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棍打死!
殷鸞身子一軟,整個人都癱倒在地,難以置信的望着司燁彬。
“你,你說什麼,司燁彬你剛纔說什麼?!”似不能接受這句話是從司燁彬口中說出的,殷鸞整個人都處在了暴走的邊緣。
司燁彬一臉失望的看着她。“拖下去!”
司管家看了殷鸞一眼,讓人上前。
“司燁彬!我殷鸞這麼多年來甘願爲妾伴你左右,你忘了你曾答應過我什麼?說今生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讓我成爲你堂堂正正的夫人!可是你呢?你貪戀鎮國公府的權勢娶了南宮瑩,可又痛恨南宮瑩覺得她讓你受到了屈辱,你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殷鸞已經瘋了,她站起身不管不顧的大喊出聲,這就是她跟了二十多年的男人,臨到頭了,竟是他親手將她送上黃泉路!
司燁彬黑如鍋底。“都是死人嗎?還不快把嘴給我堵上拖出去!”若說剛纔司燁彬還有些顧念,這會兒聽見殷氏說那些話,他是恨不能殷鸞馬上就見鬼去了!
“唔……你們幹……唔放,放開……唔!”殷鸞徹底被堵了嘴讓兩個粗壯的婆子拖了出去。
“既然毒咒已經解除了,那貧道就告辭了。”看殷鸞被帶走了,道士暗自捏緊了手中的拂塵。
“道長就要離開了?何不在府上住上兩日?”司燁彬挽留道。
“多謝施主好意,貧道還要回觀中,不便多留。”
“如此,那在下就不強求道長了,管家,把道長送回去,好好感謝道長。”
“是老爺。”
“等一等。”就道長準備跟管家離開時,雲沐突然開口了。
司燁彬現在的心情糟糕到了極點,聽見雲沐的聲音更顯不耐。“你要做什麼?”
“父親不要急,兒媳之前聽娘說對道學有些興趣,今日正好遇見道長,有幾個問題想要請教請教,不知道長能否爲我解答?”雲沐走到道長跟前看着他道。
道長低垂下眼簾。“這位施主有什麼問題,若是貧道知道,定然爲施主解答。”
“也不是什麼難題,我相信道長肯定知道的。”
“施主請說。”
“不知道長在三清觀待了多少年?”
道士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雲沐會問這樣的問題。“貧道在觀內已經待了十年了,法號明輝。”
“原來是明輝道長,我記得去年皇上讓三清觀的道長們爲太后做了一場法事?不知明輝道長當時可在場?”
明輝道長又是一愣,握着拂塵的手不由緊了一分。“當時貧道自然是在場的,只是不知施主問着爲何?”
雲沐看着他,緩緩勾起脣角,眸底慢慢的譏諷,若是明輝道長注意看,會發現司燁彬看向他的眼神已經完全變了。
“道長確定嗎?像那樣莊嚴的法事,可不是普普通通的道士能夠參加的。”
明輝道長一聽,臉上顯出一片怒色。“施主此話何意?這是不相信貧道的話嗎?既然如此,那貧道也沒什麼好說的,告辭。”
看着明輝急匆匆要離開的背影,雲沐似笑非笑的看向司燁彬。“父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太后信的是佛,皇上又怎麼會請道士爲她作法呢?”
雲沐的聲音讓明輝的腳步一僵,卻不敢停下來。
“來人,把這個假道士給我抓起來!”司燁彬含着怒火的聲音幾乎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
“你,你幹什麼,我可是三清觀的道士你們敢動我!”明輝拼命掙扎着,可寡不敵衆到最後只有乖乖的被抓了起來押到司燁彬跟前。
“說,是誰指使你的!?”
“什麼指使不指使的,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
司燁彬看他到了現在還嘴硬,氣得不行。
“來啊,把人帶下去給我打,給我狠狠的打!”
司燁彬畢竟在官場混跡多年,腦子稍一清醒就能明白這分明是有人在給他下套!
