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聽到雲楚的話,姬玄夜不禁露出了一絲驚訝。雖然,他一直對說動雲楚很有信心。但是,他沒有想到,雲楚竟然答應的如此乾脆。
“怎麼,突然之間,答應的這麼幹脆?”
姬玄夜注視着雲楚白淨的臉龐,妖孽的俊容揚起一抹笑容,道。
“好像,夙凌沒有把六大心經之事,告訴你。莫不是,你突然聽到了這個,所以才下了決心?”
聽到姬玄夜的話,雲楚的心中也是一陣起伏。
是啊!
那謫仙玉人,從頭到尾都不曾說過,這明經還代表着這樣重要的一層意義。
她果然,一點都不瞭解他呢。
“你也知道,那殘魂對我用了彼岸雙生花的毒丹。就算我按照它的計劃,步步配合。到了最後,誰也不知道它會不會拿出解藥。且,這殘魂的實力,哪怕沒有附魂重生,都在我之上。更遑論,等它的計劃成功了。”
雲楚毫不畏懼的直視着姬玄夜的紫眸,面色平靜的道。那元嬰鬼臉,一看就是個不老實的。
“與其被它一家拿捏,不如和你合作。你們互相牽扯,說不定我的生機會更大一點。”
她說的直白,沒有絲毫隱瞞的意思。就那麼大大方方的告訴他,和他合作只是爲了謀取更多的機會。
“哈哈,你這丫頭的膽子倒是不小。雖然,這些都是心知肚明的算計,但就這麼直截了當的說,就不怕得罪人嗎?”
聽着雲楚直白的話,姬玄夜俊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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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女人,果然與衆不同。
“要說得罪人,我拒絕了你半年,應該足夠得罪人了吧?而且,就你南朝左仙師的心思,我那點小心思,也沒有瞞你的必要。”
雲楚嫣然一笑,不急不緩的道。
本來,他們之間的合作都是各取所需。說的更直白點,甚至可以說是各懷鬼胎的。
既然如此,又何必惺惺作態呢?
“我倒是喜歡你的直爽。走吧,我現在就和你去會一會那殘魂。”
姬玄夜眸光深幽的看着雲楚,忽而垂眸,淡淡的道了一句。隨即,率先向着院子裡走去。
“你的意思是……?”
雲楚黑眸漸深,聽出他話裡有所意味,當下出聲詢問道。
“我有辦法,把那殘魂鎮壓在日鏡中。讓它一年半載,無法從日鏡中脫身。”
姬玄夜似乎很清楚,她對殘魂的忌憚。幽淡的嗓音,靜靜的響起。
“如此一來。這段時間,不管你想做什麼,或者是治療赤炎金猊獸舊疾,都不會受到影響。而且,這殘魂的實力,在你和赤炎金猊獸之上,現在,它是已經給你下了彼岸雙生花的毒丹。覺得沒有必要,再下別的毒了。”
“可是,你選擇了和我合作,根它決裂。那樣一來,難保它不會狗急跳牆,再給你或者赤炎金猊獸下別的毒。”
聽了姬玄夜一番話,雲楚心中微動。這人的心思,倒是細緻。
這些種種,她自己也曾考慮過。卻不想,他竟然在她答應合作時,全部都已經考慮全了。
“南朝左仙師大人,果然心思縝密、名不虛傳。不過,若你封印了這殘魂,我掩蓋身份的面具,該如何處理?”
雲楚倒也沒有矯情,既然選擇了和他合作。殘魂那裡,就不得不放着一手。
那傢伙,也是一個桀驁不馴的性子。
一旦得知此事,還真說不準會做出點什麼來。
“你是說,你臉上的面具麼?”
