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影城裡頗爲冷清,蕭冰欒正打算先回自己的房間換下衣服,身後就被人用劍指住了。
“別動,你是什麼人?”
等那人轉過身來的時候,蕭冰欒勾脣一笑“怎麼?連我都認不得了?”
“主子?”
驚喜的聲音喚出了許多姐妹,簇擁着從各自的房間裡跑了出來。
蕭冰欒看着拿着劍的媚兒,笑道“幹嘛這麼緊張,咱們冰影城什麼時候來過外人?”
媚兒本來驚喜的神色頓時有些蔫兒,臉色也多了一抹擔憂。
“主子,在你不在的時候,江湖上好多勢力在查探我們冰影城,那日闖入了一羣黑衣人,死了不少姐妹。”
媚兒神色落寞之中還帶了不少的內疚。
而蕭冰欒聽了卻是心裡一顫。
“你說什麼?”
“主子,我真的沒有騙你,現在爲了安全大家都各自呆在房裡,一有事情都全體出動,我們不敢肯定那些人會不會再來。”
“有沒有查到是什麼人?”
媚兒搖搖頭。
蕭冰欒心中一片薄涼,她冰影城向來做事謹慎,也從不與人結仇,何以會招致如此禍事?
“兮染有沒有回來?”
媚兒搖搖頭“兮染要回來嗎?”
蕭冰欒卻心下一驚,糟了,兮染該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兒吧?
“主子?”
看着大家擔心的樣子,蕭冰欒分別給了每個人一個擁抱。
“各位姐妹,城中遭此禍事,肯定不是無端而來,我們要加強防範,如今赫羅和天闕已經開戰,外面也不太平,我會重設城中陣法,大家要加緊時間訓練功夫,若有敵人外侵,我們決不能坐以待斃。”
“請城主放心。”
衆姐妹異口同聲,蕭冰欒點點頭,與媚兒對視一眼,遣散了衆人回到房裡。
“主子,你懷疑我們之中有人在外招惹了人?”
蕭冰欒接過媚兒遞過來的茶水,搖了搖頭“不排除這個可能,但是我現在更擔心的是兮染,我讓她出門辦事,太過倉促,只怕如今她身陷囹圄,我卻不知道去哪兒救她。”
媚兒皺了皺眉,也開始擔心起來。
“對了,寒珂和妙清呢?”
“寒珂和妙清應該在外打探,今天應該就能回來了。”
正說着,就有人來通報。
“城主,媚兒姐姐,寒珂和妙清姐姐回來了。”
媚兒打開了門,寒珂和妙清風塵僕僕的走進來,待她們看清眼前人是蕭冰欒的時候,不由得激動了起來。
“主子。”
許久未見,自是想念,但事態緊急,也未有過多寒暄。
“你們這一次出去可曾聽說前線有什麼大事兒?”
“我們聽說,赫羅和天闕交戰,本來天闕是處於下風的,可是突然之間不知道什麼原因,天闕多了一支鬼軍。”
“鬼軍?可是鬼組成的軍隊?”
媚兒正端着一壺茶走進來,聽到這兒不由得插了一句。
妙清搖搖頭。
“鬼軍是人,可是其行事作風卻如同鬼魅一般,因此得名。本來天闕連連敗退,但是自從鬼軍出現,敗退的就是赫羅了,赫羅的將領聽說還受了傷,如今軍中無人統領,怕是已經亂成一團了。”
蕭冰欒皺着眉頭聽着這些消息,怎麼感覺都不像是真的。
“妙清寒珂,你們的消息可準確,軍中即便主將出了事,不是還有副將嗎?”
“副將在開戰的第三天就受傷回家養傷去了。”
“我還聽說,赫羅那邊的朝臣都推薦莫王出征,聽說晉帝沒有辦法,一直壓着,如今怕是也壓不住了,看來莫王出征勢在必
行。”
南宮流星受傷,宇文卉蘅早就退出戰場,那麼原因何在?