至於給他下套的那個人……他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殷鸞無疑了!
這個該死的女人,沒想到她竟然有這麼歹毒的心思!
要說他爲什麼不懷疑雲沐,其實這也不奇怪,司燁彬覺得今後司玉晨要靠他的地方還多得是,除非雲沐真的是蠢到無藥可救纔會做出對他不利的事情來,在他看來,雲沐他們就算是想要對他動手,那也會是在司玉晨在朝堂上完全坐穩了之後,所以第一個他就把雲沐排除了。
當然,如果那些破布娃娃是在香水閣裡搜出來的,那結果就另當別論了。
站在司燁彬身後的若依怔怔的看着面色淡然如菊的雲沐,在丞相府也有些時日了,也聽了不少關於雲沐的流言,覺得她的身份比自己更低賤得多,竟然能成爲丞相府的少夫人,那她豈不是……
可今日親眼見着雲沐不動聲色的就讓那道士露餡了,她才知道雲沐可沒她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若是她今後想要長久的留在相府看來是不能輕易得罪這個少夫人的。
“不要把殷鸞打死了,我要親自審他到底對我做了什麼!”他根本就不是病了,也不是什麼撞邪了,分明就是殷鸞讓人對他做了什麼!
雲沐緩緩擡眸看了若依一眼,若依正好擡眼視線跟她碰上。
雲沐的眼神很平靜,可若依看了心口卻猛地跳了跳,總覺得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雲沐只一眼就移開了視線,有些事情自己心裡有數就好,她可不相信這個若依就這麼巧合的被司燁彬碰上了,不過她還沒有證據確定東西是她下的,就暫且放過她一回。
“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
雲沐離開後,司燁彬也回了自己的院子。
“殷氏可真是自作自受!”
回到香水閣,思妍她們俱是一臉解氣的模樣,原來桂嬤嬤派人去暗中搜查時,在司玉灝屋子裡找到了一封信,那封信是殷氏的孃家人送來的,送他們要找的藥已經找到了,人也找到了。
而殷氏讓殷家人找的藥正是給司燁彬和司玉灝服下的毒。
那種藥原本也不是什麼能要了人性命的毒藥,只是人在服用了一定量之後就會出現很奇怪的病症,就是宮裡的太醫也沒辦法準確的診斷出來。
司玉灝之所以先服用那種藥應該也是殷氏計劃好的,這樣才能將他們摘出去,可殷氏怎麼都想不到,自己的計劃竟然會被雲沐她們猜到,現在她也算是自食惡果了,這一回,若是司燁彬放過她,她也會想辦法讓她再沒有生出壞心眼的機會!
“少夫人,那老爺跟二少爺他們……”沒了殷氏的解藥不就有危險了?
“他們過不了多久就會沒事的。”
殷氏在惡毒,也不會當真害了自己的兒子,司玉灝可是她唯一能夠依靠的靠山,司玉灝手上肯定有解藥,至於司燁彬,如果她猜的沒錯,他的解藥應該就在若依身上。
殷氏之前被禁足,有很多事情做不了,就需要有人出來做她的左右手,那個人,只能是若依。
只可惜這個左右手用起來跟她毫無默契。
“少夫人,夫人那邊傳信回來了。”香蘭拿着一封信走了進來。
雲沐接過打開看了看,呂氏說皇上已經派人傳信去了,說再過不久各國的使者會到鳳國來參加朝和大會,太后是如何都要在場的,所以在信到她們手上時,太后她們應該已經啓程在回來的路上了。
“少夫人,是不是夫人馬上就要回來了?”
雲沐放下信封點點頭。
“嗯,你們去跟桂嬤嬤說一聲。”
“是。”
“真是太好了,夫人總算要回來了,大少爺應該也快回來了吧。”
想到司玉晨,雲沐眉間輕蹙,呂氏要回來了,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丞相府被殷氏鬧過這麼一場後,也平靜下來了。
不知道司燁彬審問殷氏時,殷氏對司燁彬說了什麼,香蘭去打探了說,殷氏被司燁彬親手刺死了!
