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依依竟是鬼使神差的點了個頭。“是……”
但話音剛落,回過神來的崔依依霎時紅了一張臉,略顯驚慌的自戚天霽懷中掙脫,羞澀不已的跑出了櫃檯……
目送着崔依依掀開內堂垂簾跑了進去,戚天霽無奈的微搖額首並用着極其寵溺的語氣狀似不經意間笑道。“總是那麼害羞,還真是可愛得緊。”
而一旁的季琉璃雖然是明顯察覺到了戚天霽此人的不對勁兒,可也不好多說什麼,因爲無論如何這戚天霽剛剛也是在幫着崔依依解圍不是嗎?
“戚公子。”季琉璃揚起一張笑臉看着戚天霽,眼底卻充滿着警告之意。“請謹言慎行如何?你這樣將你與依依的關係在大庭廣衆之下說出,可曾考慮過依依的名節問題?”
不,戚天霽的那番霸道宣示不僅僅是會壞了崔依依的名節,要知道崔依依的身上可是有着早已定下的婚約,若是崔依依的未婚夫家中聽到了與今日有關的流言,那勢必會主動向崔府退婚,試問一個被退過婚的女子哪兒還會有什麼好人家會要呢?
“在下自有分寸,姑娘不必太過憂心。”戚天霽又是謙和有禮的朝着季琉璃笑了笑,然後爲了轉移話題便催促着季琉璃抓緊手上配藥的動作。“姑娘,還是請抓緊時間替工者們抓藥如何?”
“啊,對,抓要要緊。”季琉璃忙不跌的點了點頭,原本不緊不慢的配藥動作瞬時加快了不少。
見季琉璃專心配藥,戚天霽便緩緩邁開腳步離開了櫃檯後方,卻並不是要前往內堂去尋着崔依依,而是回到了先前所立的位置耐心等待着季琉璃、秀兒等幾人爲衆工者抓完傷藥並將求醫費給結算出來。
可僅是一炷香的時間之後,本因戚天霽的舉動而又羞又憤離開醫館正堂的崔依依就又掀開了內堂垂簾進入正堂,直直的往季琉璃、秀兒等人所忙碌着的櫃檯位置走去,就算是途經戚天霽的身旁也是完全是將戚天霽給當成是空氣一般的路過。
季琉璃眼見着崔依依來到了自己的身旁,頓時一臉詫異。“依依,怎麼才一炷香的時間你就出來了?我還以爲你回了後院就不會在用晚食之前出來呢。”
“因爲某個臭男人的原因,我的的確確是不想出來的。”崔依依話中有話的的說道,卻是連絲毫的餘光也不肯賞給戚天霽,自顧自的伸手從手邊一摞牛皮紙中抽出了幾張並攤開在櫃檯之上並開始抓藥、配藥。
“那你又爲何……?”季琉璃未把話說完,只是輕挑起了眉頭等着崔依依接下來的話。
崔依依想也不想的就說道。“明知醫館涌入了衆多傷者而六梨大夫你們又忙不過來,我自是不可能一個人躲在屋裡樂得清閒。”
季琉璃欣慰不已的看着崔依依,並語重心長的誇讚着。“依依呀,你懂事兒了。”
“……”崔依依頓覺無語的望了望屋頂,隨後便收回了目光專心替傷者們抓、配傷藥。
忙碌中的時間總是流逝飛快,一轉眼便已是近下午六時許
“呼……”季琉璃如釋重負的長舒了一口氣。“終於是將所有傷者的傷藥都給抓配完了,也幸好是咱們醫館藥材的存貨正巧是夠了,不然今日肯定有些求醫傷者是拿不到傷藥了。”
“但咱們醫館無論是藥櫃中的藥材還是庫房中的藥材都只剩下了難以入藥的殘渣。”崔依依不免憂慮的詢問着季琉璃。“明日若是無藥材可用該如何是好?”
穆飛霓擡起手拍了拍崔依依的肩膀,安勸道。“別擔心,別擔心,六梨大夫今日一早便讓我與飛雪去皇城醫者協會詢問怎樣採購藥材一事,皇城醫者協會的人說採購藥材其實有兩個途徑。之一,是從皇城醫者協會所提供的藥材商販手中購買,之二便是從皇城醫者協會內部購買,若是急用藥材可直接從皇城醫者協會內部採購,他們的庫房之中本就存放着許多應急藥材,價格也只比藥材商販手中的藥材貴上小半成而已。”
“飛霓在自皇城醫者協會回來之後便已將此事告知於我,待會兒我寫上一份需要採購的藥材清單讓人遞交過去,明日一早藥材肯定就能送過來了。”季琉璃淺淺一笑,卻也不忘記不遠處仍是站在原地等候着的戚天霽,便看向戚天霽道。“戚公子,工者們都已拿上藥離去,現在便可替你結算出該付的求醫費,可否請你再稍等半炷香的時間?”
戚天霽只是輕笑着微微頷首,算是無聲表示了自己願意再多等上半炷香的時間,視線卻絲毫未從站在櫃檯之內的崔依依身上偏移。
而被戚天霽這樣直白目光注視着的崔依依在幾次瞪了戚天霽都無濟於事之後心生不耐,便只能偏過頭看向了季琉璃。“六梨大夫,我累了,先回屋子歇着了,等那個臭男人離開之後在讓人喚我出來吧,因爲眼不見才能心不煩,若是再心煩下去我怕我會忍不住衝上去撕爛他那副裝模作樣的嘴臉。”
說完話,不待季琉璃應答,崔依依便又是像先前那次一樣徑自離開了醫館正堂,走往後院。
季琉璃在崔依依走後僅僅只是不着痕跡的掃了眼笑意更甚的戚天霽,然後便低下頭用手邊的算盤開始算着。
半炷香時間已過,季琉璃才擡起頭看向了不知何時已來到櫃檯之前的戚天霽,說道。“戚公子,此次衆受傷工者們的求醫費共計是八十九兩三錢七釐,摺合下來……我就勉爲其難收你個一百兩銀子吧,多於求醫費的銀錢我會替你投入善箱以積德行善的。”
“呵呵呵,那就先行謝過姑娘替在下費心了。”戚天霽忍俊不禁的笑了笑,而後便又是自腰間的荷包中掏出了三張百兩銀票。“這是三百兩銀票,除了求醫費以外的銀子就勞煩姑娘都用來替在下積德行善吧。”