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忠志不支倒地時,不知是不是因爲失血過多的原因,竟感覺周圍突然冷了下來。
其他的拜火教衆似乎沒注意到。可冰炎動作卻是一滯。紅龍也停下一直抽個不停的鐵刺鞭,疑惑地望向東方。
隨着一陣“錚”的絃音,紅龍尖叫跳到一側。他閃得很快,可即便如此,他手背上依舊被割出一道血線,血珠立刻涌了出來,染滿了他的右手。
“嘖——居然歪了。”一個女子的聲音幽幽地自遠處傳來。
秦忠志聽到這聲音時簡直要喜極而泣了,“某回去一定要皈依道宗了。否則沒了三清真人的庇佑,這好運氣怕是要被用光了……”
“殺了他們!”冰炎毫不猶豫地下令道。若不是紅龍爲了滿足他自己變態的慾望,他們怎麼會拖拉到對方的救援趕到。
原本因紅龍的尖叫而停手的拜火教衆一聽到命令就撲了上去。可他們纔剛一動,就有幾個丟了手中的武器,拼命地去撓脖頸,彷彿那裡有什麼東西正勒着他們的喉嚨。
這不過一個呼吸間,那幾個被勒住了脖子的拜火教衆就在喉頸處多了條血線。
冰炎死死地盯着那幾人,見血線越割越深,最後從他們的後頸處濺射出來。幾人直直地倒在了地上。“嘭”地一聲屍體落地的同時,頭顱咕嚕嚕地滾到一邊。
其他的拜火教衆都僵住了,舉着武器,神情緊張地四處戒備。
紅龍低頭看了眼自己手背上的血線,怒道:“什麼東西!?竟然敢偷襲本郎君!”
冰炎警惕地望着四周,“不知道。好像是弦殺,可我並沒看見任何絲線。”
“怎麼?原來你們看不見啊……”說話間,檀邀雨和子墨緩緩自林中走出。
樹影在邀雨的臉上落下時明時暗的光斑,讓人看不清她現在究竟是個什麼表情。
可檀邀雨此時周身濃重的殺氣卻已經強烈到不用看便能感覺到。衆人頓時覺得周圍的空氣又冷了一分。
檀邀雨掃了一圈眼前的情形,聲音森寒徹骨地道:“說實話,我從沒像今天這麼希望能遇見拜火教的人。啊……”她輕嘆一聲,“我在行者樓看到一些讓人十分不痛快的東西。正愁無處發泄呢,結果你們就這麼貼心地送上了門……”
檀邀雨擡起手,似是舞蹈般輕輕擺動了一下,隨後五指驟然收緊。
“噗通,噗通。”又是幾具屍體接連倒地。包括仇池軍倖存者在內,所有人都驚恐地看着檀邀雨。
秦忠志並不知道檀邀雨練出了自己的罡氣絲雨輕弦,此刻也是一臉震驚地望着邀雨,“女、女郎,您這是……”
秦忠志自然知道檀邀雨很厲害。可以前檀邀雨的罡氣和劍氣再霸道,也總要出手才能傷人。可他方纔看得真切,檀邀雨幾乎是一動不動地站着,連武器都沒用,那幾個人就死了!
唯獨倖存的五名仇池士兵,也顧不上自己身上的傷了,歪歪扭扭地朝邀雨叩拜道:“仙姬娘娘!您來救我們了!”
檀邀雨現在心情極差,可沒有解釋的想法,她扭頭對子墨道:“帶他們先走吧。立刻療傷的話,應該還能活下來。”
待檀邀雨的目光落到已經昏迷的祝融身上時,眸中閃過一道厲色。她伸出手,似是隔空輕撫到祝融身上。緊接着,祝融的身體就被緩緩地舉了起來,飄到邀雨身邊。
檀邀雨蹲下身,伸手點住祝融幾處大穴,給他止了血,又仔細查看祝融身上的傷。隨後從懷裡掏出一瓶藥,想了想還是給祝融餵了下去。
檀邀雨和嬴風不同,平時沒有隨身帶藥的習慣。這瓶藥還是離開湖陸軍營時,
檀道濟給她的。
冰炎一直全神貫注地看着檀邀雨的動作,可任憑他將眼睛睜到最大,也依舊看不出邀雨是怎麼隔空殺人的。
他微微側頭看向紅龍,想問他是否瞧出了什麼端倪。卻愕然發現紅龍兩眼放光,嘴角止不住上揚地正盯着檀邀雨看。似是發現了一件稀有的獵物般。
冰炎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剛想提醒紅龍小心點兒,就注意到檀邀雨緩緩站起身。
檀邀雨看着眼前這兩人,隨後目光落在了冰炎的身上,“是你傷的他?”
冰炎冷冷地看了眼地上的祝融,沒說話。
檀邀雨便又轉臉去看紅龍,“不是他的話,那麼就是你乾的?”
紅龍卻像是沒聽見檀邀雨的問話,臉上帶着一種癲狂的喜悅道:“你就是檀邀雨?你是什麼仙姬?啊不,這不重要……”
紅龍伸手在空中描繪檀邀雨的身形,接着讚歎道:“你殺人的樣子真好看……就像一副畫兒一樣!我喜歡你……我要把你的頭顱砍下來, 放到我的祭臺上!然後每天看着……”
子墨聞言立刻拔劍衝了過去!卻被冰炎先一步用鐵手擋住。
“子墨,”邀雨的聲音無波無瀾,“救人要緊。”
子墨如寒冰般的眼神掃過冰炎和紅龍,隨後收了劍。轉回去扶起秦忠志,又對邀雨叮囑道:“你自己小心。”
邀雨淺笑,“不過是欺負兩個瞎子。沒什麼好擔心的。”她說着,側開身,讓子墨帶着秦忠志他們離開。只留下祝融還昏迷着,沒法移動。
檀邀雨注意到了紅龍手上的鐵刺鞭,又看了眼祝融身上的上傷,“你就是用那鞭子傷得他?”
“誰?”紅龍睜圓了他碧色的雙眼道:“大怪物嗎?”他狀似純真地點點頭,“沒錯,你看那些傷口,是不是很漂亮?”
檀邀雨沒理他,轉回去看冰炎,不知爲何,這個冰炎有哪裡給檀邀雨一種熟悉的感覺,她平靜地問道:“你們想怎麼死?”
還不等冰炎說話,紅龍卻突然暴起,一鞭子抽向檀邀雨,“本郎君在跟你說話!你爲什麼反倒看向別人!”
可他的鞭子才落下一半,就被什麼東西纏住了一樣,直直地停在空中。紅龍剛“咦”了一聲,便覺得手腕上有厲風襲來,他本能地一收手,地上就多了一道深深的勒痕。
紅龍故作驚訝地喊道:“啊——好危險!你究竟是怎麼做的?本郎君居然看不見!”
檀邀雨不滿地又“嘖”了一聲,“像屎一樣噁心人,逃得也跟蟑螂一樣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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