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出山

如果有誰預知未來的事情,那一定是和命運女神有所曖昧。

就連史蒂文.肯尼特也沒想到事情的發展會突發變化——在第二天的長老院會議上,包括首席大長老沙魯在內,所有長老都不約而同的沒有糾纏關於海瑟薇的神使身份,卻把爭論的焦點集中在野蠻人一族今後應該何去何從這個問題上來。

由於海瑟薇的出現,長老院對於這個問題竟然出現了三個觀點……一部分覺得人類世界太複雜,還是留在卑亞斯山脈爲好,反正漫長歲月以來,野蠻人一族一直是這麼過來的;另一部分明確提出可以與自然教會合作,理由有兩個,一是自然教會所信奉的神明與蠻神是同一陣營的,二是自然教會在人類世界中擁有強大的勢力,與各個人類國家有良好的關係,有益於野蠻人的發展;而最後一部分長老任何,野蠻人的未來自然有蠻神冕下決定,雖然冕下不可能時刻關注着他們,但神使大人完全可以負責這件事情。

其實關於這一點,這三方說起來都沒有什麼堅實的論據。首先,那些思想保守的長老,只是抱着老祖宗的觀點不放,只要看看如今野蠻人的生存條件日趨惡劣,就知道是站不住腳的;其次,自然教會的允諾,不外乎是給予一定的遷徙費、居住地,但對於野蠻人如何發展,並沒有什麼具體的規劃;最後一部分長老也只是基於信仰,將一切交給神……神使,就覺得萬事大吉了。

但是,這種事情對於海瑟薇來說,解決的真是不要太容易了。

首先。海瑟薇洋洋灑灑地駁斥了,保守派不思進取、毫無弈的弊端,並且嚴厲的指出,正是這種不作爲的思想,導致野蠻人一族目前人丁不旺,生活困苦;其次,她對於那些準備跟自然教會合作的人斥以‘短視’。只知道收取短期利益。卻置野蠻人一族的長遠利益不顧,因爲錢總是要要花完的,而說到居住地……難道野蠻人現在的居住地還小了?

“貝爾閣下。你有什麼高見?”一名贊同與自然教會結盟的長老開口問道,神色間帶着幾分挑釁的意味。不過,儘管他們沒有正式承認海瑟薇的神使身份,卻也不便惡言相向。只是故意的想詰難於她。

“談不上高見,既然冕下選擇了我作爲他的使者。自然要將野蠻人一族帶入繁榮昌盛……”

慕容纖纖侃佝而談。

在她的計劃中,野蠻人要改變自己的生活現狀,並不需要拋棄自己的傳統,更不是要拋棄自己的根基。“你們要加強與人族的溝通,要進入人類世界,可以通過工作獲得生活資料。可以交換人類的各種技術,改變生活條件。”

“你說得很輕鬆。我們要通過什麼樣的工作才能獲得生活資料?人類又怎麼可能將技術交給我們野蠻人?”那名長老立即發了詰問,這一下連支持海瑟薇神使身份的長老們也看向海瑟薇,希望她能夠給一個明確的說活。

“野蠻人最強大的是什麼,就是你們的體魄,無論你們想成爲戰士,還是想去人類工廠、碼頭做工,相信都有人需要。有一點你們不要忘了,我是科迪勒拉高原的領主,你們在我的領地內,我有責任,也能夠給你們帶來生活上的變化,讓野蠻人部族繁榮昌盛,本來就是我的職責,這比那些虛而不實的允諾,要實用得多。你們應該知道在兩年前,科迪勒拉高原是什麼樣子,你們應該清楚,但現在的科迪勒拉高原,已經完全不同於以往,能夠帶給那些人族的,我一定也會帶給你們,從地域上來說,你們都是我的領民,無分彼此;更何況我是神使,有責任帶領你們追求更美好的生活……”

海瑟薇以前並不擅長演講,但並不意味着她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人們最關心的是什麼。如果以爲這些野蠻人長老只長肌肉不長腦漿,那是絕對的錯誤,隨着海瑟薇的話語,那些長老們都開始沉思起來,就連原本對海瑟薇的身份有保留意見的長老,也開始對她刮目相看。

神諭本來就是模模糊糊的,預言更是向來沒有人能夠真正弄明白是什麼意思。似乎古往今來的祭司們都喜歡故作神秘。其實這也正常,如果讓人一看就懂,如何顯得祭司們的高深莫測、博大精深?祭司們作預言,多半也有怕自己沒說對的時候,敗壞了自己的後世名聲,所以作的預言往往這麼解釋也行,那麼解釋也對。