這父子兩的“病”也在幾天後慢慢的好了,相府的生活迴歸了之前的模樣。
……
“少夫人,鎮國公府上的老夫人來了,說是想見見少夫人和小少爺。”
雲沐正在香水閣聽桂嬤嬤說府上的事,就有丫鬟進來道。
“老夫人來了?”坐在一旁的桂嬤嬤聽了有些詫異。
“是桂嬤嬤,管家已經將人請到前廳了。”
桂嬤嬤看了雲沐一眼。“老夫人是少夫人的外祖母,老奴跟少夫人過去。”
“嗯。”到底是呂氏的親孃,都上門了她這個晚輩總不能說不見。
“思妍,去看看小少爺醒了沒有,若是沒醒,就讓他多睡一會兒。”鎮國公府的人對她的身份多有不認同,之前在宮中又出了那樣的事,在沒有肯定鎮國公府對她的態度之前,她兒子還是不要跟那邊有過多接觸的好,孩子敏感,誰喜不喜歡他,他心裡都清楚得很。
這個時候,小少爺可是在練字的,思妍明白雲沐的意思,應聲退了下去。
雲沐和桂嬤嬤到了前廳,鎮國公老夫人已經在裡面坐着了,看見雲沐她們進來,她才擡起頭來。
“老夫人安好。”
雲沐和桂嬤嬤上前福了福身。
老夫人手上拄着一根杖子看了兩認一眼。
“桂嬤嬤沒跟你們夫人去?”
“回老夫人,夫人憐惜老奴年事已高不宜奔波,所以就沒讓老奴跟着。”
鎮國公老夫人點點頭。“算算你跟我的年紀也是差不多的,的確是老了,不中用了。”
“老夫人快別這麼說,老奴可沒有老夫人的福分。”
鎮國公老夫人擺擺手。“坐下吧。”這是讓雲沐坐下。
雲沐安靜的到椅子上坐下,沒有說話,鎮國公老夫人也不會無緣無故就上府的,既然是帶着目的來的,她又何必主動開口。
“你母親這兩天也該回來了。”老夫人到沒有冷場。
這話是對雲沐說的。
雲沐微微頷首。“之前娘傳信來說,應該就是這兩天了。”
“嗯,能夠伴在太后左右,是她的福分,也是丞相府和鎮國公府的福分。”
今天的老夫人看起來格外的和藹,就像是個跟你叨叨絮絮話家常的長輩,能讓人不自覺的放下戒備,不過雲沐卻知道,老夫人這只是在給自己的目的做鋪墊罷了。
丫鬟端來熱茶,雲沐親自給老夫人換上。
“你知道你娘最吃虧的是什麼嗎?就是她身邊連個幫手都沒有。”老夫人突然話鋒一轉,說到呂氏當年離開丞相府的事。
那都是發生在長輩身上的事,作爲一個晚輩,雲沐是不好多做點評的。
“現在玉晨也二十好幾的年紀了,你看看在京城裡他這個年紀的,哪個身邊不是有好幾個孩子的,原本你們的事也輪不到我這老婆子來操心,可我實在不忍看着你那孩子形單影隻的。”老夫人說着微微頓了頓。
雲沐脣角的笑意保持不變,重頭戲來了!
“你們進來吧。”
老夫人一聲令下,四個身姿婀娜姿色上層的姑娘款款而入,走到屋中,四人朝老夫人和雲沐盈盈一擺。
“老夫人。”
雲沐視線落在她們身上,四人看着也不過十五六的年紀,正是花兒一般的美好,每一個都是漂亮的,卻又美得不從衆,皆有屬於自己的特色。
老夫人看了眼雲沐沒什麼依舊含笑的臉緩聲道:“她們都是我精挑細選出來的,出身清白,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也都是老實能幹的,我把人給你送過來,就是讓她們給你搭把手,讓你沒那麼累。”
話說得可真是漂亮,這一個個跟花一樣的姑娘若不是送來給男人暖牀的,她纔是信了她的邪!
