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跡象

弗露婭.貝爾的到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海瑟薇的一個福音。

不管她是否承認,存在就是存在……海瑟薇,在這個世界上是孤獨的。對原本靈魂的融合,使得弗露婭.貝爾的到來激起了血脈上的共鳴,海瑟薇不得不承認,這段時間她的心情十分歡愉,看在布魯諾.威爾等人的眼中,也是大爲欣慰。

一直以來,海瑟薇在他們的眼中就跟拼命三郎似的,除了修煉,就是無休無止的公事,正常的社交跟她幾乎沒有任何交集。不過要男朋友,就連稍爲親密點兒的女伴都沒有。而現在……雖然那位伊麗莎白子爵夫人不是易與之輩,可這位弗露婭小姐看起來似乎不錯。

小姑娘禁不住哄,海瑟薇三言兩語便將實話套了出來。

答案其實很簡單,她是來躲相親的。

弗露婭.貝爾是在無意中得知母親準備將她嫁給卡瑟夫大公的次子,並且還打算安排一次相親活動。雖然弗露婭.貝爾還小,但並不意味着她什麼也不懂,經過再三考慮之後,弗露婭.貝爾沒有作任何準備,便飄然離去,她並不討厭婚姻,但她討厭那個整天只吃到吃喝玩樂、除了正經事以外什麼事都做的紈絝,於是她選擇了外出遊歷。

當她踏出子爵府那一刻她才發現自己似乎無處可去,茫茫人海中,竟然沒有一個能夠與自己談得攏的知心朋友,女友雖然也不少,但那些來自貴族家庭的女孩子們似乎更多願意談論風花雪月以及哪家哪家的貴族子弟又如何,這種煩悶的情緒一直纏繞着弗露婭.貝爾,直到她在海港無意中聽人說起海瑟薇的名字。這才決定去投奔那位只見了一面的同父異母姐姐。

對於弗露婭.貝爾的選擇,海瑟薇當然會支持,她更不會向佛蒙特城發出消息……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可以說是種報復,反正姐妹二人心照不宣。

轉眼間就進入二月份,春暖花開,冰雪消融。但海瑟薇的心情卻是有幾分惡劣——有人在黑森林附近受到地下生物攻擊。這預示着地下種族已經發出試探,隨時有可能向科迪勒拉領發出攻擊。

“這麼說,目前受到攻擊的只要一些冒險者和傭兵?”

曼迪加沙城的領主府裡。海瑟薇坐在書房的書桌後面,暖和的陽光照進書房,她眯着眼睛問道。

“是的,根據彙報。他們遇到的應該是狗頭人和恐爪怪。”巴爾特.威利說道。

海瑟薇點點頭:“弄清楚它們出沒的地點和數量是關鍵,這件事情可以發出一個傭兵任務。相信會有人承接這次任務的。”

“那咱們就這麼等着嗎?被動的等着他們來攻擊?如果我們直接攻擊他們,將戰場轉移到幽暗地域怎麼樣?”傑法.特洛恩想的的是將戰場置於領地之外的地方,畢竟在黑森林外圍,除了城防軍剛建的要塞之外。還有三個集體農莊,一旦地下軍隊登臨地表,損失最重的還是那些集體農莊和要塞。

結果。他這話一出口,立刻引來了海瑟薇和巴爾特.威利的白眼。

“如果地下種族這麼容易就可以阻止。那麼。皇帝陛下就不用這麼緊張了。”

巴爾特.威利哭笑不得的說道:“戰爭講究的就是天時地利人和。幽暗地域環境複雜而惡劣,根本不適合地表軍隊進入,一旦我們進入幽暗地域,首先就是天時和地利兩大要素的喪失,其次就是人和的優勢也不復存在。”

“沒錯,戰爭必須在地表進行,而且戰爭要儘可能的控制在黑森林的周邊地區。”海瑟薇拍板說道。

統一了意見,衆人又對領地內的情況重新進行了部署。

在冬季的時候,位於幽暗地域入口最近的幾個集體農莊便開始準備搬遷,而新的居住地已經選好,現在天氣轉暖,所有人員在領地的統一安排下,開始繼續搬遷,唯一讓海瑟薇有幾分心疼的是,纔開墾出來的大部分耕地不得不放棄,雖然有一些地也灑上了種子,由要塞裡的戰士幫忙照看,但能夠收多少,那就要看老天的意思……哦,錯了,是神的意思。

由於黑森林的形勢也日趨緊張,所以大部分傭兵和冒險者已經停止了他們的工作,海瑟薇下達領主令,由領主府統一下達斥候任務,不接受任務的傭兵和冒險者有兩個選擇:一是加入臨時組建的保安團,輔助各城鎮的保安工作;二是離開科迪勒拉領,越遠越好。

