!提前說恭喜了,孩子滿月的時候一定記得打電話!”我咧嘴一笑朝着倆人道別。
“康子,跟你說個事兒!”張浩摟住我的肩膀勾到了旁邊小聲道“剛纔尋素雅來過,不過那會兒大家都忙着造勢,誰也沒注意,就我看到了,我估計你能這麼快放出來,肯定跟她也有點關係...”
“嗯,我知道了,多謝浩哥。”我心裡狂跳了兩下,猛然想起來,在警局的時候,他們好像說過什麼“武警指揮學校”,原來尋素雅真的幫過我。
“緣分這種東西,得學會珍惜!”張浩朝我笑着擺擺手,和林殘一起鑽進了輛出租車裡,衝機場出發了。
“咱們去哪?”王行回頭看了眼浩浩蕩蕩的兄弟們,粗生粗氣的問道我。
“帶你們去嚐嚐正宗的上海生煎包和餈飯糰!吃完飯安排弟兄們睡覺,養足精神陪我一起去談判!”我想了想後大手一揮朝着兄弟們吼道。
酒壯慫人膽,刀狠狂人心!
擁有這麼多把尖刀,要是不做點什麼,確實對不起我在警察局裡挨的那頓電炮飛腳。
當四十多個剃着板寸頭,說話罵罵咧咧的小混混齊刷刷的出現在早餐一條街的時候。
整條街賣早點和吃早點的人全都驚呆了,清晨五點多閔行區的早餐街上因爲一羣從東北走出來的少年變得沸騰起來。
也就從這天開始一隻來自東北的小螞蟻將在上海這座中國最繁華的大城市慢慢開始露出自己的獠牙。
“康子,我跟你說個事兒,這次來我們就不準備走了!”吃早飯的時候,王行湊到我跟前小聲道:“家裡的幾條街和小姐,我們全都賣給林殘了!”
我擡頭看向文錦、張夢魂和毛毛,他們幾個也一起朝我點了點頭。
“毛毛和夢魂呢?”其他人都好說,關鍵這倆富二代可不好解決。
“我爸在上海幫我聯繫了學校,他說我只要給他拿回去一張大學畢業證,四年不管我!”毛毛撓了撓後腦勺傻笑道。
“你呢?”我把目光看向了張夢魂。
張夢魂傷感的吸了吸鼻子,伸手指了指自己胳膊的位置“家裡生意破產,我爸...”說着話,他的眼圈就紅了。
我這才注意到,他的胳膊上掛着一個孝牌,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節哀,有我們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