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浣回答,“正是那個小賤人!”
這裡風景十分宜人,只可惜看到了這麼不自然的一幕,碧浣撇起嘴看着墨茵,突然覺得哀傷,她會武功,還會音律。
碧浣緊緊皺着眉頭,看着墨茵那來去自如的手指,還有她那撩人的姿勢和迷人的側臉,在碧浣的心中都是異常的不入眼。
這個墨茵怎麼會在這裡?在碧浣離開家的時候,她明明還在家裡安心的操持家務啊!如今,竟然能夠不知不覺的混入皇宮,真是好手段!
想到這裡,碧浣輕蔑的一笑,瞪着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
寧雲筱看到墨茵的樣子,她彈得樂曲倒是十分好聽,就是人品不怎樣,她想,既然當初答應了碧浣要幫助她,那麼便自然要幫助碧浣出氣了。
寧雲筱知道墨茵爲什麼會在此處,因爲碧浣進宮,伴當也進宮,她不甘忍受自己在府中的寂寞,爲了能日日夜夜的看到伴當,才裝作琴師進入宮中的。
墨茵此時不過是個琴師,做什麼說什麼都不如在家,在這裡,她是做不了主的!
碧浣看到墨茵竟然一着急,幾步踏上去便要衝到衆人面前,活捉了墨茵。她一看到墨茵那目中無人,歲月靜好的樣子便生氣!只想着何時,在哪裡才能看不到她!
寧雲筱及時的拉住了碧浣的右手,將她拉倒了自己的身旁安靜的坐下,寧雲筱已經想到了好的辦法來處理墨茵。
她偏過頭,低聲對着碧浣的耳朵呢喃着,“你等着,本宮一定替你出了這口惡氣!”
碧浣聽了她這句話,才笑了起來,方纔想起,這裡可是皇宮,有皇后替自己做主,又不是在自己的家中,可以任由其他人欺負!
寧雲筱突然伸出雙手大聲的拍了拍桌子,右手隨意的一掃,寬大的裙袖將身旁的酒杯酒壺全部掃蕩在地,口中的聲音頗大,“你們都給我停下,給本宮停下!”
寧雲筱做足了氣勢,嚇得周圍的宮人滿臉驚恐,立刻停下了自己的舞姿,默默的跪倒一片,當然,其中也包括正在探親的墨茵。
墨茵緊緊地低着頭,自始至終都沒有擡眼,所以她到如今還不知道站在她面前的究竟是誰。
只有碧浣知道寧雲筱這無端的脾氣從何處發起,卻是忍俊不禁,用寬大的衣袖遮擋住了微微揚起的脣角,心想,這娘娘做的戲也真是足了,將其他的人都嚇得傻掉。
碧浣也要跪下,她也隨着人羣跪了下來,小聲道,“娘娘小心腹中的胎兒啊!”
寧雲筱猛地回身,怒氣衝衝,就連碧浣看着都像是真的,“虧的你們還知道本宮懷着龍嗣,怎地讓本宮見到了她!”寧雲筱說着,手瞬間指向墨茵。
墨茵驚慌的擡起頭,她本想看看是誰如此的倒黴,卻不想,皇后的玉指,指的正是自己,而她身邊的那個人,不是碧浣還能是誰?
一定是碧浣搞得鬼,她知道碧浣曾經是皇后的貼身宮女,和皇后交情頗深,原來如此,碧浣這是請皇后替她出頭呢!
衆人也順着寧雲筱的手指看向正在滿臉驚訝的墨茵,然後大家一臉嫌棄,想着,都是你害了我們!
爲首的應當是這個離歌殿的掌事宮女,她深深地口了個頭,皇后此刻可是懷有龍嗣的,若是不順心,他們這一大堆人可都是要跟着遭殃的!
掌事宮女小心翼翼的回答,“回皇后娘娘的話,這是咱們這新來的琴師,有什麼問題嗎?”