不知何時,姬玄夜一個閃身,就出現在了雲楚的面前。他低頭看着身形嬌小的雲楚,伸出手指,輕輕的碰了碰她臉上的面具。
“就是此物。”
雲楚不動聲色的退開半步,錯開了被他觸碰。
姬玄夜見狀,倒也沒什麼不悅。只是,不動聲色的把骨節分明的修手,放了下來。
“殘魂的實力,可以做到的事。我姬玄夜,自然也能做到。你只需要,提前幾天找我,將此物處理好即可。”
那狹長的紫眸,就那麼靜靜的看着雲楚。然後,他還勾脣笑了一下,淡淡的回答。
可是,雲楚莫名的覺得,他的笑容多了一絲冷意。
面對夙凌師兄的時候,她也會覺得有一種無形又強大的氣場。但這個姬玄夜,卻總給她一種妖冷之感。
“好。”
雲楚的神色也沒什麼變化,淡淡的點了個頭。
畢竟,和夙凌師兄在一起久了。一般人的氣場,還真嚇不到她。
呆在屋子裡的小毛團兒,看到雲楚和她身後的那人時。那毛茸茸的巴掌臉,頓時有點沉。
“雲楚,怎麼回事啊?這傢伙,怎麼跟着你來了?”
妖冶的血眸,有點點寒涼。明顯,就是不怎麼歡迎姬玄夜的樣子。它翹起小嘴,不爽的問。
看到姬玄夜,赤炎金猊獸在心裡已經有了某種猜測。雖然,它口頭上傲嬌,不讓夙凌那傢伙把它比了下去。
但是,在心裡它卻也清楚。姬玄夜這廝又多麼的心狠手黑。實際上,它並不贊同和姬玄夜合作。
姬玄夜和元嬰鬼臉,那都是一丘之貉。在它眼裡,比可惡的夙凌,也好不了多少。甚至,還更不可信任。
“小赤赤,我們先到一邊去。”
雲楚來不及和它解釋太多,急急的拿着它,就往邊上走。
而姬玄夜進來的一剎那,日鏡中的元嬰鬼臉,已然感覺到了他的存在。
“該死的,姬玄夜,竟然是你!”
看到了姬玄夜,元嬰鬼臉的心情自然很差。這傢伙會出現在這裡,這就說明,雲楚那個死丫頭真的動真格了。
“誰給你的膽子,敢直呼本仙師的名諱?”
姬玄夜冷冷的一挑眉,黑衣一揚,修長的雙手,極快的出手。
一道三寸的耀眼光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着日鏡的元嬰鬼臉,飛射了過去。
“鎮魂術!”
那元嬰鬼臉見狀,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驚呼。
它沒有想到,姬玄夜竟然會這種隱晦的仙術。這個傢伙,顯然是有備而來的。
它急忙身子一轉,一股墨色光華將它整個魂魄包裹住。然而,即便有了一層防護,在姬玄夜面前還是不夠看的。
“啊!”
就聽到一聲淒厲的慘叫。那元嬰鬼臉,感覺自己被一股重壓,一點點的壓制在了日鏡內結界裡。
那一縷淡淡的白光,在它被鎮壓之後,並沒有消失。而是化作無形的鎖鏈,將它束縛在了日鏡之中。
它不僅,失去了行動自由,更被隔絕了五感!
“該死的,姬玄夜。你竟敢封印我!”
古弈邪心裡那個氣啊!自從它被明月心給剝離的只剩下一縷殘魂,黴運好似一直跟着它。
一百年來,顛沛流離,不是在苦逼。就是被苦逼的路上!
古弈邪的心裡,簡直憤怒的要咆哮了。
“有什麼敢不敢的。我已經封印你了。好了,雲楚,這殘魂已經解決掉了。接下來,可就要看你的合作誠意了。”
對於那殘魂的叫嚷,姬玄夜理都不理。將日鏡隨手往雲楚那邊一拋,他勾起薄脣,意味深長的道。
“只要有經文出世,如此大事,想必你也會得到消息。我就在雲靈宗,跑不了。”
雲楚點點頭,元嬰鬼臉的事情已經解決了。她也可以繼續修行丹道,順便抓緊時間,把小赤赤的舊疾治好。
“嗯。我相信你是一個重諾之人。既然答應了,可不要出爾反爾。”
姬玄夜倒也沒有多呆,最後叮囑了一句,便向着屋外而去。
“雲楚,你真的打算和姬玄夜合作?”
