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Chapter24 實驗×失敗×流光
“夏姬，那個蒂拉究竟是什麼人？”在無所事事中度過了好幾天，金終於忍不住開口。好吧，其實他也不算是無所事事，這裡有很多珍寶和奇怪的生物，他研究得很愉快。不對，這不是關鍵！“別忘了會長要你準時趕回去的，你不是想回揍敵客家一趟，就這麼耗在這裡什麼也不做總不行吧。”看得出來夏姬對蒂拉是有忌憚的，可是蒂拉一直都沒有什麼特別的舉動，實在是讓他們不知道從何入手。
“只要出了這裡，回到總部去不過是眨眼間的事。我只是還沒有確定她的態度。”低低嘆了一口氣，她之所以這些年來一直不擇手段地要增加力量，就是爲了不受制於人啊，其實現在的她要全力和蒂拉一拼也並非就沒有勝算，只不過蒂拉現在自己都在猶豫是要殺了她還是效忠她，自己暫時不必動手。也沒必要，爲了已經不屬於自己的過去，搏命一睹。“再待一段時間吧，應該不會太久了。”
“那好吧。”金懨懨地點了點頭，他雖然大大咧咧，也不是沒有頭腦。別說夏姬現在還不想離開，就算夏姬放棄了探究關於自己的過去，蒂拉也不會放她走。
夏姬說不會太久，果然，當天下午蒂拉就讓人再次將夏姬請到了千妖之前的臥房裡。
“殿下。”似乎已經下了決定，蒂拉不再用前幾天那種複雜的眼神看着她，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臉上掛着一貫靦腆乖巧的笑意。
“蒂拉已經決定好了是嗎？”確定了自己的心意，究竟是要殺了她，還是要把她當成過去的那個主人。
蒂拉點了點頭，爲夏姬和自己各倒上一杯紅茶：“我知道你和千妖殿下是不一樣的，我只是有些不知所措。我承認的主人自始至終只有千妖殿下一個，當初若不是她，我也不會甘願踏出虛境、離開八重宮。”八重宮是她的誕生之地，和她有着不可斬斷的牽絆，若不是當初那個強大完美的殿下，又怎麼有人能帶走她？“知道有人踏入禁地的時候，我很開心，原以爲我等了六百年總算等到了殿下的歸來。可是，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不對，面容和千妖殿下幾乎一樣，靈魂傳來的感覺也沒錯，但已經不是我在等待的那個人了。”蒂拉扯了扯嘴角，長長的睫毛擋住晦暗的眸光，“我當時就想着，如今你既然會這樣出現在我面前，一定就是已經無法找回前世的記憶了，畢竟，連他也沒有找到辦法，那我這麼多年的期待算什麼呢？”
夏姬毫不介意地彎起脣角，端着茶杯的慵懶姿勢中透出絲絲魔魅：“那麼，你現在準備怎麼做？”
蒂拉楞楞地擡頭，看着她熟悉的模樣，閃動的目光彷彿是透過她看着幾百年前的那個人：“看樣子你已經完全掌握了魔魅的力量呢，和當年的殿下真是非常相像。”
夏姬突然收起了故意放出的魔魅，對上蒂拉帶着懷念的眼睛：“既然忘卻了前塵，我們就不再是同一個人。不管是我還是她，都是獨一無二的。”
“我知道。”蒂拉輕聲回答，“就算是這樣，我也依然沒辦法對你動手。”跳出輪迴的血巫能夠轉世本就是個笑話，如果再死一次，怕就是灰飛煙滅，連靈魂也要被法則抹殺吧。已經不是同一個人，但她又怎麼能親手讓殿下永世不得超生。“你已經是這座行宮的主人，今日過後我不會再攔你，你便可以自由出入，什麼時候想離開都可以。只是，在你離開之前，我想你會對事情的真相感興趣。”
夏姬當然是感興趣的，不然她也不會故意留這麼久，故意用魔魅來勾起蒂拉的懷念，又故意用“已經忘卻了前塵”這樣的話來刺激她，引她主動告訴自己這所謂的“前塵”。
“身爲巫族你應該知道，一旦打破了象徵‘宿命’的星辰，也就是不再受因果輪迴所轄，不可能再有轉世之說。當年古老血巫的不斷衰敗讓千妖殿下和逐星殿下都非常擔憂。對於壽命幾乎沒有盡頭的血巫來說，不論是因爲何種攻擊，一旦死亡便是永恆的消亡。那時候的兩位殿下雖然都異常強悍，但心裡還是有着不甘心的。不甘心有一天可能因爲後輩的後來居上而消亡，不甘心自己的名字在巫界的更替中被遺忘。”想起那時候算得上是年少輕狂的兩位殿下，蒂拉露出一絲笑意，“爲了讓自己的名字在巫界永遠地傳續下去，成爲頂點的象徵，千妖殿下做了一個實驗。”
夏姬挑眉，是怎麼樣的實驗可以欺騙法則，竟然容得她再入輪迴？
“千妖殿下用盡自己所用的力量，重塑了一顆星辰。”
