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手回春
“什麼事啊?找我這樣急?”如意定了定心神,看着小雪漫不經心道,待聽小雪說輕憐是要找她去給寧纖碧請安,她便嗤笑一聲道:“你們姑娘還當真是勤快,也不體諒奶奶回來勞乏,這會兒就要上門嗎?如此小事也這般積極,真不知道她怎麼想的。”
小雪知道這位如意姑娘向來如此,也不理會她的陰陽怪氣,嘻嘻笑着說了幾句好話,見如意雖這樣說,腳步卻是加快了,她這才長長吐出一口氣。
“你看清楚了,真是如意姑娘和那個戲子?”
白採芝坐在椅子中,慢悠悠啜了一口茶水,似笑非笑看着下面那個衣着樸素的婆子,淡淡道:“你知道這話可不是亂說的,如意好說也是爺的人,算你半個主子,一旦看錯了,那便是誹謗誣陷,這罪名你擔得起嗎?”
婆子陪笑道:“姨娘明鑑,老奴哪有這個膽子?剛剛的話若是有半句虛言,情願天打雷劈。那如意姑娘這些日子就喜歡往秋蘆館裡跑,只不過是和那些小女戲在一起,老奴想着她大概也是沒事兒做,也沒在意,誰知今日半路遇到那姓段的戲子,老奴那會兒正睏乏,倒在樹後打了個瞌睡,他們也沒看見老奴,以爲四周沒人,說的話都黏黏纏纏的,姨娘該早防範些,免得如意姑娘一時糊塗,再做出什麼事兒來。就晚了。”
“你多心了,能做出什麼事?”白採芝心中開懷,面上也就添了一絲笑容,輕聲道:“如意姑娘沒進府之前。是什麼人你也都清楚,她喜歡和那些女戲往來,倒也不稀奇,沒必要像你這般草木皆兵的。”
“是是是。老奴明白。”婆子心裡當然清楚白姨娘纔不會替如意姑娘着想,只這會兒不能反駁。她原本指望着這事兒能得兩個錢,可看對方這不在意的樣子,心裡也就失望了。
正要告退,便聽白採芝又微笑道:“不過你剛纔說的,也不是一點兒道理沒有,咱們是什麼樣的人家?這種事情偶爾一回也就罷了,若是長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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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裡可就帶出點凌厲意思來。婆子一怔。正琢磨着白姨娘這話的意思。便聽對方又淡淡道:“香桐,你拿二兩銀子給這媽媽。”說完又對婆子笑道:“你如今既是在秋蘆館裡當差,那這事兒便託了你。務必好好兒看着些,一旦有什麼動靜。來告訴我。這本不是你分內之事,卻要讓你辛苦,這二兩銀子你拿着,將來若真是能發現什麼,我這裡還格外有賞,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說到最後一句,盯着婆子的目光便透出一絲凌厲笑意,那婆子好說也是這大宅門中的人,如何還不明白?連忙跪下磕頭謝賞,一面笑道:“姨娘放心,老奴知道該怎麼做,若是有個風吹草動的,定然第一時間來告訴姨娘。”
白採芝見她明白了,便點點頭,正要打發她下去,又像是想起什麼似得淡然道:“是了,這件事情不許對任何人說,尤其是輕憐姑娘那裡,她雖管着廚房,和你卻不相干,若讓我知道你多了嘴,哼哼……”
婆子本來都要站起身了,聽見這話,嚇得連忙又跪下去,連連道:“老奴不敢老奴不敢,請姨娘放心。”說完又聽白採芝身旁的香藥笑道:“媽媽不用這樣子,我們姨娘也是憐惜輕憐姑娘如今事情忙碌,怕她顧不過來。就是奶奶那裡,這種小事也不值得她勞神,今兒快到晌午纔回來,這幾天又不知怎麼忙呢。”
婆子就明白這是白姨娘在提點自己:奶奶事情多,這府裡的事自然很長時間內都還要白姨娘說了算。自己想過好日子,可得用心掂量掂量。當下連忙表忠心道:“姑娘說的是,老奴哪會連這點兒分寸都沒有?這樣事也敢去煩奶奶,我可是活膩味了?”因眉開眼笑的拿着銀子下去了。