“真是讓老夫人費心了,只是這人我可不敢收。”
老夫人的臉緩緩的沉了下去。“怎麼?你也要學你母親那個樣子?到頭來讓人看了笑話!?”
老夫人的聲音不自覺的拔高了,甚至有些尖銳。
“雲沐實在不知老夫人此話何意?”
“我是什麼意思你心裡清楚,你那個兒子哪裡來的你心裡也明白!這件事我已經不想在於你計較,但是玉晨必須要多多的開枝散葉,長者賜不可辭,就是你娘在這裡她也不敢忤逆了我的話,怎麼,難道你敢不聽!?”這話,已經有脅迫的意思在內了,若是雲沐敢說不要,那她就是不孝!
雲沐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老夫人,相公房裡是否要進人,這件事你跟我說也沒用,我一向尊重相公的意思,若是他要,我一定把人留下,若是相公不願,老夫人也知道,強扭的瓜不甜吧?”
雲沐的強硬激怒了鎮國公老夫人,她惡狠狠的瞪着她,越想越覺得生氣,呂氏怎麼就把這麼一個悍婦給娶回來了!
“後院之事向來是女人做主的,你把人送到他屋裡,他還能扔出來不成?還是說不根本就不願意,害怕被這些人奪了你的寵愛?今後你可是要成爲當家主母的人,你就這點眼界?!”
當年呂氏去跟鎮國公府求救時鎮國公老夫人沒有讓人過去,也有一個原因是覺得不過是一個上不得檯面的妾室,呂氏竟鬧出這麼多事來,多少有些氣她,覺得她不爭氣。
“讓老夫人費心了,雲沐愚鈍,實在不敢隨便提相公做決定。”這些人也真是夠了,一個個的不是想往司玉晨懷裡鑽,就是想往他身邊送人,真當她雲沐是死的嗎!
“你,你當真這麼不識好歹!?”
雲沐冷笑一聲。“老夫人也知道,我沒讀過書,有些道理不懂,您不要見怪。”
“你,你真是,真是無知婦人!”老夫人被氣得不行,在她看來她已經不去計較小石頭的出身的,只是想着司玉晨身邊能有幾個各個世家裡出來的姑娘,多多少少能夠彌補彌補,可誰知道雲沐竟然想也不想的就給她拒了!
這性子還真是跟瑩兒一樣又臭又硬!
桂嬤嬤看老夫人氣得不行,也擔心雲沐當真將人給徹底得罪了。
“老夫人息息怒,這段時間夫人不在府上,不如這般,老夫人有什麼事還是等夫人回來再跟她說更好一些。”反正呂氏跟老夫人是母女,到底打斷骨頭連着筋,跟雲沐這個“外人”不同,現在成仇,那今後想要化解,可就難了。
“哼,今天這人我是送給我外甥的,她是個什麼東西,是她說留就留,說不留就不留的嗎!?”老夫人也強硬起來,她是司玉晨的親外祖母,若她真這麼做了,雲沐還真攔不下來,除非……司燁彬給拒了,不過想想那都是不可能的。
桂嬤嬤也有些爲難的皺起了眉頭。
雲沐看着那四個如花似玉的姑娘,突然輕笑出聲。“好了,既然老夫人這麼強烈的要求,那就把她們留下來好了,正好相公身邊也缺幾個伺候的人。”
桂嬤嬤一愣,有些詫異的看向雲沐,就連老夫人都愣住了,正時刻準備着等雲沐說出拒絕的話,怎麼這會兒就答應了?
“你……答應了?”
雲沐含笑點頭。“答應,長者賜不可辭嘛,我哪敢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