總而言之,不論後世發生了什麼,祭司們總是對的。

打擊一部分,瓦解一部分,對於海瑟薇來說,應用起來並不困難。無論天斧部落如何想挽回,他們那一夥人的優勢卻是迅速喪失,被瓦解。而令海瑟薇無奈的是,天斧部落很不厚道地投入保守派的陣營,這讓海瑟薇有種功虧一簣的感覺。

不過,她的收穫也不是沒有,除了九牛部落和天火部落之外,另有十二個野蠻人部落願意追隨她,這倒是讓她喜出望外。這樣一來,總的人口就達到了十四萬,而以野蠻人的情況來說,湊出三、四萬名戰士根本不成問題,更何況她還不需要這麼多。

野蠻人的問題,連奧迪加歷代皇帝都無法解決,今天算是被她解決了大半。海瑟薇相信,只要跟隨她的那些部落繁榮起來,很快就會產生一種良性效應,相信屆時連天斧部落也會老老實實的出山。

不過,只憑借長老會上的成功,還不算取得真正的勝利,每個長老都是人精,他們同樣需要時間來權衡利弊。因而,這第二次的長老會又在一片凝重中落幕。

事到如今,自然教會的圖謀已經是全部落空。雖然某些宗教人物爲達目的不擇手段,但史蒂文.肯尼特顯然不在此例,在得知了長老會上發生的情況之後,他很乾脆的帶人離開……海瑟薇有了神使的名分,又有了比較具體的方案,已經穩具不敗之地。不過,他也不會大度的跟海瑟薇告辭,在長老會結束後不久,就帶着人離開了石林。

不過此時海瑟薇已經沒有精神關注他們了,如今不只是長老院中分成了兩派,吵成了一團。就連中央神廟的祭司們也有了不同的意見。海瑟薇也不想再費精神,十餘萬野蠻人的安置也是個大問題,如果離開了卑亞斯山脈,外面還有一些部落,或許能夠加入,一切都要提前準備。說實話,海瑟薇不需要有智慧的追隨者,她只需要盲信的教徒。

數日後,海瑟薇在幾位野蠻人長老的簇擁下,遙望着落日餘暉中雄偉的中央神廟和長老院,向所有野蠻人宣佈,不管論戰的結果如何,她都將於三日後率領肯追隨蠻神神諭的野蠻人,走出卑亞斯山脈。

除了九牛部落和天火部落,還有擅長弓箭的雨落部落和成立狂戰士的修羅部落,至於其他部落,雖然也各有特色,但總的來說,影響不算是很大。

等上三天,主要是各部落也要進行整裝收拾,另外,修羅部落還有二十餘位狂戰士正在從各地趕回石林。

野蠻人有一個很強大的種族天賦,那就是‘狂化’,一般的狂化法術,對於身體都有一定的損耗,而野蠻人中的狂戰士,是一種特殊的存在,他們的狂化可以隨時、隨地的施展,而且戰技高明,在野蠻人當中,也是一種特別的存在,強大而神秘。這種狂戰士,一些小部落幾十年也可能出現不了一名狂戰士,就算是其他部落加起來,也不過是八九名。

三天之後,海瑟薇和十二族十九位長老緩緩步出了石林,登上了城外的一個山丘。一隊一隊的狂戰士從四面八方彙集而來,在山丘下按不同的部落的聚集在一起。

石林城牆上擠滿了野蠻人。所有長老院的長老和中央神廟的祭司都出城相送。雖然彼此在信仰上分裂了,但是野蠻人一族漫長歲月以來血濃於水,相互之間的感情還是深厚無比的。此次遠征,意味着中央山脈野蠻人的苟安生活已經結束了。不論是出征的,還是留守的,未來的命運都充滿了未知。

不管是不是選擇追隨,海瑟薇神使的地位超然、神聖地位是所有的必須尊重的。長老們和祭司們一一來向海瑟薇作別,這就把她累了個半死。

遠處森林中一陣騷亂,十幾位野蠻人騎士如風般馳出了樹林,向山丘衝來。

“是狂獅們!他們趕回來了!”部落爲首的修斯祭司告訴海瑟薇。

遠遠馳來的十幾位騎士中,有一道赤影一閃。海瑟薇心中一動,凝神望去,那是一頭碩大的紅色豹子!

白虎上的騎士披着華麗的綠色全身甲,揹着巨大的墨綠色輪鋸,精美的全覆面頭盔擋住了面容。

竟然會這麼巧嗎?羅格心裡狂跳起來。

“奇士。轉眼衝上了山丘,他們的座騎各不相同,武器盔甲也都獨具特色。他們紛紛躍下坐騎,來到修斯長老和海瑟薇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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