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們就不要猜來猜去了。我餓了，現在可以開飯了沒？”
許蘭扶着柺杖站了起來，林然笙趕緊上前扶住她。顧寧原本打算上前，但是許蘭卻絲毫沒有拉住他手的想法。
“然笙啊，以後如果還有這種女人找上門，你直接讓保安丟出去，免得讓這些女人髒了你的地方。”
許蘭笑嘻嘻道，說話的時候，眼神卻是一直看着顧寧，似乎是在警告着自己的孫子一般。
雖然她一直都希望林然笙能夠和自己孫子在一起，可是如果自己孫子還是這副模樣的話，恐怕自己是真的要失去林然笙這個孫媳婦了。
“奶奶，我知道了。這些事情就不要再說了，免得影響了你的心情。”
林然笙笑道，如果說自己在這件事情上有虧欠的人，唯一一個覺得虧欠的人，只有許蘭。整個顧家，也只有許蘭纔將自己當成是顧家人。當許蘭爲自己說話的時候，她的鼻頭微酸，這是她從來都沒有感覺過的溫暖。
“不說了，不說了。”
許蘭拉着林然笙的手，走到了餐桌前。
這一頓晚飯用的很是安靜，齊雙娟則是不住地盯着顧遠征，時不時在思考些什麼，而顧遠征則是低頭吃着碗裡的飯菜，倘若不是齊雙娟主動幫顧遠征夾菜的話，顧遠征怕是隻吃着碗裡的白飯了，十分的心不在焉。顧寧則是時不時地打量着許蘭。
林然笙則是吃的索然無味，一頓飯下來，碗裡的飯菜幾乎沒有怎麼動。
反倒是剛從醫院回來的許蘭，吃了不少飯菜，似乎胃口極好。
“然笙，扶我上樓休息吧。”
吃好飯，衆人坐在沙發上，吃着切好的水果，許蘭似乎有些累了，主動拉着林然笙的手，要求她扶着自己上樓。
回到了許蘭的房間，她要求林然笙把門關上，這才緩緩開口道：“孩子啊，我對不起你。”
如果不是因爲自己的自私，或許林然笙不需要過這樣的日子，也不用受這樣的委屈。當初在林然笙和自己說，她打算和媒體記者說那些事情的時候，她幾乎是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因爲她知道，林然笙是真的受夠了。
爲了顧寧，林然笙真的改變了很多。
“奶奶，你千萬不要這樣說。應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纔對，我明明可以將事情處理的更好的，但是我並沒有。”
一名滿頭白髮的老人看着自己的眼神滿是愧疚，這讓林然笙的心裡很不好受。她這次的自私，似乎有點傷害到許蘭了。
“然笙，我知道不是你的錯，你這樣做，是對的。如果是我年輕的時候遇到這種事情，我只會做的比你更狠。我想，如果你不是顧忌我這個老太太的話，恐怕早就已經和顧寧離婚了，對不對？”
許蘭看着林然笙的眼神中，滿是愧疚，如果不是自己的堅持，或許林然笙現在會很開心，至少不用受來自顧家的委屈。
“奶奶，我……”
林然笙想要否定，可是許蘭的
話，卻說中了自己的心思。不和顧寧離婚，的確是因爲許蘭。
“然笙，你是個好孩子，這一點，我從來都不曾能否認。但是，我希望你能夠明白一點，顧寧對你心裡並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樣。今天我回來，是顧寧告訴我的，他擔心你會被欺負，所以特地將我喊回來。這一切，都是顧寧安排的。”
雖然還看不透顧寧到底在想些什麼，但是至少林然笙在他心目中，並非大家所看到的那樣。如果當真是討厭林然笙的話，顧寧又何必將自己叫回來？
“他……叫奶奶你回家的？”
林然笙徹底地驚訝了，顧寧到底是要怎麼樣？明明都說過不會愛自己的人，爲什麼要做這麼多事情？爲什麼？
每一次在自己都要放棄的時候，卻還故意做一些會讓自己誤會的事情，他到底是要怎麼樣？！
“然笙，我想顧寧此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什麼。他和陳曦之間……很多事情你不清楚，或許他並不愛陳曦，只是習慣了她的存在，只是一種習慣罷了。”
許蘭嘆息着，如果自己當初不是那樣反對他和陳曦的話，或許他們兩個人的感情也不會發展的那樣火熱。她從來都不認爲陳曦能夠配得上顧寧，或許當初她應該讓他們兩個人在一起，讓顧寧去慢慢發現他們之間的不合適。
