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帶着斗笠的漢子速度飛快,專門忘各種小巷子裡面鑽。
黑冰臺的兩個人雖然速度也不慢,但是追了一會就被那人給甩開了不小的一段距離。
眼瞅着那人就要脫離他們的視線裡,兩人焦急萬分。
紅衣女子出現在那人面前,一腳將那人踢了一個滾地葫蘆。
那人爬起來想要再跑,卻被那紅衣女子從後面跟上,抓住領子重重扔在了地上,摔得七暈八素呻吟不止。
黑冰臺的兩個力士這時候也趕到,上前狠狠踢了那人一腳,然後嫺熟的抽出那廝的腰帶將他綁的結結實實。
一個力士拿下那人頭上的斗笠,一看之下失聲道:“這廝不就是咱們找的那個傢伙嗎?”
另一人仔細看去,也興奮的點頭道:“沒錯,八成就是這廝。先帶回去再說。”
原來這人便是買通青龍幫刺殺江川的那個幕後指使。
兩個力士將那人綁好之後,上前對紅衣女子道謝。到了跟前這才發現紅衣女子竟然就是被青龍幫的人威脅刺殺江川的蕭家女兒蕭冉。
“原來是蕭姑娘,多謝姑娘出手相助。”兩個力士拱手道謝。
蕭冉搖搖頭道:“兩位差爺不必客氣,若非那位公子寬宏大量,我們父女恐怕此時都已經成爲階下囚了,所以不敢當兩位的謝。”
一個力士笑道:“蕭姑娘你可知道這廝是誰嗎?這廝就是那買兇殺人的幕後主使,若非是他,你孃親也不會被綁架,你們父女也不會被人威脅了。”
蕭冉一聽,先是一驚,然後便是憤怒,走到那廝面前狠狠踢了那人一腳,那人吃痛大喊。
“你這王八蛋,差點害得我一家萬劫不復,我恨不得活活打死你!”蕭冉怒氣衝衝,準備再給上那人一腳。
那人被踢的身上痛苦不已,心中卻是茫然,不知道自己何時招惹了這樣一個暴力的小娘子。
兩名力士急忙攔住蕭冉,若是被她再踢下去,這廝恐怕就沒命了。
“蕭姑娘,你可是又立了一功,公子知道了,肯定會賞你的。”兩名力士笑着道。
“不敢奢望封賞,只要此事能夠善了,我便心滿意足了。”蕭冉搖頭道。
得知蕭冉是出來爲母親買藥的,兩名力士也不再多說,押着那人回去交差去了。
青龍幫被滅,現在幕後主使也已經被抓到了,蕭冉心中那塊之前一直懸着的石頭也終於落了下來。
從藥店抓藥出來,看着自己腰間乾癟的錢袋,蕭冉嘆了口氣,忽然有些茫然,有種不知前路在何方的感覺。
她跟隨父親一路拋頭露臉,說是比武招親,其實就是一種變相的賣藝。
母親又體弱多病,掙來的錢除了基本的開銷之外,剩下的全都給母親抓藥看病了。
這次的飛來橫禍,讓母親本就不見好轉的病更是加重了許多。
而且手中錢也沒有多少了,今天抓完藥的錢也就夠他們一家三口在客棧裡最多住上兩天。
兩天後再沒錢的話,他們恐怕就要流落街頭了。
搖了搖頭,蕭冉將這些沮喪的情緒趕出心頭,舉步往客棧走回去。
生活再艱難,也得繼續往前走。母親病重,父親老邁,自己若是都垮了,那這個家真的就沒指望了。
他們住的客棧距離很遠,屬於那種最廉價的客棧,在南城附近。
她爲了省錢,特意跑到西門這邊一家藥錢最便宜的店裡來抓藥。
等到回去的時候已經天色有些昏暗了。
她們住的是丙字三號房,就是最差最小,甚至連窗戶都沒有的那種房間。
推門進去之後,蕭冉身軀劇震,裡面不見父母的身影,只有一個店小二在收拾打掃屋子。
“小二哥,我父母呢?”蕭冉強忍着內心的焦灼害怕,向店小二問道。
她沒感覺到自己的聲音都在顫抖,提着藥包的手更是抖得厲害。
她心中已經想到了最壞的一種結果了,可是她卻不敢去相信。
她很怕從店小二口中會聽到讓自己崩潰絕望的消息。
店小二聞聲轉過身來,一看是蕭冉,立刻熱情地笑了起來:“蕭小姐你可回來了。我等你多時了。”
蕭冉疑惑的看着他,眉頭皺了起來,身子已經微微戒備了起來。
這個店小二之前可從來沒有對自己一家人這麼熱情過,之前對他們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如今忽然變得這麼熱情,其中大有蹊蹺。
店小二渾然不覺,依然熱情的笑着,甚至有些諂媚:“蕭小姐原來是大有來頭的貴人,是我這幾日眼拙了,怠慢了小姐一家,還請小姐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店小二若是這樣,蕭冉就越疑惑了,皺着眉頭道:“你到底在說什麼,把話說清楚了,我父母到底去哪裡了?”
店小二這才道:“蕭老爺和夫人被一輛華貴的馬車給接走了,來人留下一封信,說是你一看便知。”
店小二又從懷中取出一封信遞給蕭冉。
蕭冉接過信之後看着信封上面那幾個頎長挺秀的小楷:“蕭冉姑娘親啓”,落款是“梅長蘇”。
梅長蘇?
想起了擂臺上那個瀟灑俊朗卻不失英武之氣的公子,再看看手中的信,不知道爲何心中有些欣喜,有些興奮,但是更多的卻是忐忑。
原地愣怔了片刻,蕭冉才拆開信封,展開信箋讀了起來。
“蕭姑娘,聽聞姑娘助我屬下擒獲買兇之幕後主使,在下不勝感激。且姑娘前番又有提醒之恩,使我沒有遭到賊人毒手。古人講滴水之恩涌泉相報,梅某受姑娘救命之恩,必然要重重酬謝。
令堂有恙在身,需要名醫診治,好生休養。姑娘原本所居之處實在疏陋,不利於令堂調養身體,故梅某自作主張將令堂令尊接往悅來客棧居住,並會爲令堂延請名醫診治。還請姑娘莫怪梅某自作主張。若有不當之處,還請姑娘海涵。梅長蘇親筆。”
看完這封信之後,蕭冉一顆懸着的信一下子放了下來,兩滴淚珠一下子涌了出來。
她將信揣在懷裡,然後慢慢的蹲下,將頭埋在懷裡,雙肩聳動,無聲的抽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