即便是天闕出現了一隻鬼魅的軍隊,能夠戰無不勝......難道說這一切都是南宮幽絕的計謀?
突然像是想通了一般,蕭冰欒微微勾起脣角,怕是也只有南宮幽絕才能設計的如此巧妙吧。
那麼那隻鬼軍?
“你們可曾聽說那隻鬼軍的來頭?”
“不太清楚,只是聽說咱們的太子在戰場上受了傷以後,寧王帶來了鬼軍,其實最厲害的並不是鬼軍,而是鬼軍的首領,聽說那個人有一個外號,叫做戰神。”
戰神?
“等等,你是說太子受傷了?”
商斐浩受傷了?
“嗯,好像很嚴重,本來皇上身子就不好,如今太子受傷,寧王得勢,若是寧王這次立了功,太子之位沒準兒會變成他的。”
是啊,一旦寧王勝利,太子之位就岌岌可危,可是這鬼軍來的太過蹊蹺,蕭冰欒不由得存了深深地擔憂。
“主子,可是要去找兮染?”,媚兒看着蕭冰欒呆呆的出神,不由得問道。
“兮染怎麼了?” 寒珂和妙清連忙問道。
“沒事兒,你們三人留在城裡照顧姐妹們,以後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三人處理,這一次我是偷偷回來的,還要儘快趕回去,兮染的事情你們也不要管了,還有,一旦有人拿着我們冰影城的玉佩前來,一定要想辦法護其平安。”
“主子,你又要走嗎?”
蕭冰欒點點頭。
過了今晚她必須離開,南宮流星受傷,南宮幽絕再一次得到出征的機會,如果皇上想要絆住他,一定會想方設法的對付他,而自己不能離開天牢太久,只希望南宮晉這些日子不會去折磨她。
想起風燁,蕭冰欒還是笑了笑,自己又欠了他一個人情。
天牢裡的那個假的蕭冰欒,但願能夠撐的時間長一點兒。
兩國交界之處,各國軍隊分別駐紮在戰場之外。
天闕依據天險,易守難攻,赫羅於平原,四周空曠,若是沒有天氣上的意外,也是一個比較容易攻守的地方。
夜色深深,涼如水。
蕭冰欒身着一身黑衣,藉着夜色的掩蓋,悄悄地回到玄魅宮,如今兩國交戰,玄魅宮身份尷尬,怕是會被有心之人利用,她有必要告訴爹爹置身事外,歷史發展的趨勢,不能改變。
玄魅宮,幾點零星的燈光,看起來安靜平和,蕭冰欒摸到蕭墮和商卿月的房間,輕聲叩門。
“誰?”
“叩叩叩!!!”
“是誰?”蕭墮明顯不耐煩的聲音響起,卻依然沒有起來開門。
蕭冰欒也顧不得其他,砰地一聲推開了門。
“欒兒?”
商卿月偎依在蕭墮的懷裡,大吃一驚。
“欒兒,你怎麼回來了?”
蕭墮也是一臉的不可置信,欒兒怎麼會這個時候跑回來。
蕭冰欒關緊了房門,屋外的冷氣還是灌了一部分進來。
商卿月和蕭墮也已經披了衣服下了地。
“爹爹,孃親,欒兒有事在身,回來看看你們,一會兒就要連夜離開。”
投入了商卿月的懷抱,蕭冰欒鄭重的說道。
蕭墮神色一沉,道“欒兒是因爲兩國戰事回來的?”
“是,爹爹,可有人來尋求玄魅宮相助?”
蕭墮看了看商卿月,又看了看蕭冰欒。
“你舅舅派人修書前來,希望我去幫他。”
“墮?你爲什麼沒有告訴我?”商卿月瞪着一雙杏眼看着蕭墮,她狠生氣,這件事她根本不知道。
“孃親,爹爹也是爲你好,
難道你想爹爹出事嗎?”