夏姬掩住嘴，慵懶的身子有些僵直。所以她纔會開了巫界的先例，和前人擁有相同的名字。對於六界九天之類的生靈來說，每個人的宿命星辰都是獨一無二的，只有擊碎星辰才能得知的名字也是獨一無二的，因爲那是靈魂的名字。她獲得“千妖”這個名字，當初在巫界還引起了不小的震動，原來歸根結底她打碎的那顆星辰，就是前任“千妖”欺騙法則的產物嗎？
“真是瘋狂的天才，竟然會想到這樣的辦法。”
“瘋狂？呵呵，殿下一直就是這樣的人，與其說是瘋狂，不如說是無所顧忌吧。”蒂拉笑了兩聲，聲音裡卻是痛苦和悲傷，“那時候的殿下是那麼強大，我總覺得，殿下想要做的事情是絕對不會失敗的。即使知道危險，我也從來沒有想到過要去阻止。可是偏偏就是出了問題。 因爲是中途□冥河，轉世的時間和地點都不清楚，我只能按照殿下的吩咐待在這裡守着，不管是百年還是千年，殿下說了會回來就一定會來，我是這麼相信的。可是……”
“可是轉世的過程中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屬於過去的那一部分記憶原本應該在我擊碎星辰之後甦醒，卻沒有動靜。”
“你……知道？”
“剛剛纔想到而已。我從星辰中得到了很熟悉的力量，而且在獲得了名字之後原本完全不受控制的魔魅立刻就變得聽話了。那麼可以猜測，原本應該由這份隱藏在星辰中的力量來刺激我的回憶。很可惜，失敗了。”
“夏姬！”一陣巨大的響聲傳來，灰頭土臉的金突然跳了進來，衝到夏姬身邊。
揉了揉額角，夏姬無奈地拉住他：“就這麼一小會兒，你又怎麼了？”
WWW★тtκan★￠ ○ “尼特羅會長明明說是你帶走我們小姐的，你把小姐弄到哪兒去了！”牆外傳來氣勢洶洶的怒吼，這聲音怎麼這麼耳熟？挑眉看向金。
“是你們揍敵客家的人，我也不知道她是怎麼進來的。”找到夏姬就安全了，金聳了聳肩在夏姬身邊坐了下來。這地方明明是什麼禁地，他們進來的時候還是靠了那隻鳥，也不知道揍敵客家的人能耐這麼強。
“揍敵客家的……麥琳？”看着怒氣衝衝跑進來的女孩兒，夏姬試探地開口。怎麼半年沒見，小姑娘的變化這麼大？長高了不少，脾氣也變暴躁了。
被叫到名字的少女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繼續衝着金喊：“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竟敢拐帶我們家小姐！”
小姐？說的是她
“夏姬不是就在你面前嗎？”待了這麼幾天，都忘記如今她是長大了的樣子。
“夏姬小姐？”麥琳停住步子，上上下下地看了她幾遍，扁了扁嘴撲倒她身邊，“小姐，你這幾年都到哪兒去了？老爺和夫人都很擔心你，我好不容易彩能出來找您的！”
夏姬扶住撲過來的女孩，眼睛轉向被金打斷之後就不再說話的蒂拉：“我纔在這裡不過幾天，不見了幾年是什麼意思？”
“這裡是次元世界的中樞之一，時間的流動和外界不同，過了幾年也是有可能的。”
流速的差異，她差點忘了。瞥了一眼完全不在意的蒂拉，夏姬摸了摸麥琳的腦袋：“我是夏姬，之前沒有考慮到時間的問題是我失策了。麥琳你怎麼能進到這裡來找我的？”
麥琳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從一年前開始我就一直在尋找小姐，之前開發出的念能力就是能夠捕捉到他人的氣息。知道小姐在這片森林裡，我卻沒辦法找到入口。今天也不知道怎麼就進來了。”而且還是一進來就看到這個和她家小姐一起失蹤的金·富力士，詢問他小姐的下落竟然不開口，一氣之下就直接打了起來。
入口嗎？夏姬看着一臉沉默不語的蒂拉清淺一笑。是因爲已經決定放過她，所以纔會故意放麥琳進來吧。
“接下來的事情你也不需要再知道了。”蒂拉對她點了點頭 ，站起身來，“既然這個世界已經有人來找你，你便可以走了。”
第一次看到蒂拉如此冷淡的樣子，夏姬安撫地拍了拍警戒起來的麥琳，走到她身前給了蒂拉一個擁抱。後退幾步，所有的魔魅好不壓抑地對着蒂拉釋放出來，夏姬微微揚着頭笑得妖嬈魅惑：“蒂拉，我不是你的殿下，卻依然是千妖。”
看着一如記憶中美豔的面龐和攝魂的魔魅，蒂拉朦朧着眼睛微微笑起。揮手扭曲了空間將夏姬幾人送出了禁地，在一片暈眩之中只聽見蒂拉輕細的話語：“多謝。”
多謝你，讓我還能再見殿下一面。即使是假象，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