等姬玄夜一走,赤炎金猊獸立刻邁開小短腿,跳上了雲楚的肩膀。
“嗯。與其一直被這殘魂,處處掣肘,不如變被動爲主動。今晚,姬玄夜告訴了我一些事情。”
雲楚點點頭,實話實說的道。提到六大心經之事時,她漂亮的黑眸裡,也多了一絲深幽。
“小赤赤,你聽說過滄寰六大心經嗎?”
赤炎金猊獸雖然年紀比雲楚大,但它降生不多久,就因爲和人類修士一戰,流落死島幾十年。
是以,對於外面這些消息,它也並不熟悉。
雲楚便又將,姬玄夜所說過的話,又說了一遍。
“可是,這姬玄夜不是什麼好人。”
赤炎金猊獸聽完了這些,對姬玄夜依舊不放心。
“我知道。殘魂、姬玄夜、南域五宗,甚至於夙凌師兄。他們都在盯着我。無論是哪一方,都不是逃避就能解決的。和姬玄夜合作,我就有機會解決身上的彼岸雙生花毒丹了。”
沉默了片刻,雲楚默默的點點頭,聲音依舊平靜。
她當然也知道,姬玄夜不是省油的燈。他的實力和根基,甚至比殘魂還要可怕的多。
“既然,這些個強大對手,都是我必須要面對的。那,我不如一個一個來。”
“你說的,也有道理。姬玄夜,既然是爲了其它仙人經文。我們至少,還清楚整個情況。那個殘魂,都不知道心裡到底在盤算什麼。”
雲楚的話,似乎也說服了赤炎金猊獸。點了點毛茸茸的小腦袋,它睜着精緻的血眸,一字一句的道。
“恩。”
看它似乎是相信了自己的說辭。雲楚垂下了黑眸,目光裝似無意的掃了一圈門口。
她知道,不管自己做什麼,和小赤赤說什麼。
都會被那謫仙玉人和姬玄夜所知道。
所以,有些事情,她連小赤赤都無法明說。
一開始,她之所以拒絕姬玄夜的合作。並不是因爲,她不曾考慮過。而是,因爲她和那個人的過往。
不管是小赤赤、姬玄夜還是元嬰鬼臉,他們都能感覺到,那謫仙玉人,是她心中的特殊存在。
就連她自己,也清楚的認識到了這一點。
那個時候,就算她一口答應合作。以姬玄夜這種上位者的多疑,十有**也不會相信她。
所幸,她便直接拒絕、不留餘地。
而且,這麼一拒絕,就是整整半年!
她不僅,從不主動提及此事。更是要等到,和元嬰鬼臉之間的矛盾逐漸凸顯,甚至被對方威脅之。
惹得姬玄夜自己都按捺不住,主動現身。她再看似無意、實則順水推舟的答應合作了。
聰明人。越是聰明的人,心思便越重,
這姬玄夜,便是那心思深沉、聰慧多疑之人。
想要謀取這種人的信任,唯有按照他們的規則走。這些‘高人們’,不管走任何的一步,都喜歡用太多心思去謀算推斷。
他們,從來只相信用各種手段,步步逼出來的‘順理成章’!
夜深了,雲楚安頓好了赤炎金猊獸,自己坐在**上,靜靜的凝視着窗口。
是的!
已經過去了九個月,她依舊無法忘記,死島之上的朝夕相處。
或許,她是從不曾真正的懂他,也不曾瞭解他的過去。
但是,這九個月裡,她只想明白了一件事。
——她不曾真正靠近過,但她卻想努力的去靠近。
想用自己的力量,去了解他曾經的過往。想一步步的強大起來,不要只能仰視着他的曲折深沉、翻雲覆雨。
想到這裡,雲楚緩緩地閉上黑眸。
她——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喜歡他!
分離了整整九個月,終究無法逃避開這個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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