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紙條雖然寫着絕筆,可是那顯然不是南宮幽絕的字跡,莫非他想陷害的是南宮幽絕?
“說,是何人只是你來赫羅,又是何人指使你去偷軍事部署圖?”
南宮進優雅的喝着茶,似笑非笑的神態之間卻透漏出無盡的危險和狠辣。
“軍事部署圖?呵呵,真是天大的笑話,莫非你赫羅早就有意一統三國,所以早早的就設置了軍事部署?這我到未曾聽聞,看來是我孤陋寡聞了?”
南宮晉驀地黑了臉,冷冷的看着蕭冰欒,陰狠的指着她“你休要狡辯,來人,給我打,狠狠地打,打到她說爲之!”
“是!”獄卒相當興奮,抽着鞭子就揮到了蕭冰欒的身上,剎那間,皮開肉綻,疼痛不是猛烈地,而是一絲一絲滲入皮膚的如同針扎一般的疼痛,鮮血即刻便染盡了衣衫,蕭冰欒死死的咬住下脣。
真是t m d疼啊,從小到大她還未受過如此的屈辱,此仇不報,她就不姓蕭。
紅色嫁衣本來纖塵不染,此時此刻卻紅的更加耀眼,蕭冰欒笑了,笑的淒厲,笑的絕美,笑的如同一隻妖精,彷彿她真的不怕疼痛。
可事實是,她的眼前猛地黑了,隱約看見那個身影巋然不動的坐在那裡,脣邊勾起一抹殘忍的笑。
“繼續打!”南宮晉看着蕭冰欒的笑容越發的覺得刺眼無比,吩咐獄卒打得一下比一下狠戾,剛硬而又帶着倒刺的浸了鹽水的鞭子一下一下抽打在蕭冰欒脆弱的肌膚上,皮開肉綻,鮮血不斷地噴涌而出,如同一小股一小股的泉眼兒,汩汩冒着。
許久,寂靜而又幽寂的牢房裡,只有南宮晉那細密的呼吸聲以及piapia作響的鞭子聲,打在人的身體上,皮肉綻開的聲音。
蕭冰欒一直死死的咬住脣,未曾哼過一聲,打到最後,連獄卒都心生不忍,可是看到南宮晉脣角那抹笑意 ,只好硬着頭皮繼續打。
就好像他打的不是人,而是一具屍體。
終於蕭冰欒的頭徹底垂下去,獄卒上前探了探呼吸,才轉身收起鞭子道”啓稟皇上,犯人昏死過去了。”
南宮晉終於滿意的笑了,站起身,拍了拍衣服,道“把她送回牢房,明日繼續審問。”
獄卒一陣兒頭皮發麻,卻還是硬着聲音道“是。”
南宮晉看着蕭冰欒哈哈大笑,笑的歡快無比,笑的舒暢。
腳步聲逐漸遠去,獄卒早已經哆嗦的拿不住鞭子的手,終於一鬆,鞭子落到了地上,細密的血珠砰的濺開,如同潑墨一般......紅的耀眼。
“喂,喂,你還好嗎?”
他不敢碰觸蕭冰欒的身體,只好在她耳邊輕喚。
可是蕭冰欒卻不曾有任何反應。
獄卒叫了兩個人把蕭冰欒送回牢房。
那兩個獄卒甚至都不忍心。
“如此天上地下難得見到的女子,這下手也太狠了吧?”
其餘兩個獄卒怪他不懂憐香惜玉,他卻只能無奈嘆息。
“我有什麼辦法,還不是上頭要求的,這個,怕是難活着出去了。”
“三皇子還叫照料着,可是皇上下的令誰敢違抗?”
“罷了罷了,我們做好本分工作就好了、”
三人皆是隻能無奈嘆息,卻也不能做什麼。
又是一個黑夜,白色的身影再次潛入牢房,打開了蕭冰欒所在的牢房,看着女子痛苦的皺着眉,白衣男子心下劃過一抹冷意,不經意觸碰到她的衣角,卻發現皆是冰涼一片的溼濡,指腹沾了少許放置鼻尖,竟然是血腥的味道。
莫非她受刑了?
輕輕地拉開女子的衣袖,果不其然,白皙如玉的胳膊上赤紅色的鞭痕觸目驚心,甚至還有鮮血絲絲滲出來,下手之人是相當狠。
白衣男子從懷中取出藥瓶兒給女子的傷口上上藥,卻發現,藥竟然不滲入,反而是順着血流的痕跡留了下來。
該死,他們竟然如此歹毒!