寧雲筱冷笑,“問題?問題大了!”
寧雲筱扶起碧浣,帶着她穿過人羣,走到了墨茵的面前,用手指擡起墨茵的下顎,看着墨茵驚恐的眼神,冷聲問道,“本宮問你?你是誰?”
墨茵顫顫抖抖,寧雲筱的眼神冷的嚇人,讓她根本無法擡眼,而皇后的手指卻一直擡着自己的下顎,想要不擡都不行。
墨茵回到,“皇后,奴婢是新來的琴師啊!”
墨茵若是好生回話還好,她這般回答,惹得寧雲筱心中更加不痛快。
“琴師?碧浣!”
“在。”
“你說她是誰?”寧雲筱狠狠地捏着她的下顎,然後狠的鬆開手將她的頭扔向一邊。
墨茵又重新的低頭跪在地上,她現在只覺得身旁所有人的目光都不是和善的,帶着利劍向她射過來。
碧浣恭恭敬敬的說,在其他人看不見的目光下,藏着無盡的哀傷,“她是我家的側夫人,是伴當的小妾。”
碧浣這句話說出來,墨茵徹底癱軟在地上,作爲小妾,她本就不是什麼好看的頭銜,加之這麼多人,她還是個假扮的琴師,當今皇后聽了碧浣的話,定當將自己恨之入骨!
本來墨茵還想着,憑着姐妹之情,碧浣會爲自己便出一番謊話,這樣回到府中,她就又有底牌可以和她鬥了,卻不想,這碧浣一點情面都不講!
寧雲筱聽完,很是生氣,當即拍案,“來人,將這個墨茵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是!”兩邊的宮女應着,將墨茵拖下去。
墨茵花容失色,儘管會武功,但如今在皇后面前也用不出來,她平常囂張跋扈的模樣更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碧浣雖然心腸不硬,但看到這一幕,還是多少有些解氣的,只是不知道,伴當會怎麼想,她多希望伴當不管墨茵,直接帶她自己回到府中。
寧雲筱冷眼看着墨茵一點點的被拖下去,竟然還垂死掙扎。
墨茵雙眼通紅,眼淚奪眶而出,死死的拉着碧浣的裙角,哭腔央求,“姐姐,你怎能如此見死不救?我可是你的妹妹啊!姐姐!替我求求情啊!”
碧浣往後站了一點,滿臉決絕,墨茵的衣裙被她扯皺,卻也隨着墨茵的遠去而解脫。
寧雲筱看了碧浣一眼,意思是,你不要太善良!
墨茵的驚呼聲一陣陣的傳出來,不過是她的因痛驚呼和告饒的一些話語。
“姐姐!啊!你替妹妹求情啊!啊!姐姐!”墨茵帶着哭腔的聲音總是傳到耳朵裡。
碧浣有些按捺不住,“娘娘,饒了她吧,她知道錯了。”
周圍的一羣宮人生怕之後也受到這般的待遇,便一起求情,“娘娘,饒了她吧!”
寧雲筱沒有理會,穿過人羣走回桌案旁坐下,她的位置恰好可以看到外面受刑的墨茵。
她的臉色痛苦,不過既然還有力氣喊,便是還能受得住。
碧浣也跟着回到了寧雲筱身旁,這回卻是站在她身後的。
一聽到墨茵的慘叫,碧浣便受不住了,噗通一聲又再次跪在地上,“娘娘……”她的聲音是真正的哀求了,她再怎樣,也不會這樣對待墨茵的,儘管她知道寧雲筱是爲了她好。
寧雲筱還未等碧浣的後面的話說出口,便當機立斷,打斷了她即將要說出的話。
“本宮的懿旨,是不會收回的!”寧雲筱冷聲的回到,雙眼冷若寒冰,她這句話是對碧浣說的,碧浣這孩子太善良了,竟然讓這等女人都稱了先機!