“可是你舅舅也不能出事啊。”
“孃親,兩國交戰,這是皇家不可避免的災難,你既已嫁給了爹爹,自有爹爹護你,這場戰事,必得有一方分出勝負,爹爹你,決不能參與。”
“欒兒,你是不是因爲嫁去赫羅,所以如今向着赫羅嗎?”商卿月皺着眉,不可置信的看着蕭冰欒。
“孃親可有聽說如今赫羅節節敗退?我只是希望爹爹和孃親平安,不要捲入這場戰事。”
“欒兒你是不是知道什麼?”蕭墮此刻才得說上話的機會,一手攬着嬌妻,另一隻手握着自家女兒的手。
“爹爹,凡事都要小心,無論如何,玄魅宮都不可摻和進國家之事,江湖就是江湖,江湖應該會平安的。”
她不知道自己做法是對是錯,但無論如何,她不會讓她的親人受到傷害,天闕皇宮裡,能盡力則盡力,若是無法護得周全,那麼便是天意了。
“爹爹,孃親,記得我的話,我走了。”
“欒兒,保重。”
商卿月因爲生氣蕭冰欒和蕭墮,扭過頭去不理她。蕭冰欒對着蕭墮笑笑,她知道自己的爹爹總有法子哄好孃親。
離開玄魅宮騎着馬在夜色中匆匆穿行,這裡離天闕的營地已經很近了。
蕭冰欒刻意隱藏起氣息,在想着到底要不要到軍營裡去探探虛實。
行了約麼百里,便看見一片營地,火光熹微,隱約可以分辨。
蕭冰欒看了看自己周圍的地勢,此處是一片山坳,她這樣肯定是會被發現的,看來悄悄進去是不可能的,只是還未來得及想出怎樣做,就被三個人圍住了。
來人皆是一身鎧甲,手執長槍。
“來者何人?”
蕭冰欒無奈嘆了口氣,幽幽道“找人。”
“廢什麼話,把她帶回營地交給將軍處理。”
就這樣,蕭冰欒被帶回了營地。
營地分爲兩部分,像是刻意隔開,蕭冰欒正打算暗中記下分佈,方便逃跑,就被人厲聲呵斥。
“看什麼看?這麼鬼鬼祟祟,一定是奸細。”
蕭冰欒聽了真想罵人,靠,細作?奸細?難道說她就真長了一張細作的臉。
看着那個鬼頭鬼腦的士兵,一直都是他在說話,而同他一起的那兩個人從頭至尾就未曾說過話。
這廝太聒噪。
不對?蕭冰欒忽然發現一個細節,剛纔在山坳裡,太黑,沒有看清,此時才發現那說話的士兵穿的鎧甲和那兩個人不一樣。
說話的那個穿的是普通的戰甲,而那兩個人穿的都是玄黑色的鎧甲。
蕭冰欒打量着那兩人的神色,那兩人目不斜視,卻時刻警惕着,可見訓練有素,身材高大,肌肉發達,一定是長期操練未曾懈怠,不像另外一個,面黃肌瘦,身材矮小。
“行了,人交給我們把吧,也到了換班的時間,你走吧。”
玄黑色鎧甲中的一人轉過頭來對着那個人道。
那個人面色不太滿意,冷哼一聲“哼,拽什麼拽,以爲自己叫鬼軍就很了不起啊?”說完,那個士兵就罵罵咧咧的走開了。
鬼軍?
蕭冰欒鳳眸微眯,原來他們就是鬼軍,真是誤打誤撞,看來還找對地方了。
那兩個鬼軍把她壓送到一個帳篷裡,然後站在門口看着她。
蕭冰欒毫不客氣的坐到一旁的榻上,看見桌子上有吃的喝的,也不忌諱,拿起來就吃,結果那兩個士兵神色怪異的狠,兩人對視一眼,其中一人跑了出去,看那樣子是去通報了吧。
“我要見你們的將領,除了他,誰也不見。”
半天那個人都沒反應,蕭冰欒無奈的聳聳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