打橫抱起女子,白衣男子如同鬼魅般的身影眨眼便消失在天牢裡。
痛——
渾身猶如被撕裂一般的疼痛,無一處倖免。
腦海中忽然閃過南宮晉那惡毒的眼神,
蕭冰欒猛地一個激靈,打起了冷顫。
忽然間,身子一陣刺痛,似是有什麼沁入身體裡,四肢百骸的痛感皆是無限的放大,正當一聲痛苦的呻、吟要出聲時,卻是無盡的舒服,身子頓時一片舒坦,軟綿綿的,熱乎乎的。
脫口而出的不是痛苦的呻、吟,而是舒服的喟嘆。
淡淡的光線漸漸地映入眼瞼,纖長的睫毛張開,鳳眸微眯,待看清眼前的人影時,猛然驚呼出聲。
“啊,你是誰?”蕭冰欒身子往水下一縮,憤怒的看着眼前的白衣男子。
是他?
那日將她從湖中救起的人。
仔細打量四周,才發現自己正置身於一個浴桶之內,想想也知道身上是一絲不掛,可是她怎麼會在這裡?她不應該是在昏暗的天牢,忍受着死老鼠的惡臭和冰冷的潮溼氣息,怎麼會在這兒呢?
難道說南宮晉放過她了?
不,不可能,南宮晉怎麼可能放過她。
那麼便是眼前這位將她救出來的??
“你......”
風燁一雙清明的眸子囧囧有神的看着蕭冰欒,他沒有說任何話,而是微微側開身子,蕭冰欒放眼看去,就看到一件新的衣服擺在桌子上。
“換了衣服,會有人替你上藥。”
風燁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所幸尋了個理由出去。
等到風燁走出去以後,蕭冰欒才鬆了一口氣,攤在水裡,擡起胳膊,發現手臂上只有比較滲人的傷口,很明顯這洗澡水裡加了藥材。
支撐着虛弱的身子站了起來,勉強穿上衣服,便聽見有人敲門。
“姑娘,我要進來了。”
聽聲音,應該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小丫頭。
“嗯,進來吧。”
一位身穿碧綠羅裙扎着兩個小辮子的女孩兒走進來,放下手中的托盤,趕緊上前扶住蕭冰欒。
“姑娘,我扶你到牀上給你上藥吧。”
蕭冰欒點點頭,任由她扶着自己趴到牀上。
小姑娘的手很軟,藥膏冰冰涼涼很舒服,舒服的蕭冰欒迷迷糊糊就要睡着了,才聽見小姑娘說“姑娘,已經好了。”
小姑娘端起托盤走了出去,蕭冰欒趴在柔軟的枕頭上,不想起來,可是她卻不能不起來,無論如何還是要回到牢房,否則她這一身的罪責就更加說不清了。
南宮晉心狠手辣,並不好對付。
“怎麼樣,還疼嗎?”
清冽的男聲帶着一些性感的沙啞,看似溫潤如玉,但是蕭冰欒卻知道這個男人絕對不像是眼前這個樣子,他應該是那種乖張而又悶騷的人。
“謝謝你救了我,不過還得勞煩你把我送回天牢。”
“怎麼,這兒不好嗎?幹嘛要回那個地方,那個地方又髒又臭,多沒意思。”
男子笑的很無害,甚至有那麼一些讓人看不透的神秘氣息。
蕭冰欒眼角一抽,眼睛突突的發漲,這個人......他到底什麼意思?
“不知道公子是......”
風燁笑了笑,走到蕭冰欒身邊,低下頭看着她。
“怎麼,姑娘這麼快就忘記救命之恩了?我還以爲姑娘會以身相許呢?”
蕭冰欒皺起眉頭,她倒是不理解他的意思了。
他救她的時候應該是清楚她就是莫王妃,此時卻說什麼以身相許?呵呵呵。
“公子可真幽默。”
“我說的是真的,我爺爺已經向你提親了。”
“你爺爺?”
“對啊,就是那日和你一同在牢房裡的老人家。”
蕭冰欒猛然想起,她隔壁牢房的那個老人家曾說過,他有一個孫子,莫不就是眼前這位?貌似還是個御醫?
“你......?”
“我叫風燁,當然你喚我燁的話我也不介意。”
那某人笑的一臉的雲淡風輕,蕭冰欒對此嗤之以鼻,奈何人家總算是救了她不是。
“那你的爺爺?”
“爺爺很好。”
“我是想說,爲什麼他會在那裡?”