林然笙這一刻是真的驚呆了，她一直都以爲顧寧對陳曦的愛太深，深到可以爲陳曦做任何事。也正是因爲如此，自己的出現讓他們分手，陳曦的失蹤，所以顧寧恨着自己，這五年來一直都在報復自己。
難道，不是這樣？許蘭的話，似乎將她所有的想法都給打亂了。
“他們之間的事情，以後你會慢慢知道的。但是我只能告訴你，顧寧對陳曦，或許真的不是愛情。這件事情，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然笙，我真的希望你能夠多堅持一會，他終究會看到你的好。他現在，已經開始慢慢回頭了，不是嗎？”
許蘭拉着林然笙的手，已經呈現出老態的雙手，卻並不讓林然笙覺得抗拒，然而她此刻心裡已經開始亂了。
彷彿原本漆黑的一片，突然出現了一點星光，讓她不由自主地朝着星光前進。可是就在她前進的半途中，星光不見了，她的世界，再次恢復一片黑暗。
堅持？她真的還有勇氣去堅持嗎？明明都已經打算放手了，這個時候許蘭告訴自己，很多事情並非是自己所想的那樣，她真的還有勇氣堅持下去嗎？
“奶奶，我……”
“我知道你要說些什麼，然笙，答應奶奶，再堅持一會，好嗎？”許蘭的語氣中帶着一絲哀求：“我是看着顧寧長大的，你相信我，如果他真的恨着你，不會和你結婚，更加不會在這五年來做這些荒唐事，或許，他也是想在證明一些什麼，至今還沒有得到答案而已。”
許蘭將林然笙的話打斷，似乎並不想到她拒絕的回答，一個年近八旬的老人拉着自己的手，哀求自己，饒是再鐵石心腸，也忍不住點頭。
“奶奶，你讓我再想想，好嗎？”
她沒有拒絕，也沒有點頭，在這個時候，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許蘭並沒有着急地要求她立刻回答，只是點點頭：“你肯考慮，就已經很好了。那小子，真的是太混賬了，待會我叫進來，好好教訓他。”
林然笙只是笑笑，然後離開。
回到自己顧宅的房間裡，房間裡的擺設，並沒有任何變動。她不在的這段時間裡，傭人照舊會幫她打掃衛生。打開衣櫥，裡面的衣服沒有任何改變，還是和離開時那樣。
拿好衣服，去浴室裡洗好澡洗好頭出來，正在用浴巾擦拭着頭髮，擡起頭，卻看見顧寧放大的臉出現在自己面前。
“你怎麼在這裡？”
結婚五年，顧寧都是在外面住着，即便是大年三十回來，也是住在旁邊的客房裡，從來不曾住在這個房間裡。林然笙也習慣了自己一個人住在這裡，他突然出現在房間裡，讓她覺得很是不習慣。即便是在結婚的初期，她曾無數次期望自己能夠看見他進來這個房間，但是每一次，她都發現，這不過是自己的夢想罷了。
而且，她的身上，只裹着浴巾，裡面什麼都沒有穿。
“難道我不應該出現在這裡嗎？你似乎忘了，這是我們的房間吧？”
顧寧覺得有些好笑，自己出現在這裡，不是理所當然的嗎？他指了指牀頭上的婚紗照，如果他沒記錯的話，當初婚紗照拍攝的時候，他並沒有出現，至今他都不知道，這張婚紗照是怎麼來的。
當林然笙看到他所指的那張婚紗照時，臉上露出嘲諷的笑意。
當初兩個人的婚事定下之後，她滿是期待地開始安排兩個人的婚紗照。婚紗照幾乎是每個人這輩子最重要的照片，她很少拍照，唯獨對婚紗照，真正上了心。
她每天在應對林氏集團的工作之餘，便開始蒐集婚紗照的各種信息，找到了最好的攝影師，選好了婚紗照的外景地方，甚至，就連化妝師，也選了最好的。
可是即便是這樣，到了婚紗照拍攝的那天，他也不曾出現。
這一次，是她對他的第一次失望。
婚紗照最後是她和一個與顧寧身材差不多的男模特一同完成的，因爲顧寧不在，她最終也就象徵性地只拍了一張，畢竟是婚禮當天要用的。然而婚禮當天，他沒有來。
那一天，她成爲港城最大的笑話，晚上一個人在新房，抱着被子，看着牀頭上的婚紗照，也同是那一天，讓她真正明白，自己這個笑話，究竟有多麼可笑。
“五年來，你都不曾進來一步，現在進來，還有什麼意義？”林然笙的語氣中滿是自嘲：“這樣吧，如果你要在這裡睡得話，我可以去客房。”
說完，林然笙開始收拾衣服，即便是要去客房，至少也該去浴室換好衣服再走。
然而她的動作，卻被顧寧攔住。顧寧快步走到他面前，雙手握住她的雙臂，眼神帶着邪肆的笑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