墨茵的求饒告饒一直到板子打完的最後一刻,板子打完了,她還在說,“姐姐,求情……”
寧雲筱不由得冷笑,聽碧浣所說,這墨茵應當很是聰明,可她卻從頭到尾都求錯了人,分明這下令打板子的是寧雲筱,她求的卻一直是碧浣,期間就連皇后都沒叫一聲,也怪不得她這板子從頭捱到尾。
無視皇后的存在,是怎樣的大罪?
拎着板子的宮人走進來,“稟皇后娘娘,二十板子已經執行完畢!”
稟報完不久,墨茵就被他們拖拽了進來,其實並沒有什麼大礙,二十板子又能怎樣?況且還是習武之人,這可憐的樣子,是裝出來的,就等着伴當聽到消息前來救她。
只可惜了,伴當此時正在出宮辦一件事,是無論如何都趕不回來救她的。
墨茵擡眼不顧寧雲筱,狠狠地等了等碧浣。
碧浣卻要上前幾步,被寧雲筱攔下,一看到碧浣上前,寧雲筱便知道是幹什麼,就急忙攔下了。碧浣這是要去扶起墨茵,寧雲筱纔不會讓她去,怎麼能如此輕易的放過這個賤人?
寧雲筱又吩咐,“把她壓入大牢!假扮琴師,驚擾本宮,罪不可赦!”
“是,娘娘!”
墨茵原本閉上的小嘴,再次張開,她就註定是被關進大牢中的,因爲她一直都在求碧浣。
“姐姐!救我!”墨茵從瞪人的眼神又變成了乞求,那雙眼睛水霧濛濛,任誰看了都會心軟的。
碧浣硬了硬心腸,“妹妹,皇后娘娘下的決定,我也沒辦法。”
墨茵這纔將表情移到寧雲筱的臉上,“娘娘!饒了奴婢吧!娘娘!”
墨茵的聲音很大,直到帶走很遠,纔沒有聲音。
寧雲筱帶着碧浣回宮了,“你就是太心軟了!”
碧浣沒有說話,擔心這伴當怎麼還不出現。
想着誰,誰便來了,不久,就聽到侍女傳進來,“伴當求見!”
寧雲筱揚起嘴角,伴當來了,一定是替墨茵求情的!她倒要看看這個伴當如何處置小妾。
不久,侍女便把伴當叫了進來。
伴當進來,夾雜着一陣冷風,他得步伐很快,一步能抵上碧浣的兩步多,臉上也是十分的着急擔心,他果然是爲了墨茵而來,還當着碧浣的面。
伴當啊伴當,你這是跟誰過不去呢?
碧浣看到伴當,就坐不住了,若不是寧雲筱強行拉着她後面的衣物,她怕是早就衝上去抱住伴當了,她已經太多日不見伴當,甚是想念呢!
寧雲筱拉着碧浣,碧浣這纔想起來,伴當此行所謂什麼,她也應該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伴當看着碧浣,看着她的眼神,張開了嘴想要說了說什麼,又低下頭不知道該說什麼。
在他心目中,碧浣並非這樣無理取鬧,絕情絕義的女子,怎麼會這般待墨茵?
伴當看着高高在上一臉冷漠表情的寧雲筱,雙手抱拳,“臣今天來,有一事相求。”
寧雲筱笑着,黃色的長衣袖隨着她的臂膀飄蕩起來,如彩霞般絢麗奪目,一陣清風吹過,捲起了他們黑色的髮絲。
“你有何事前來相求?”寧雲筱笑着問他,笑的美麗奪目。
伴當明明知道寧雲筱是明知故問,此時卻不能說什麼,只好認真答道,“臣請求皇后娘娘放過臣的側房,墨茵。”
“墨茵?”寧雲筱皺眉,她已經想好了一些計策,但是在此之前總是要爲難伴當一下的,“你可知你那目中無人的小妾犯了什麼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