想起那個老頭子愛玩兒愛鬧的性格,風
燁無奈道“你沒有聽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嗎?他覺得天牢會比較好玩兒,所以纔去體驗生活。”
體驗生活?把天牢當做體驗生活,蕭冰欒真是佩服的不行。
頭一次聽說有人把坐牢當做體驗生活,還真是叫她不服都不行。
“天快要亮了,你要不要回牢裡?”
額?蕭冰欒不解的看着風燁。
“難道你不是在救我?”
風燁脣角微勾,皺着眉“你見過這麼救人的嗎?”
蕭冰欒努努嘴, 聳了聳肩。
“那麼謝謝你。”
“不用謝,記得你欠我兩次。”
未等蕭冰欒說什麼,風燁直接把她的紅色嫁衣給她披上,然後將她打橫抱起,藉着夜色和身形如同鬼魅般的輕功消失在天牢深處。
蕭冰欒本以爲南宮晉真的會變態到第二天依然來天牢裡折磨她,可是出乎她意料的是,南宮晉竟然沒有來。
風燁送她回來的時候留下一句話給她,他說,最近應該不會有人再來煩她。
當時她還納悶兒,這會兒倒像是明白了,因爲南宮晉沒來。
“吃飯了,吃飯了。”
送飯的依然是那個熟悉的獄卒,蕭冰欒把風燁塞給她的碎銀拿出一小塊兒塞到獄卒手裡。
“這位小哥兒,聽說外邊兒打仗了,現在什麼情況了?”
那位小哥看着銀子立即眉開眼笑的放下飯菜,道“你肯定不知道,本來皇上都同意由莫王出征了,可不知怎麼回事兒,竟然查出莫王妃是敵國細作,所以皇上撤去了莫王的將軍封號,現如今被幽禁在莫王府。”
“那現如今帶兵出征的是誰?”
“是二皇子和宇文將軍。”
“宇文將軍?哪個宇文將軍?”
“還不就是宇文卉蘅。”
宇文卉蘅?
南宮幽絕被幽禁了嗎?難道說南宮晉的目的就是讓南宮流星出征,那麼南宮幽絕接下來會採取什麼辦法,她知道,南宮幽絕是絕對不會坐以待斃的,怎麼辦,怎麼辦?她不能繼續呆在這裡,如果南宮晉只是用她來對付南宮幽絕,那麼應該會有一段時間不會來煩她。
蕭冰欒無力的坐回自己的角落,怎麼一切好像都超出她的預料了,她本來是想借用自己入獄來告訴南宮幽絕南宮晉要對付他,南宮幽絕沒道理不做準備的。
她不能留在這兒,必須出去,南宮幽絕可能不需要她,但是天闕那邊兒她真的很擔心。
從懷中摸出一粒藥丸兒,毫不猶豫的就嚥了下去,如今,唯有靠他了。
莫王府,書房。
南宮幽絕面色深沉,雙手負後,現如今,唯有斬非陪着他。
酒玥被他關進密室製作軍事作戰圖,蕭冰欒身在天牢,他不能救出她,到底還是他太低估南宮晉了。
南宮晉那個老傢伙,竟然利用蕭冰欒的身份,說他通敵賣國,現在他不得不懷疑南宮晉早就知道他不是他的親生兒子了。
“斬非,打開密道,你去地底城,讓鷹來換我。”
“好,我馬上去。”斬非鄭重其事的點頭,他知道,從現在開始,他們就要反擊了。
青山,碧水,茫茫的霧氣繚繞着,溪水汩汩唱着流向遠方,一襲黑色衣衫的女子面色沉靜,絕世的面容些許清冷。
行至水窮處,坐看雲起時。
冰與影的交叉,水流近處,雲山茫茫,花草水木,參差不齊。
幾處迂迴,險峰重巒疊嶂,終於豁然開朗。
拍了拍手,蕭冰欒在一側的牆壁上扣上三下,哐噹一聲,牆壁上忽然開了一個門形狀口。
這裡不是別處,正是她的冰影城。
冰影城,常年氣溫一致,清涼,而又適宜。
此時她經過了五天的快馬加鞭,終於趕回天闕,回到冰影城。
事實上,在大婚前一夜,她就告訴兮染,一旦她出了什麼事情,就想辦法帶走無歡和天闕的信者,回到冰影城。
五天前,她從獄卒那兒打聽到南宮幽絕被革了出征將軍的職,便迫不及待的趕回了天闕,天下戰爭,她不能左右,她所能做的就是護自己的親人安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