待她走後,香藥便興奮道:“姨娘,這可終於等來了機會,奴婢早就說過,那個蹄子輕浮無行,遲早要做下禍事,可不這就來了……”
不等說完,便被白採芝輕輕瞟了一眼,聽她淡淡道:“看你個沉不住氣的,這算什麼?我料着如意也沒有這樣天大的膽子,立刻就能行出什麼無德的事。那三喜班在咱們府裡不過是住到老祖宗賀壽,看來還要想辦法助一助如意的膽子,不然的話,她有心沒膽,咱們也沒奈何啊。”
香藥想一想:也是,距離大長公主的壽辰只剩下十幾天時間了,如今聽那婆子的話,如意不過是和段明月多說了幾句話,風塵女子,獨守空房這麼久,只怕看見男人身子都能軟出水來,只是這畢竟在親王府中,心裡再出火,也未必真敢做下什麼要命的勾當。這十幾天就想助她膽大包天,實在太難了。
正琢磨着,便聽白採芝淡然道:“上一次她房裡那個小丫頭,,叫春紅的,你看看找個什麼時間和她說說話,這人啊,自己個兒是怎麼也撐不起膽子的,但若是有個人和她志同道合,攛掇攛掇,那膽子不知不覺間,可也就大了。”
香藥立刻明白過來,這春紅是賣倒了死契的丫頭,後來分在如意身邊伺候着。之前她哥哥在外面賭錢輸了,欠了人一屁股債,險些被砍死,她就將自己的衣服首飾偷偷包了想遞到外面去幫她哥哥,須知那些可不算是她自己的東西,都是府中按季節分發下去的,雖是給了她們,也不準在外面倒賣,王府裡丫頭的東西落到外人手裡,傳出去有什麼顏面?因此被白採芝抓住後,這小丫頭苦苦哀求,白採芝正想在如意身邊安個眼線,不但沒揭破她,還偷偷命香藥送了幾回錢給她,又讓劉強在外面替她哥哥安排了差事。因此那春紅對白採芝可謂是感恩戴德死心塌地,如意素日裡在屋中咒罵的話,她但凡有機會,都一句不漏的傳了過來。
這春紅倒戈過來卻也有大半年時間了,白採芝一直沒用她做任何事,如今總算要派上用場。香藥心裡門兒清:主子這是要讓如意萬劫不復,如此重要的棋子,這個時候兒不用,還等什麼呢?因答應下來,自去找機會向春紅下命了。
如意絲毫不知自己已經陷入了危局中,她這會兒卻是在輕憐屋裡和這妹妹爭執着。
只因爲管廚房的人裡有兩個貪婪不省心的,因輕憐立意不肯辜負了寧纖碧的信任,哪裡能容得下這樣兩個媳婦?便要革了她們的差事。那兩個媳婦知道後,就忙忙趕去如意這裡求情,她們素日被白採芝的人排擠,自是刻意籠絡交好如意,如今平常下的苦功總算是有了回報。果然,一聽她們說完,如意豎着眉毛就跑去輕憐那裡了。
卻不料平時軟硬都吃的妹妹今日竟是油鹽不進,任如意急躁呵斥也好,軟語相求也好,輕憐就是一句話:“已經革了差事,斷沒有再用的道理。”
如意氣得臉色都白了,咬牙恨恨看着這個妹妹,生氣道:“妹妹如今翅膀硬了,攀上了奶奶的高枝兒,卻是連我也不認,也罷,也是我自己不知道天高地厚,以爲在妹妹這裡有幾分薄面,想着她們不過是一時糊塗,方攬下了這活兒,卻沒料到妹妹這樣厲害,簡直將我這臉都打腫了。”
輕憐聽她這麼說,不由又是灰心又是氣苦,站起身含淚道:“怎麼就成了打你的臉?她們自己做下的好事,和你有什麼相干?是我打姐姐的臉?還是她們打我的臉?奶奶只因爲信任我,才把廚房這樣重要的地方交給我打理,可姐姐看看她們都做下了什麼好事?當日白姨娘的人貪了米油,被咱們揭發出來,差事都丟了。她們倒是比白姨娘的人還能貪,姐姐你說,這讓我還怎麼留她們?留着她們,將來讓白姨娘將咱們倆的臉都打腫嗎?”
如意讓輕憐說的無言以對,然而想起那兩個媳婦平常孝敬自己的銀錢吃食,到底橫下一條心,梗着脖子道:“如今府裡的人,多是聽白姨娘的話,你不是不知道。想找出幾個和咱們貼心的,哪裡那麼容易?這兩人雖然貪了些,但妹妹教訓了她們,讓她們知道錯了,日後再也不敢了就完了,好不好,這是和我交好的,總比用白姨娘的人放心,也當你給姐姐一點臉面不成麼?”
