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百里雨落的一雙眼頓時閃了亮汪汪的光。靖王問她可曾許了人家,難道是對自己有意麼!
念着,她忙得搖了搖頭,迫不及待的回道:“回承璟哥哥,我並未許過人家!”說着,臉上又帶了一抹紅暈,有些嬌羞的繼續說道:“我至今仍舊待字閨中。”
這話說完之後,百里雨落預想的話卻沒有聽見。
祁承璟只是略微一點頭,這才道:“這樣啊,那就由我做主爲你選個好人家吧。大學士徐子達有一子,名喚徐明軒,今年剛二十歲。雖說是四房妾侍所生的庶子,卻是新晉的榜眼,很得陛下的青眼。且這個徐明軒爲人很是忠厚老實。我看你們年齡相當,你又未曾婚配,不如就讓我來替你們牽個線可好?”
這話一出口,百里雨落只覺得平地響驚雷,直炸的百里雨落頭腦有些發矇。她心思急急的轉了幾個彎,一雙妙目頓時含了滿眼的淚,盈盈的望着祁承璟,可憐巴巴的開口問:“姐夫,可是姐姐覺得我在這裡礙眼了?若是礙眼,儘管將我打發了便是,何苦這樣……”
說着,她又將手帕捂住了嘴,一雙看向祁承璟的眼,也越發的委屈了起來。
祁承璟不爲所動的搖頭,淡然開口道:“你想多了,只是我覺得你也到了許配人家的年紀。作爲姐夫,我替你物色合適的人家,也是合情合理的。”
正是一日好陽光。
百里清如窩在躺椅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梳理着如意的毛,懶洋洋的聽完連翹的彙報,方纔睜開眼,問道:“璟哥哥真是這麼說的?”
連翹小雞啄米一般的點了點頭,嘻嘻笑道:“小姐你不知道,四小姐聽了王爺的話,當時就哇哇大哭啊,那場景,嘖嘖嘖。”說着,她一雙眼睛越發的彎了起來。那四小姐當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居然想要勾引王爺,也不看那是誰的男人!哼,現在嚐到苦頭了吧。還真以爲天下的男人都是如同任陽羽那樣的人渣啊!
百里清如倒是不知道她家小丫鬟轉了這麼多的想法,只擡手擋了下灑落的日光,隨即似笑非笑的問道:“我倒是不知道,連翹你不出晗安閣的門,都能知曉這麼多呢。是了,說起來,方纔看到長青專程過來,與你說了半日的話。唔,他倒是對你極爲上心的樣子嘛。”
她這一番話說下來,連翹的臉頓時紅的如同煮熟的蝦一般,嗔道:“小姐,你說什麼呢。”
“恩?我說什麼了麼?是了,我說的是,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百里清如捏了旁邊的一個糕點,閒適的要丟進嘴裡,卻突然落了空。
她詫異了一下,頓時吼道:“如意!”
如意伸爪搶了百里清如快要到口的糕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送到了自己嘴裡,而後嗖的一下竄到一旁的樹上,倒吊着衝着百里清如呲牙咧嘴。
百里清如頓時危險的眯了眯眼,站起身,拖長了聲音,陰測測的笑:“如意,這糕點好吃麼?”
如意砸吧了一下嘴,頗爲滿意的點了點頭,哼唧,從你手裡搶來的,
自然是好吃的!
看着如此模樣的如意,百里清如冷笑了一聲,忽而吩咐一旁的青竹:“待會吩咐廚房,本妃未來三日要節食減肥,只吃素。”
聞言,如意頓時哀嚎一聲,從樹上掉了下來。它錯了,它不該跟這個無恥的女人比無恥的!她是無恥界的祖宗!
見狀,一旁的連翹頓時心疼的跑過去將如意抱了起來,輕柔的順着它的毛,道:“你呀,幹嘛要招惹小姐。”說着,又回頭嗔道:“小姐,你也是的,沒事老跟如意過不去,你看它,多可憐!”
百里清如回眸,剛巧看見如意一面可憐巴巴的睜着圓溜溜的眼睛,一面拼了命的往連翹的胸上蹭,不由得哼哼了一聲。那隻色猴子可憐?呵呵,她就笑笑,不說話!
不過,百里清如卻是想起另一件事來,遂開口吩咐道:“連翹,你去趙山家的那裡一趟,吩咐她將我那好妹妹的吃穿用度上提一提,知道怎麼做麼?”
趙山媳婦乃是王府的小管事,早被連翹買通,二者的關係十分的好。聽了這話,連翹頓時露了一個瞭然的笑,道:“小姐,連翹明白。”
這日,趙山家的剛吃了早飯,正與府內幾個要好的丫鬟婆子們說着閒話,正說到開心處,就見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衆人齊齊向門口看去,只見一個一身紅衣的女子走了進來,身上珠翠環繞,容貌嬌豔,眉眼裡卻是帶着怒氣。
趙山媳婦當先起了身,笑道:“紅苕姑娘怎麼過來了?”
