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向着山洞深處走出,甬道很長,叮叮咚咚的滴水聲不斷傳來,要不是因爲山洞中瀰漫着一股幽深的氣息,這樣的聲音倒像是跳動的音符。新
不知走了有多少的距離,突然,有一條小溪出現在了視線前方,而正如子桑菱所料,順着小溪往前,便是五彩斑斕的鐘。乳。石洞。道道垂掛的鍾。乳。石末端,不斷地蓄起水滴,落到下方的溪水之中。
鍾。乳。石周圍的溫度很低,薄薄的霧氣在周圍縈繞升起,讓人有一種置身仙境的感覺。子桑菱伸出一隻手指,蘸了一滴鍾。乳。石液,放在指尖輕輕地嗅了嗅,不禁蹙眉:“怎麼味道怪怪的?”
聞言,亦非塵也蘸了一滴,聞了聞,繼而臉色一變道:“這整個山洞估計是爲了培育什麼東西,所以這裡的水源都帶着一種破敗之氣。”
子桑菱點頭:“我們要不要進去看看?我現在靈氣被鎖,而你的身體恢復了嗎?”
“我沒事,小心些就好,你走在我後面。”說着,亦非塵率先往前走去。不知爲何,他在剛剛的一瞬間裡,感覺到了一陣熟悉的氣息。說起來,他從前從未見過這樣的氣息,可是,那是一種根植於靈魂的感覺,讓他非常想要去看一看。
前方依舊是鍾。乳。石洞,只是,好像是人爲的一般,下方的小溪蜿蜒曲折,卻剛剛和垂下來的鐘。乳。石對應成了一個循環,鍾。乳。石液一滴一滴,全都滴入了小溪之中,沒有一滴浪費在一旁的地面之上。而小溪彎彎折折,最終又匯入石林之中。
隨着二人腳步的往前,有一種淡淡的破敗氣息充斥於鼻端,這樣的氣息和眼前的美景相比起來,極爲的不相稱。亦非塵祭出了兩道結界將二人罩住,陣牌也準備在了手中,一臉戒備之色。
漸漸的,鍾。乳。石越來越多,而空間也漸漸變得有些擁擠,很多時候二人必須側身而過才能穿過道道鍾。乳。石林。也就在此時,拐角盡頭,一個巨大的鐘。乳。石驀然出現在了二人的視線之中。當看清了石臺上的人影之人,二人眼中都是震驚。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頭銀色的長髮,長髮從石臺上滑落,石臺上的水幕順着長髮傾瀉在小溪之中,銀色的頭髮顯得極爲明亮。從如今的角度,二人並不能看到對方的臉,只是憑感覺感覺到是一個女子。
因爲石臺微微傾斜,外高內低,因此二人只能看到女子的頭和脖頸。頭頂上方的鐘。乳。石柱不斷地有水滴滴落在她的臉上,她卻渾然未覺,依舊靜靜地躺着,沒有呼吸沒有生氣,只是明顯能感覺到,她應該還活着。
亦非塵的眸光自落在那名女子身上後便再也移不開了,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明明只是這麼一瞥,他的心臟卻不受控制地縮緊,就好似眼前的人是他熟悉的、甚至是他至親的人。只是,他想要知道,卻又害怕去證實,只能定定地望着,挪不開哪怕半步。
子桑菱察覺到亦非塵的異樣,不禁出聲道:“你見過她?”
“沒有。”亦非塵道:“你在這裡等我。”說着,終於好似下定了決心,往前走去。
子桑菱望着亦非塵飛舞的銀髮,突然心底一跳,難道那個石臺上的女子,是他的母親?!
一步一步,走得格外艱難。直到走得近了,石臺上的女子全貌終於呈現在了他的面前。她的下半身被泡在石臺的凹處,而她的上半身,竟然都是青色的鱗甲!她眼睛緊緊閉着,蒼白的臉色掩藏不了絕色美貌。她沒有任何表情,似乎已經早已麻木。
“你……”亦非塵的手動了動,想要去碰觸,卻又有些不敢。
然而,石臺上的女子並沒有任何動靜,水滴打在她的身上,也不能讓她有半點的神色變化。
凝目半晌,亦非塵終於還是伸出了手,碰向了女子的頭髮。
突然,一道凌厲的光閃過,亦非塵只覺得手指上一疼,再看時,已經被劃破了一道長長的口子,有一滴鮮血從傷口流出,落到了女子的銀髮之上。
帶着血液的水滴順着女子的銀髮落到小溪之中,就在這一瞬間,整個鍾。乳。石洞突然一震!接着,好似空氣中有什麼東西被喚醒了一般,狹小的空間裡突然牽出了無數條紅色的絲線,紅色絲線又長又密,瞬間將整個空間照映地有些詭異。
“啊!”就在紅色絲線出現的瞬間,子桑菱迅速縮回手,卻還是晚了一步。只見原本白皙的手臂上,出現了一道細細的血口,一股破敗之氣從血口處滲出。
“你怎麼了?”亦非塵心中一緊,他如今距離子桑菱有些距離,而他們之間,有很多條紅色的絲線,想要過去很難。
“沒事,我只要不動就好。”子桑菱此時正保持着一個詭異的姿勢,將身體扭曲成了一個奇怪的造型之後,剛好可以躲開那些紅色絲線。只是,先前明顯很細小的血口,此時卻傳來一種讓人窒息的感覺,那種破敗頹廢的氣息,在不斷侵蝕着她的神志。
這是什麼地方?爲什麼妖族有這樣一個地方,難道妖王他們不知道嗎?而且,先前那條小徑上根本沒有什麼守衛,讓人覺得有些懷疑。
亦非塵見子桑菱如此說,便收回了目光。再次看向那個石臺的女子,他有種感覺,隨着他那滴血液的落下,還有這些紅色絲線的發出,那名女子身上的頹敗氣息似乎更濃了。
她真的會是自己的母親嗎?亦非塵望着她,細細看來,他們的五官似乎還真的有些相似,特別是她菱形的雙脣,和他少年時代簡直一模一樣。此時他的周圍也有很多紅色的絲線,亦非塵小心地穿過絲線,用陣牌向着躺着的女子輕輕敲去。
就在陣牌觸及女子的瞬間,那道凌厲的劍氣瞬間出現,向着陣牌劃去。亦非塵一伸手,陣牌已經落入手中,上面添了一道淺淺的口子。
只覺得視線都開始有些發花,胃中翻滾着讓人極爲難受的氣息,子桑菱不禁出聲:“亦非塵,你有沒有辦法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