當然,無論是接受任務或者加入保安團,都會獲得不菲的收入。

這種方式在戰爭時期是普遍採用的,就算他們到了其它地區,也是同樣的遭遇。也有一些傭兵選擇了離開科迪勒拉高原,他們當中除了極少數怕死者之外,其他人都是想趁着戰爭沒有進一步擴大之前,返回家裡。

……

葛底斯堡要塞的一個小型莊園裡,也有人在議論黑森林中發生的一些異常現象。

“你是說,那些地下種族隨即可能從幽暗地域裡出來?”一位美麗的貴夫人驚訝地問道,臉上難以抑制地出現驚恐的表情。

在她的對面,正是她的丈夫,向來以平和和穩重形象示人的海格拉斯侯爵,他此時的臉色沉重,彷彿能滴出水來一般,眉頭也微微蹙着,似乎正在爲某些事情心煩着。

“沒錯,如果我估計得不錯的話。我們這裡將會受到地下種族的攻擊。”海格拉斯侯爵用沉重的聲音回答着妻子的問題。

“可是……爲什麼呢?他們就算攻擊,不也應該是攻擊曼迪加沙城嗎?”侯爵夫人非常不解地問道。

海格拉斯侯爵苦笑:“科迪勒拉領這兩件雖然有所發展,但底子依然薄弱。而葛底斯堡要塞是卡瑟夫行省的大門,只要打破了這扇大門,富裕的卡瑟夫行省就暴露在地下種族的屠刀下。”

“天啊!”

聽到丈夫講到這裡,侯爵夫人不禁驚歎出聲:“不會吧?以葛底斯堡要塞城防的堅固,他們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攻破城防?況且我們可以向大公殿下求救,相信他也不會眼看着要塞被攻破吧?”

“理論上,是這個道理。但變化遠比計劃要快,誰也無法知道下一步會出現什麼情況。”海格拉斯侯爵搖搖頭。

恐怕在大公眼中,佛蒙特城的位置遠比葛底斯堡要塞更重要。

“那科迪勒拉領的女侯爵呢?脣亡齒寒,她或許會幫助我們吧?”侯爵夫人忽然問道,眼裡充滿了希冀。

“貝爾侯爵?”

海格拉斯侯爵唸了一下那個人的名字,隨即搖搖頭:“不可能的。前不久我還奉大公之命封鎖要塞,她到時候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

“那怎麼辦啊?”侯爵夫人一臉的絕望。

“沒那麼糟糕。”

海格拉斯侯爵站起身,來回踱了幾個圈子,然後說道:“這樣吧,我是不能擅離職守的,但你和孩子們可以先去佛蒙特城住下。”

“可是……”

“不要可是了。你們不在,我也能安心一些,即便是要塞真的守不住,至少你們都保住了。”

海格拉斯侯爵用力一揮手,這件事情便就此決定。

……

變化總是比計劃要快一步,就在科迪勒拉領進行着戰鬥準備的時候,在距離數百里附近的一個哨卡,卻發生了一件非常詭異的事情。

這裡是屬於葛底斯堡要塞的勢力範圍,出於預警的需要,海格拉斯侯爵在這裡佈置了一個六、七人的哨卡,還經常派出巡邏隊。

此刻,一支有二十名騎兵組成的巡邏隊,正向哨卡走過去,他們準備在那裡休息一下,再繼續接下來的任務。

“諾亞隊長,最近情況不太妙啊。”

一名年輕的士兵,看着四周,臉上帶着警惕的神情,“聽說前段時間黑森林裡就有大量的恐爪怪出沒,你們說,是不是那些地下種族要開戰了?”

諾亞,就是這支巡邏隊的隊長,年齡在二十七、八歲左右,看上去很是精明,是葛底斯堡要塞城防軍的一名大有前途的小軍官。

他白了一眼那名年輕的士兵,冷冷地說道:“不要亂說,管好自己的事情。不該說的話不要說,有這精神猜測,還不如多練習,儘早提升自己的實力。”

“哦,是!”

被隊長斥責了一頓,那名年輕戰士頓時臉色一變,不再說話了。其他的人臉上都帶着同情的神情,其實他們又何嘗不知道如今領地上的情況不太對?

從幾個月前,就總是有怪物出沒的消息,但是因爲自然教會的介入,他們被強行壓下了好奇和恐懼的心理,如今,事情過去了幾個月,這種危險的信號卻一天比一天強了。

看着戰士們警懼的看着四周,身爲隊長的諾亞也不由得嘆口氣。他其實也不是不知道這種情況,但是,身爲帝國軍人,他只能是要求自己,儘量的安撫住手下的人,真正的戰鬥還沒有開始,如果人心就散了,那麼,還有什麼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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