紅苕冷冷看了她一眼,道:“怎麼,我就不能過來了麼。”
那幾個婆子們忙得笑了一笑,道:“紅苕姑娘來了,咱們自然是歡迎還來不及呀,趙山家的,這話說的不對。”
“是是是,婆子我糊塗了,紅苕姑娘別介意。”趙山家的怎麼不知道她們是爲她解圍。心內雖不屑於紅苕的做派,面上也帶着諂媚的笑,賠了不是。
紅苕這才冷哼了一聲,也不顧屋裡有人,開口就問道:“我且問你,這百里雨落不過是一個客人,爲何這幾日的吃穿用度都比這府內的主子有過之而無不及了?你做管事也不是一兩日了,以前從未出現這樣的事情,怎麼,如今是人老了,記性也差了,盡做些糊塗事情麼!”
趙山和他媳婦都是靖王府的老人,一直在這府內當差,便是連祁承璟見到了,也是和顏悅色的,何曾受過如今這般的屈辱?這紅苕的身份雖然不同,卻也只是個丫頭,是以,趙山媳婦聞言,冷冷的一笑,開口道:“紅苕姑娘,咱們這裡做事都是講究規矩的。雖說百里小姐是客,她的姐姐,卻是正經的靖王妃,本就高人一等。況且,這自古以來,娥皇女英共侍一夫的佳話都是美談,百里小姐又是庶出,便是嫁到王府做側妃,姐妹二人一同伺候王爺,也不是不可能的。再加上,如今百里小姐日日的隨侍在王爺的身邊,可是得寵的很。是以,咱們思慮之後,纔將她的吃穿用度都挑了上去的。”
這一番話說完,趙山媳婦冷眼看着紅苕一張臉上顏色變換的極爲精彩,不由得滿
意的一笑,道:“紅苕姑娘,事情便是如此,不知您還有什麼吩咐?”
“吩咐?哼,我倒是不知道,一個外來的丫頭就值得你們這麼巴結了!真是沒眼力勁的,我告訴你們,她百里雨落就是個烏鴉,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做夢!”吼完這些話,紅苕扭曲着一張臉,又狠狠的說道:“從今兒起,你們將她的供應給我減到丫鬟的份例上!不,只許給她吃最下等的飯菜!誰問起來,就說是我的吩咐。我倒要看看,這王府內,除了王爺,誰還敢騎在我紅苕的頭上!”
紅苕氣咻咻的吼完這些話,再也不看屋內的衆人,轉身去了嘯風樓。這幾日她只顧得忙其他的事情,卻叫這百里雨落鑽了空子。竟然敢變着法子接近王爺,有她紅苕在,還輪不到別的女人來獻殷勤!
她正在氣頭上,連走路的步伐都帶着風聲,過往的小廝丫頭們都紛紛躲避,卻等她走了之後,又悄悄的聚集在了一起竊竊私語。看紅苕這模樣,王府裡,估計又有好戲看了。
紅苕剛走到嘯風樓,便見百里雨落提着一個食盒款款而來,眼角眉梢,皆是春意。
所謂冤家路窄,不過如此。
紅苕眯着眼,待得百里雨落走進,頓時伸手攔住,冷聲道:“百里小姐有事麼?可有王爺的傳召?”
百里雨落先前見着門口站着一個衣着豔麗的丫頭,並未曾放在心上。此刻被這丫頭攔住,頓時不滿的開口:“你是誰,憑什麼盤問我?”一面說,百里雨落一面上下的打量着紅苕。
“我不是誰,不過是王爺的貼身丫鬟,這王府的大小事務,都歸我打理罷了。”紅苕淡淡的說了這句,手依舊攔着百里雨落,不許她前行一步。
聽了這話,百里雨落頓時嗤笑了一聲,道:“我還當是誰呢,不過是一個下人,管事又如何,真當自己是主子了?就憑你,也敢攔我?滾開!”
“呸,我是下人又如何,遲早,我也是主子!倒是你......”紅苕呸了一口,又不屑的盯着百里雨落,聽得她反問:“我怎麼?”這才緩緩開口,說道:“沒怎麼,就是覺得,百里小姐這還沒出嫁呢,就天天賴在姐夫家裡白吃白喝。若是將軍府真是那貧窮的揭不開鍋了,我還可以理解爲,你是窮,爲了討口飯才留在這裡的。可是,雖說你是庶出的,這將軍府也不至於養不起一個庶出的小姐吧?你這麼天天呆在靖王府,莫非是圖謀不軌,上趕着給人做小麼?”
紅苕心內正憋着一股子的怒氣,此時當事人上趕着前來讓她羞辱,她又豈會放過這個大好時機。這一番話說下來,饒是百里雨落牙尖嘴利,也被氣得一張臉通紅,盯着紅苕那一張豔麗的臉,你了半日,也未曾說出個所以然。
紅苕快意的笑了幾聲,尖利刺耳的聲音幾乎貫穿百里雨落的耳膜。
好一會兒,她才扭曲着臉,惡狠狠的看着百里雨落,道:“這靖王府內能當家做主的,不是你那癡傻的姐姐,更不會是你!你若是識相,就給我收了那些齷齪的心思,老老實實的。不然,有你好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