輕憐嘆氣道:“她們太過了,連之前宮裡賜下來的東西,竟還偷了兩盒回家去,只以爲人多,東西也不少,看不見查不着,卻不知有心人到處都是呢。如今這還算及時,我先知道了,去奶奶面前說了,才把這事兒交代過去。若是讓別人先得知了呢?你盼着我給你臉面,可是你也不看看,她們可曾給你留過一點臉面?這事兒不用說了。奶奶都知道的,我沒辦法再用她們。”,叫春紅的,你看看找個什麼時間和她說說話,這人啊,自己個兒是怎麼也撐不起膽子的,但若是有個人和她志同道合,攛掇攛掇,那膽子不知不覺間,可也就大了。”
香藥立刻明白過來,這春紅是賣倒了死契的丫頭,後來分在如意身邊伺候着。之前她哥哥在外面賭錢輸了,欠了人一屁股債,險些被砍死,她就將自己的衣服首飾偷偷包了想遞到外面去幫她哥哥,須知那些可不算是她自己的東西,都是府中按季節分發下去的,雖是給了她們,也不準在外面倒賣,王府裡丫頭的東西落到外人手裡,傳出去有什麼顏面?因此被白採芝抓住後,這小丫頭苦苦哀求,白採芝正想在如意身邊安個眼線,不但沒揭破她,還偷偷命香藥送了幾回錢給她,又讓劉強在外面替她哥哥安排了差事。因此那春紅對白採芝可謂是感恩戴德死心塌地,如意素日裡在屋中咒罵的話,她但凡有機會,都一句不漏的傳了過來。
這春紅倒戈過來卻也有大半年時間了,白採芝一直沒用她做任何事,如今總算要派上用場。香藥心裡門兒清:主子這是要讓如意萬劫不復,如此重要的棋子,這個時候兒不用,還等什麼呢?因答應下來,自去找機會向春紅下命了。
如意絲毫不知自己已經陷入了危局中,她這會兒卻是在輕憐屋裡和這妹妹爭執着。
只因爲管廚房的人裡有兩個貪婪不省心的,因輕憐立意不肯辜負了寧纖碧的信任,哪裡能容得下這樣兩個媳婦?便要革了她們的差事。那兩個媳婦知道後,就忙忙趕去如意這裡求情,她們素日被白採芝的人排擠,自是刻意籠絡交好如意,如今平常下的苦功總算是有了回報。果然,一聽她們說完,如意豎着眉毛就跑去輕憐那裡了。
卻不料平時軟硬都吃的妹妹今日竟是油鹽不進,任如意急躁呵斥也好,軟語相求也好,輕憐就是一句話:“已經革了差事,斷沒有再用的道理。”
如意氣得臉色都白了,咬牙恨恨看着這個妹妹,生氣道:“妹妹如今翅膀硬了,攀上了奶奶的高枝兒,卻是連我也不認,也罷,也是我自己不知道天高地厚,以爲在妹妹這裡有幾分薄面,想着她們不過是一時糊塗,方攬下了這活兒,卻沒料到妹妹這樣厲害,簡直將我這臉都打腫了。”
輕憐聽她這麼說,不由又是灰心又是氣苦,站起身含淚道:“怎麼就成了打你的臉?她們自己做下的好事,和你有什麼相干?是我打姐姐的臉?還是她們打我的臉?奶奶只因爲信任我,才把廚房這樣重要的地方交給我打理,可姐姐看看她們都做下了什麼好事?當日白姨娘的人貪了米油,被咱們揭發出來,差事都丟了。她們倒是比白姨娘的人還能貪,姐姐你說,這讓我還怎麼留她們?留着她們,將來讓白姨娘將咱們倆的臉都打腫嗎?”
如意讓輕憐說的無言以對,然而想起那兩個媳婦平常孝敬自己的銀錢吃食,到底橫下一條心,梗着脖子道:“如今府裡的人,多是聽白姨娘的話,你不是不知道。想找出幾個和咱們貼心的,哪裡那麼容易?這兩人雖然貪了些,但妹妹教訓了她們,讓她們知道錯了,日後再也不敢了就完了,好不好,這是和我交好的,總比用白姨娘的人放心,也當你給姐姐一點臉面不成麼?”
輕憐嘆氣道:“她們太過了,連之前宮裡賜下來的東西,竟還偷了兩盒回家去,只以爲人多,東西也不少,看不見查不着,卻不知有心人到處都是呢。如今這還算及時,我先知道了,去奶奶面前說了,才把這事兒交代過去。若是讓別人先得知了呢?你盼着我給你臉面,可是你也不看看,她們可曾給你留過一點臉面?這事兒不用說了。奶奶都知道的,我沒辦法再用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